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安丽娜递来的信,直接翻开,上面的字体娟秀又灵动,像是出自女人之手。继续看下去:
“尊敬的安丽娜小姐
怀着最诚挚的敬意,请允许我们向您提出一项投资,用您一些简单的行动,让我们来实现您最真挚的愿望。请注意,必须是您最真挚的愿望,才有我们实现的价值。愿幸福和健康与您同在。
您的拉莫姆公司”
信上没有时间,对于这个拉莫姆公司,朱迪也是一无所知;最能够引起她的注意的,是信上的‘愿望’二字。
“这个愿望,指的是什么?”朱迪问道。
安丽娜也坐了下来,随手抓起一个梳子,打理起自己的头发。“我收到信时,以为是哪个公司的推销单子,想着收起来,以后可以当草纸用,就没有丢掉。”
“收到信的第二天,我家附近的医院就来了一位很厉害的法国医生,亲自给我的母亲看了病。”
朱迪曾经听说过安丽娜的母亲身患肺炎,镇子上的医生们都难以治愈,一直在医院里艰难度日。
安丽娜继续说:“他也没有什么很好的治愈方法,但他似乎精通巫师们的草药知识,能够极大的缓解我母亲的痛苦。可是他告诉我他很快就要离开镇子,也是在那时我才知道了那封信的含义。”
安丽娜又转身拿出几封信来,朱迪大致看了看,信里这个所谓的“拉莫姆”公司对安丽娜的要求非常详细,细致到几时几分到达拘留所的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离开拘留所,显然这个“拉莫姆”对拘留所非常了解,并且对毒圣骑士的越狱进行了非常细致的安排。
朱迪将所有的信件收起放好,她还必须去其他有嫌疑的警察家里拜访;以免安丽娜的话和信之类的证据全都是扯淡。
“留下吃个饭再走吧。”安丽娜很客套的挽留。
“不必了。”朱迪扭头就出了门,很是无情。
走出门去,看到门口有一对小情侣在拥吻,那男的一身痞气,朱迪厌恶的瞥了他一眼,便直接离开。那个男人转过头来,看了看朱迪,便回过头继续亲下去。
一家一家拜访花了朱迪很长时间,在遭受了无数次白眼和讥讽后,她收集到了一大堆的来自“拉莫姆”公司的信件,尽管对这个“拉莫姆”公司还是没有什么了解,但起码知道了安丽娜的话并非一家之言。
信件很多,以至于一路走一路掉,气急败坏的她把一部分信件别在自己的腰带上,均匀地别了一圈,看起来特别可笑。
如同普洛西大夫般晃晃悠悠地在路上走了一段时间,在街上和凯蒂打了个照面。
“朱迪小姐,需要帮忙吗?”凯蒂正在买肉,眼里尽是对肉老板的提防。
“不要!”朱迪咬咬牙,想要离开。
“朱迪?”克莱尔突然出现,吓了朱迪一跳,手上的信件也掉下来一些。
信件一下子沾上了街上的污水,朱迪急坏了,蹲下去捡,又碍于手上抓着的其他信件,捡起来很吃力。
克莱尔蹲下来,捡起了污水中正在被逐渐浸湿信;处于对证据的敏感性,朱迪着急地大吼一声:“放下。”
被吼住的克莱尔停下了手,眼神迷茫的她愣了一会,乖乖的把信放回污水里。
“别!”她惊讶的大喊,伸手用一种及其别扭的方式拿回了那封完全湿透的信,上面的字完全扭在一起,还沾染上了猪血之类的污垢。
左手抱着信,右手抓着湿透的信,脚下还有几封掉在地上的信,此情此景,朱迪的脑海里已经经过了无数的思考,正要绘声绘色地形容自己的情绪时;只见克莱尔抢先一步,大声说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什么眼神!你那眼泪又是什么!”
