审讯室里,煤油灯下。哈维警官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口供,坐在他对面的,是礼貌依旧的,面带微笑的琼斯。
“所以,你是说;你特地友好的来请马尔科姆先生来做衣服,然后你只是轻轻地一推,他的家门就开了?”
“一点不错。”琼斯面带微笑。
“接着,你看到了两具尸体躺在客厅里。就马上请凯尔小姐,让她告诉了其他邻居来通知楼下巡逻的警员们?”
“凯尔小姐是谁?”
“就是刚刚在您身边的盲人小姐。”哈维解释道,琼斯点点头。
“呼。”哈维深呼吸,“那么,克莱尔小姐还好吗?我之前见到她时,她似乎很不舒服,在走廊上吐得满地都是。”
“她恢复的很快。”琼斯诚恳的说,“下次,我一定会专门和她来向您道谢。”
“不必了。”哈维摆摆手,从椅子上站起来,“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事。”
“现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您可以回家了;我还要去参加对凯尔小姐的问讯。”
哈维警官转过身去,推开门;没想到外面是已等候多时的丹尼尔·杰克,丹尼尔正提着一篮便当。
“丹尼尔,你等了很久了吗?”哈维接过丹尼尔手里的便当,关切地问。
“没关系的。”丹尼尔笑着,迫不及待地说:“你还记得昨天的盗窃案吗?奶奶托人告诉我说小偷是一对可怜的流浪兄妹,而且从今天开始他们兄妹俩会和我们一起住!”
“这的确是件好事。”哈维说,摸了摸丹尼尔的头,“我很高兴他们俩有了一个安全的归宿。”
丹尼尔歪头看向审讯室,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琼斯。“不好意思,先生;我刚刚没有看到您。”
“你们认识吗?”哈维问。
“这位是昨天来帮助我们的克莱尔小姐的助手。”丹尼尔说。
“那真是谢谢。”哈维对琼斯说,“好像还没有正式介绍自己,我是丹尼尔的叔叔,兰开斯特警署警官——哈维·杰克。”
“很高兴认识您。”琼斯也走出来,同哈维握手。
另一间审讯室里。凯尔小姐即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面前不断舞蹈的油灯,和黑暗沉闷的审讯室;以及紧张的气氛。
坐在她对面的是朱迪小姐,她的其中一条设定是投入工作时很严肃,只可惜克莱尔已经忘记了这个设定,真是有够丢人的。
朱迪警探不断翻动着手中的案卷,却一言不发。凯尔小姐双眼虽早已失去光泽,但仍流露出恐惧,凭感觉打量着面前的曼迪。
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朱迪终于停止了写写画画,“你认为谁有可能是凶手?”她劈头盖脸就问。
“我……我不知道。”凯尔的声音在打颤。
“你是他的邻居,你对他的人际关系应该会有基本了解。”朱迪的话很是冷淡。
“马尔库姆先生的家里很少来客人。”凯尔说,“他也很少会把朋友介绍给我。”
“听起来你和马尔库姆先生并不熟悉。”朱迪晃了晃手中的案卷,凯尔能听到案卷传来的风声。“上面有一些邻居的笔录,他们说你经常受马尔科姆先生的帮助;这似乎与你的话并不相同。”
“是、是的。”凯尔更加紧张,“我找工作比较困难,生活也不宽裕;很高兴能和马尔科姆先生做邻居,他是个仁慈的人。”
“我不是问这个。”朱迪说,“你是除了他本人之外最了解他的人;你不应该一无所知。”
“算了。”朱迪摇摇头,“马尔科姆离开的那天,把纸条交给你时;你有没有听到或感觉有什么异样?”
