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江若紫比闹钟提前半小时醒来。阳光透过淡蓝色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明亮的线。她翻了个身，手指不自觉地触碰脖子上的紫水晶叶子项链，嘴角微微上扬。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风的消息：【早安，女朋友。今天天气很好，想出去玩吗？】
江若紫把手机贴在胸口，感觉心跳快得不像话。女朋友。这个称呼让她耳根发烫。她深吸一口气才回复：【好啊，去哪儿？】
【秘密。十点我来接你。穿舒服点的鞋子。】林风回复得很快，后面还跟着一个眨眼的表情。
江若紫从床上弹起来，拉开衣柜门开始翻找。平时觉得还不错的衣服现在看起来都平淡无奇。"第一次约会..."她小声嘀咕，手指划过一件件衣服，最后停在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上。这是去年生日时闺蜜送的，她一直觉得太少女没机会穿。
浴室里，江若紫对着镜子仔细地化妆。平时五分钟就能搞定的日常妆今天花了足足二十分钟。眼线画了又擦，擦了又画，直到两边看起来对称为止。最后涂上淡淡的蜜桃色唇釉，她左右转了转脸，还算满意。
手机又响了：【我可能得提前半小时到，等不及见你。】
江若紫看着这条消息，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等不及要见他。明明昨晚才分开，明明就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像是隔了很久。她回复：【我也等不及了。】
发完才意识到这句话有多直白，赶紧补了个害羞的表情。
吹风机的声音掩盖了敲门声，直到林风发来第三条消息：【开门，我在你门外】。江若紫手忙脚乱地关掉吹风机，差点被电源线绊倒。
门外的林风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浅色牛仔裤，手里拿着一小束向日葵。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他看到江若紫时明显愣了一下，眼睛亮了起来。
"你今天..."林风的声音有些哑，他清了清嗓子，"很漂亮。"
江若紫感觉脸颊发烫，低头接过向日葵，"谢谢，你也是...我是说，很帅。"她懊恼地咬住下唇。
林风轻笑一声，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梢，"头发还没完全干。"
"我吹了好久..."江若紫小声抱怨，"右边总是不听话。"
"我喜欢。"林风突然说，"喜欢你头发自然的样子。"
这句话让江若紫心跳漏了一拍。她抬头对上林风的眼睛，发现他也在看着她，目光温柔得让她想躲起来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所以，我们的目的地是？"江若紫转移话题，把向日葵插进玄关的花瓶里。
林风神秘地眨眨眼，"美术馆。听说今天有莫奈特展。"
江若紫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莫奈？"
"大二艺术鉴赏课，你交的那篇关于《睡莲》的论文，拿了全班最高分。"林风自然地接过她的包，"教授还当众表扬了你。"
江若紫完全不记得自己提过这件事，更没想到林风会记得这么清楚。她看着林风侧脸，突然很想亲一下他的脸颊，但最终还是没好意思。
出租车里，林风的手轻轻搭在座椅上，离江若紫的手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车子转弯时，他们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一起，又迅速分开。第三次碰到时，林风小心翼翼地勾住了她的小指。
"可以吗？"他小声问。
江若紫没说话，只是翻转手掌，与他十指相扣。林风的手比她想象中更温暖，指腹有些薄茧，大概是长期握笔画画留下的。她轻轻摩挲那些茧，感觉林风的手指微微颤抖。
美术馆门口排着长队，林风却带着她径直走向另一个入口。"我提前预约了，"他晃了晃手机，"不用排队。"
"你什么时候计划的这些？"江若紫惊讶地问。
林风耳尖微红，"上周...本来想约你来的，但一直没勇气。"
江若紫突然意识到，林风暗恋她的这两年，一定有很多这样的时刻——计划好的约会，最终因为胆怯而变成一个人的行程。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脏微微发疼。
莫奈展区人不多，柔和的灯光打在印象派的画作上，营造出一种梦幻的氛围。江若紫站在《睡莲》前，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看这里，"林风突然指着画作的左下角，"大多数人会先被中央的睡莲吸引，但莫奈最精妙的是水面的反光处理。你看这些笔触..."
