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哈维有力的手拍在侦探社年久失修的门上,年迈的木门肉眼可见地在散架;好在他以“门”的名义离开这世间,在杰克家族血统簇拥下登上“天堂”之前,琼斯打开了门,让他不得不以残破的身体继续坚持下去。
“哈维先生,快请进。”看到来者,琼斯面露喜色,“有失远迎,我这就去做午餐,您和克莱儿小姐先坐下谈。”
哈维连忙阻拦:“我专门来一趟,是来请您去警局做事。”
琼斯不太理解,愣在原地。
见琼斯有些错愕,哈维便解释道:“如您所知,警局内部早已狼狈为奸;更别提国民警卫队抽调了我们的大量人手,我们需要人手值得信赖的人帮忙,我来找您,不仅是我对您的信任,也是因为您上过战场……
……上过战场的人能成很多事。”哈维奉承地说。
“您高看我了。”琼斯推辞说,“我的确见过战场是什么样子的,但这恐怕不足以让我有能力担当警察的工作,何况,我还是克莱儿小姐的助理。”
“没关系的,琼斯。”一边的克莱尔说,“竭尽全力帮助所有的人,也是身为侦探助理不可忽视的工作。”
“你不在的时间也会照常算工资。”
“身为警察的工资也不会少的。”哈维补充道。
琼斯没有想到一向懒惰的克莱尔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有些犹豫。
克莱尔学着火野映司的样子,托起琼斯的双手,左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右手放在哈维的胳膊上。“你所能够保护的,就只有这么多。”
这拙劣的模仿并不能让琼斯产生什么感觉,他仔细想了想其中的利与弊,若是去为警局做事,兴许能够帮助警方更快抓到内部的腐败之士,让更多的罪犯得到应有的下场;可是这样一来,自己就会忙碌在警方工作之中,克莱尔迟早饿死在侦探社里。
简单地比较过后,本着本心中的正义感和责任感,琼斯还是选择了帮助警方的工作,至于克莱尔的吃饭问题,偶尔做些熏肉、咸牛肉之类的军粮便是,既防腐烂又抗饿。
“……明白了,我会去帮忙的。”他在两人真挚的目光下回答说。
“非常感谢。您有时间的时候可以随时过来,我和摩根警监都很期待您的能力。”哈维很高兴,脸上绽放出笑容。
又是一番礼貌的对话,哈维离开了侦探社;在路边买了两根热狗,一边吃着一边返回警局。在路上看到了一只蓝色的八哥,并不很漂亮。
八哥站在墙上打量着他手里最后的一小节热狗,哈维误会了它的意思,将热狗伸手递过去,没想到八哥看了看他,就扭头看向别处。哈维见自己好心没好报,将热狗残骸塞进嘴里,刚刚转过身子继续走,就看到一条狗带着妻儿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发自内心的,哈维感到非常内疚,想要离开,却寸步难行;迫不得已,哈维回到买热狗的小摊上,给人家一家三口各买了一个热狗,才敢离去。
回到警局,走到自己位于大厅的办公桌边;大厅仍旧忙碌,坐了一会,品尝了自己在杯子里做的布丁,甜的掉牙了。
在楼上的会议室里,欧根和吉恩,以及摩根警监站在墙边,正带着几位军官开会。
“什么东西能带来腐败?只有钱。”欧根自问自答,挥舞着手里教鞭,一下一下打在写满了字的黑板上。
“我和吉恩小姐查找了所有嫌疑警员的银行账户,却没有发现任何大额且不同寻常的钱财转入或转出,这证明警员很有可能在自己的家里或亲人家中藏匿了大量现金,或是某些贵重物品。”
“你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设法打听出这些警员是否突然出手阔绰、生活优越,或是有许多莫名其妙的举动;在拿到确切证据之前,我们无法申请到搜查令。”
欧根喝了一口水,继续说:“至于那7个传教徒的来历,现在尚未查明,所以通知所有的巡逻队,所有的教士修女都绝对不能上街传教,平时必要的购物和出入除外。”
一个军官举起了手,欧根示意他发言。
“巡逻队中也有被怀疑受贿的警察,如果他们和那些邪教徒有关系,通风报信怎么办?”他的声音很沙哑。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所有的教堂都必须有一个班的小队驻守,观察所有的动静。量这些黑警也没有能力传递信息。”
听完欧根的话,摩根警监非常惊讶,他没有想到这个来自内政部的女人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
“这样绝对会爆发军教冲突。”他忍不住插嘴。
“被总统调来的可不是你,被费城政府逼着破案的也不是你。”欧根冷眼相对。
摩根张嘴想要反驳她,又没有想到很好的理由或是解决办法,很尴尬的站在原地。
在另一边,在一个还算是漂亮的街区里,朱迪警探在稍许犹豫之后,还是敲开了女同事安丽娜的家门——她是在毒圣骑士的执勤表上的警员之一,故意放跑毒圣骑士的嫌疑很大。
在她的印象里,这位安丽娜是个温柔且细心的人,属于一个集体中的干妈,所有人饿了困了失恋了摔倒了衣服坏了在外面丢脸了偷别人家白菜了都要找她。这样的人为何会放跑毒圣骑士,朱迪想不通,也不想用腐败这样简单的理由回答自己。
房门很快打开,开门的正是安丽娜,她头发杂乱、衣衫不整,显然刚刚醒来不久;对于朱迪的到来,她面露惊喜,连忙把朱迪请进门。
朱迪以前就来做客过,现在和她记忆里大差不差,屋内的陈设得益于安丽娜的细心,透露出一种简朴的精致美。
“你先坐下,我去做早餐。”安丽娜说完,就要离开客厅。
“前阵子你执勤时,是故意放走了毒圣骑士吧?”朱迪开门见山。
安丽娜的脚步停下了,愣在原地。
“……我在审讯时不是说了吗,我被他的毒气迷晕过去了。”愣了一会,她才讪讪地笑道。
“其他警员经过时可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也没有发现你们有任何异样。”
“……那……有可能是毒圣骑士特地算好了时间,既能迷倒我们,时间上又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安丽娜吞吞吐吐,面带赔笑。
“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他还让你们干什么。”朱迪劈头盖脸地问。
“你知道吗?朱迪,看到你来时我是很高兴的。”安丽娜开始抒情了,“你总是学不会人情世故,这不是你的错,我自己也有很大责任……”
“是谁?”朱迪不由分说,“你们的银行帐上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金额出入,他给你们的现金或是贵重物品又在哪里。”
“……不是他,是他们。”一番犹豫以后,安丽娜从桌子上的玻璃片地下拿出了一封信,递给朱迪。
“贿赂的我们的不是金钱,也不是什么贵玩意。”安丽娜看着朱迪说。“是‘愿望’。”
朱迪觉得她说的尽是废话,谁的愿望不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