“他身边有很多人,大概4个。”
“还有呢?”朱迪不大耐烦,开始用笔敲案卷。
“在他给我纸条时,有个人催了他一下;是女人的声音,好像有些南方口音。”
“女人?”朱迪眉头一皱,迅速做笔记。
“他们走起路来有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应该是一双女士皮鞋。”
“你就没感觉到任何不对劲吗?”朱迪问。
“当时马尔科姆先生的话听起来很安心,没有一点不安;我以为他只是出一趟远门。”
“以前他出远门也会给你纸条;身边也会有4个人吗?”
“是的,有时更少或更多。”
“这就说得过去了。”朱迪自言自语,又回忆起什么,“他以前出门留下的纸条你还有吗?”
“当然,我存放在家里。”
“我们马上回去。”朱迪不由分说,抓着凯尔的手就往外走。
“诶诶。”凯尔被一把拽起,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审讯室。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星星拉上了黑色的帘子,警局下的小花园多了一分神秘感。两人一路下了楼,离开警局。朱迪步伐很快,似乎忘记了凯尔是个盲人;凯尔一路上磕磕绊绊,却又害怕惹朱迪生气,不敢要求慢些走。
两人一路走回公寓,马尔库姆的屋子里的尸体已经被运走,里面还有些驻守的警员和警官,正在调查其他的线索或是给其他邻居做笔录。
“有什么发现吗?”朱迪抓着凯尔的手,问其他警员。
“马尔科姆家里有两个百合花香薰,这应该是尸臭被掩盖了半个月的原因。”其中一名警员说。
“这是马尔科姆先生的习惯,百合花虽敏感,但温柔。”凯尔补充道。
“你先去把纸条找出来,我同他们说些事。”朱迪终于放开了凯尔的手,她看到了自己在凯尔的手臂上抓出的一点红印。
“不好意思。”朱迪撂下一句道歉,便直接离开。凯尔揉揉自己的胳膊,没有一句怨言地回到自己的家。
克莱尔看到了一个正在给邻居做笔录的警员,径直走过去:“以前马尔科姆出远门都是什么样的人?”
“啊?”一位邻居少女被突然一问,有点不知所措。“啊……啊,好像是同为裁缝的朋友,以前见过几个,在他的裁缝铺应该也见过。”
说完以后,她给了自己一个肯定:“嗯,对。”
“真的吗?”朱迪质疑她的记忆。
“身为一个领先潮流的优雅美丽少女,我的记忆力是无可挑剔的!”她撅起嘴来,“嗯,对。”
“那半个月前,你有没有在马尔科姆的家里看到一个女人,操着南方口音的,穿着皮鞋的。”朱迪问。
“南方口音,穿着皮鞋……”她再次回忆起来,朱迪打量了她一会,是个衣着幼稚的红发妞,脸上画着浓妆,隐约能看到几颗痘痘。曼迪想起来克莱尔这个变态,她不知道克莱尔是个抓住美少女就不肯放手的人。
“我想起来了!”她突然说,“我见过她。”
“什么时候?”
“就在警局楼下的小花园啊。”她说,“她还夸我化妆好看呢!”
警局楼下!
朱迪知道犯罪嫌疑人会在案发后回到案发地点,或有意无意地打听案件调查的进程;可是在警局楼下监视警察的一举一动,这未免也太嚣张了。
除非她有同伙,也就是其他三个人。曼迪得出结果,公寓想必也已在监视之中。
“然后我就说:‘哎呀,姐妹;你的头发都拉到男人心里了’。”少女滔滔不绝,“然后你知道吗?她的帽子超可爱的。”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朱迪说,又转身对身边的警员下指令,“你和两个人马上下楼,这栋公寓应该已经被监视,警局也是。”
“务必抓捕任何形迹可疑的人,”
这几个人肯定是被巫医雇来的小流氓。朱迪想,只要稍加压力,必能找到巫医或是身边人的下落。现在她有些想不通自己在之前的案子中为何未能进展如此顺利,她怀疑克莱尔是个幸运儿,然后她突然发现自己在想克莱尔那个变态。
我应该去看看医生。在少女叨叨着各种关于打扮的废话时,朱迪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