江若紫惊讶地看着他，"你懂绘画？"
林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为了能和你聊艺术，我自学了一点。"
江若紫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假装被旁边的画吸引，快步走过去，实际上是为了掩饰自己失控的表情。林风跟上来，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
"没事吧？"
"没事，"江若紫深吸一口气，"只是...从来没有人为了我这么用心过。"
林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指向另一幅画，"《撑阳伞的女人》，莫奈画的是他的妻子卡米尔。据说他一生只画她一个人，直到她去世。"
江若紫看着画中模糊却深情的面容，突然明白了林风为什么带她来看莫奈。"就像你的素描本..."她小声说。
林风点点头，目光温柔，"你是我唯一的模特。"
他们在美术馆里逛了一上午，林风对每幅画都有独到的见解，江若紫则能从情感角度给出不同的解读。两人时而争论，时而达成共识，完全忘记了时间。
中午时分，他们正准备去美术馆的餐厅吃饭，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几分钟后，豆大的雨点砸在美术馆的玻璃穹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雨啊。"江若紫皱眉看着窗外瞬间变得湿漉漉的街道。
林风却笑了，"等等我。"他跑向纪念品商店，几分钟后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把透明的雨伞。
"只有最后一把了，"他有些得意地晃了晃伞，"看来我们得挤一挤。"
雨比想象中更大。即使紧贴着林风，江若紫的右肩还是被淋湿了一小块。林风立刻注意到了，二话不说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你会感冒的！"江若紫想把外套还给他。
林风摇摇头，把伞完全倾向她那边，"我体质好，大学四年都没生过病，记得吗？"
江若紫想起那次林风发烧，其实是因为连续三天熬夜帮她修改论文。这个认知让她鼻子一酸。她突然停下脚步，在雨中踮起脚尖，快速亲了一下林风的脸颊。
"谢谢。"她小声说，不敢看林风的表情。
林风愣在原地，伞差点脱手。几秒钟后，他红着脸把江若紫拉进路边一家咖啡馆，"雨太大了，先避一避。"
咖啡馆里温暖干燥，飘着浓郁的咖啡香。他们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雨幕如织，行人匆匆跑过。
林风帮江若紫擦干头发上的水珠，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珍宝。"冷吗？"他问。
江若紫摇摇头，突然注意到林风的T恤已经湿了一大片。"你才是会感冒的那个！"她急忙拿纸巾去擦，手指不小心碰到林风的腹部，感受到结实的肌肉线条。两人同时僵住，江若紫迅速收回手，脸烧得厉害。
"我没事，"林风声音有些哑，他抓住江若紫想要缩回去的手，轻轻握住，"你的手好冰。"
江若紫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一点点驱散自己的寒意。窗外的雨声、咖啡馆里的嘈杂，一切都变得遥远，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林风温暖的触感。
"你知道吗，"林风突然说，"我经常梦见这样的场景。和你一起在雨天躲在咖啡馆里，什么都不做，只是...在一起。"
江若紫想起自己今早那个未完成的梦，向日葵田野里朝她跑来的林风。"我也有类似的梦，"她承认，"只是场景不同。"
林风眼睛亮了起来，"什么场景？"
"向日葵田。"江若紫小声说，"你朝我跑来。"
林风的表情变得柔软，他轻轻捏了捏江若紫的手指，"下次带你去。我知道郊区有一片向日葵田，夏天开得特别好。"
"下次，"江若紫重复着这个词，心里涌起一股甜蜜的期待，"听起来不错。"
雨小了一些，但还没有停的迹象。服务员送来两杯热可可，林风的那杯上面画了个爱心，江若紫的则是笑脸。
"看来我们被看出来了。"林风笑着说，用小勺搅动着热可可。
江若紫喝了一口，甜度和温度都刚刚好。"林风，"她突然问，"你是什么时候确定喜欢我的？"
林风放下杯子，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可能是在你帮我赶走那只蜘蛛的时候。"
江若紫惊讶地瞪大眼睛，"大一那次？那只小蜘蛛？"她记得当时林风吓得跳上椅子，而她只是淡定地用纸巾把蜘蛛请了出去。
"你那么勇敢，又那么温柔，"林风微笑，"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
江若紫没想到这么小的细节会被记住这么多年。她低头看着杯中渐渐融化的奶油，"我以为你会说更浪漫的时刻..."
"生活不就是由这些小瞬间组成的吗？"林风轻声说，"你每天早上煮咖啡时哼的歌，你看恐怖片时捂住眼睛却从指缝偷看的样子，你帮我缝扣子时认真的表情...这些才是让我爱上你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