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充斥了街道,温暖的以至于有些炎热的太阳光毫无保留地注入路边野黄花上的露珠里,还有呼呼大睡的克莱尔的脸上;时间已经逼近中午,琼斯做好了早饭,反正克莱尔从来都不会早起,不如让她多睡一会。
琼斯打算在这时候去警局帮忙,因为快到午饭的饭点了,去警局办事的人应该不多;哈维和摩根应该有时间和他谈话,琼斯做事总是这么细心。
天气已经转热了,琼斯没有穿上一直忠诚的跟随他的外套,换上单薄凉爽的衬衣,套上一件棕色马甲,带上格子帽子,他可能觉得这样更像个侦探或是侦探助理。
这副样子要是让克莱尔看到,她会觉得是禁酒令时期的黑帮打手。
离开屋子,门口就有租马的马贩子,尽管租一匹马的价格对于克莱尔开的薪水来说还是有些奢侈了,但他还是想租一匹马,希望则能够为警局的人们留个好印象。
马贩子衣衫破烂,他的马大多也面黄肌瘦,眼神浑浊;琼斯在军中也曾照料过军马,这使得他对这个马贩子抱有几分成见。
他看中了一匹银灰相间的公马,尽管也是食不饱力不足,但它不论是皮毛还是肌肉线条,都要比身边的同伴们稍微好看一些,长相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很好的优势。
“租这匹马。”他同正在吸烟的马贩子说。
马贩子见生意上门,兴致勃勃地把烟掐灭,谄媚的凑到跟前,说:“您真是慧眼识珠,这里是我这里唯一的一匹军马;瞧它的眼睛,多漂亮,肯定聪明极了。”
琼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在撒谎,稍许思索,便改了口:“我想要买下来。”
马贩子更兴奋了,还粘着烟草的嘴唇不停地上下摆动,吐出一股恶臭;“您出手真是阔绰,不像是我以往的一些客人,您一看就气宇不凡,一定做过大事的人。让我想想……伊利湖战役一定有您的份。”
琼斯本就不喜欢这个马贩子,不乐意同他有更多纠缠;便抬高声调:“多少钱?”
马贩子还装模做样地观察四周,然后趴到琼斯耳边悄悄说了一个价,还媚笑地说:“我只给您这个价,其他人可都没本事在我这里拿到这个价格。”
琼斯听了价格,比他印象中马匹的市场价的确稍低一些。他点点头,表示接受。
付了款,琼斯没有等着这个吐着肮脏口水的马贩子,自己松开系在路边的缰绳,一跃而上跳上马鞍,伸手摸了摸马脸,它配合地蹭了蹭;看得出来这匹马很是乖巧,这倒是省去了教养的麻烦。
琼斯轻轻拍拍马屁股,一人一马向警局走去。马贩子在身后大喊:“期待您的再次光临。”,琼斯没有理他。
这匹马显然比自己的外表看起来更强壮,不一会就到了警局;正如琼斯所料,警局并没有在忙碌,警察们正在享用自己的午餐,有的坐在椅子上打盹。琼斯跳下马,询问是否能够和警局的马先放在一起;照顾马匹的警员面露难色,但还是答应下来。
琼斯向一位女警打听了哈维的位置,在大厅中的一个角落找到了他,他的办公桌小小的,他健壮的身体被困在里面,正在品尝一杯午间咖啡。
“你来了?”哈维警官看到琼斯,面露喜色。他先小心地从小小的办公桌和椅子上挤出来,又招呼琼斯:“随我来。”
两人上了二楼,来到摩根警监的办公室,他正在批改公文,正如往常一样。
看到二人前来,摩根停下手中的笔,把朱迪送来的几封信拿给他们看。“这些信的内容大差不差,都是具体的指令和威胁要停掉愿望。但是信的写法乱七八糟,有的信字体娟秀漂亮,有的信字体蠕动扭曲,有的信就像是用断指写的,还有两封信是用打字机写的。”
“我们本想试着调查有几个人写了这些信,没想到他们可能想到了这点,故意让信的字体乱七八糟,难以判断。”摩根无奈道,脸上写着哀愁。
“能否通过送信的人来调查呢?这些信总得有人送的。”琼斯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们也正有此意。”哈维说,“我们今天早上已经叫人把其中一位送过“拉莫姆公司”的信件的邮递员请来了警局,我们可以一起问讯。希望他或多或少能知道一些事。”
“我们走吧。”摩根把尚未完成的工作胡乱堆在一起,拉开椅子,艰难地抬起已经坐到麻木的腿,用力捶打两下,想让它灵活些。
审讯室在一楼,有好几间,哈维和琼斯先行问讯,摩根在门外趁机活动活动筋骨。
邮递员坐在里面,看起来年纪很大,穿着邮局的制服,满头白发。眼睛里充满了不满和不快,显然他在这里等待已久。
两人走进去,还没等俩人落座,邮递员毫不掩饰的抱怨起来:“让人来请我来,又不问我问题,我在这里等了快2个小时,那为什么不能等你们准备好以后再叫我来呢?”
哈维听惯了这类抱怨,回答道:“官僚主义是我们实现司法公正的微小代价。”
琼斯坐好,拿一封信放到桌子上,率先发问:“这封信是你送的吗?”
邮递员极其专业地看了看信上的日期和收信地址,便不假思索的回答:“是的。是我上班的日期,也是我负责的地址。”
“你对这封信有印象吗?”琼斯接着问。
“不可能有印象,我每天有几百封信要送,怎么可能特别关注到某一封信。”邮递员摇摇头。
“你是从哪里接受信件的?”
“邮局啊,这不是废话吗?”
“可是这封信上的邮签和印章根本就是假的,你怎么可能会从邮局拿到呢?”哈维一巴掌拍在信上,巧妙地盖住了印章。
“那……有可能是有人混在了邮局的分类处,或是有人趁我送信时偷偷放进我的信件箱里;想要栽赃于我。”邮递员小惊,未失色。
“……”低头沉思了一会,哈维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你可以先回去,我们会继续调查。如果有疑问,请做好再来一次的准备。”
“这份信里的内容是……?”邮递员想要看看信里的内容,被哈维一把抓回来:“你不需要知道。”
一位警员打开了审讯室的门,邮递员看了看哈维,又看了看警员,悻悻地走出去。
“正如他所说,我们可以跟踪邮递员的马,或是找两个人打扮成着急取信的民众,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把信混在邮局或是马匹上的信件箱里。”哈维等到摩根走进来后,对两人说。
“我们怎么知道这个邮递员不是‘拉莫姆公司’的人,想通过撒谎来混淆试听呢?”琼斯提出问题。
“我们当然不知道,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哈维反问道,“如果我们已经打草惊蛇,找不到设法投信的人,我们也知道这个送信的老头是他们的人。可是这个老头的家人都在镇上,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就算马上举家离开,也会被民兵们怀疑并阻止。”
“所以接下来,我们就要设法撒一些谎,想办法传播到外头去,让这个‘拉莫姆’有所行动并寄出信件,给我们机会。”摩根顺着哈维的话往下说。
“同时还得再加一层保险。”哈维转过来,面对琼斯,“而这就是只属于你的,我们俩都无法完成的任务,去破坏他们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