朱迪被一下子呛得说不出话来,光喘粗气,像个小小的斗牛犬。
凯蒂买好了肉,走过来利索地帮朱迪把信都捡起来。一份一份叠在一起,又跟肉老板要了一条绳子,把地上的扎在一起,把朱迪手里摇摇欲坠的信扎到另一边。一扎,一拉,两捆信就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一起。
她拿下朱迪腰带上的信,塞在两捆信的缝隙里,掂量了一会,确定是朱迪这样的小个子可以承受的重量后,把信交回给她。
“……谢谢。”凯蒂一番熟练的动作看呆了朱迪,这个一边生活一边没有任何生活经验的废物大为震撼。
“要不我给你租一匹马吧,免得在路上又掉了。”凯蒂问。
“不用了。”这下朱迪没脾气了,低头说。
“那你在路上注意安全。”凯蒂温柔地说,牵起克莱尔的手就走了。
朱迪也站起来,提起两捆信件,晃了一会,就回警局去了。她的身后,那个一身痞气的男人,靠着墙站着,盯着她和已经走远的凯蒂和克莱尔,从口袋里拿出一本很有年代感的牛皮纸小笔记本,写了点什么。就紧跟着凯蒂和克莱尔的脚步走去。
夜色已近,凯蒂和克莱尔肩并肩走回家去,凯蒂手里拿着刚买的肉菜,没有一点眼力见的克莱尔双手空空,到处看看有什么解馋的零食。
“对了,我今天被丘八给抓住了。”克莱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丘八是什么?”凯蒂耐心地问。
“当兵的,他们以为我是邪教徒。”
“那也不至于要抓你吧,你可是抓住了巫医的功臣啊。”凯蒂逗她。
克莱尔不好意思了:“他不是被毒圣骑士带走了吗,再说了,我的推理都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你可还找到了杰克杂货店里偷面包的两个小贼呢。”
“那也没有什么帮助啊,帽子的线索都断了。”克莱尔说,“是多丽丝去跟踪了艾迪和沃森,毒圣骑士的线人看到了多丽丝,然后找到了巫医。”
“你不也知道了艾迪是巫医的跟班吗?”
“……这倒是。”克莱尔想了一会,回答说。
“你也很厉害啊,要是没有你,巫医现在还在肆意妄为呢。”凯蒂笑着,摸了摸克莱尔的头。
“谁说的,我这辈子连活着这件事都没能做成功。”克莱尔苦笑。
“可是我觉得你很厉害啊。”凯蒂说,“自己来到镇子上,凭着兴趣开了一家侦探社,帮助琼斯先生获得了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帮忙找到了巫医的踪迹,还让两个孩子有了新的家。对我来说这样的你就已经很厉害了。”
克莱尔不说话了,两人沉默着走了许久;突然,克莱尔一把抱住了凯蒂,凯蒂手里拿着肉菜,有些不知所措。
抱了一会,克莱尔抬起头来,问:“是真的吗?”
她生怕凯蒂运用自己超高的情商和善意的谎言安慰她,就像她数十年来所有的朋友和同学一样。
“是真的哦。”凯蒂笑道,她的笑容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克莱尔亲了上去,吻上了凯蒂性感的唇。
两人身高悬殊,克莱尔亲了一下就站回去了。
凯蒂误会了这个吻的意思,她笑着在克莱尔的脸上用力亲了一下,留下了独一无二的口红印。
“得了亲亲就回家。”凯蒂笑着说。
见凯蒂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克莱尔下意识想要解释一下,但想想还是算了,这样也好。
街边,那个男人看到了这样的一幕,笑了笑,没有在笔记本上做任何笔记,停下了他的跟踪。扭头走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酒吧刚刚开门,基本没有顾客,还有几盏犹如风中残烛的煤油灯把黄昏的逝去渲染得刚刚好;吧台上,性感的女酒保正在擦拭吧台。
男人一声招呼也不打,直接坐到吧台边,一把抓过酒保胸前的手帕,胡乱的在脸上擦了擦,去掉了脸上的妆容,显现出一张成熟的脸。
“老样子。”男人说着,把手帕丢回给酒保。
“什么老样子?我可不知道您说的老样子是什么酒。”酒保问,“今天才是您来到这个镇子的第三天啊,亚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