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手指在江若紫手腕上收紧,两人默契地退入街角的阴影中。雨水顺着古老的建筑外墙流淌,在鹅卵石路面上形成细小的溪流。
"徐梦在警告我们,"林风压低声音,"她对面那个人就是钟世诚。"
江若紫的脸色在街灯下显得惨白:"咖啡馆里至少有三个他的手下,外面还有埋伏。"她指向对面建筑的二楼窗口,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监视着街道。
林风摸出那枚蓝宝石袖扣,数字"215497"在雨中泛着微光。"我们需要先弄清楚这个代表什么。如果是银行保险箱..."
"苏黎世联邦银行,"江若紫突然说,"父亲带我去过,那里的私人保险箱区域需要六位数密码。"
他们绕到咖啡馆后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咖啡渣和腐烂食物的气味。林风从垃圾桶旁捡起一个被丢弃的外卖纸袋和两顶工人帽。
"伪装一下,"他将帽子压低到眉骨,"我们得靠近点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透过咖啡馆后厨的磨砂玻璃,他们能看到徐梦和钟世诚模糊的身影。林风轻轻推开通风窗的一条缝隙,对话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孩子们在哪?"钟世诚的声音如同丝绸包裹的刀刃,"马振国已经死了,你们没有后援了。"
徐梦的回答冷静得可怕:"你以为击落飞机就能结束一切?证据早就传出去了。"
钟世诚的笑声让林风胃部绞痛:"国际刑警里有一半是我的人。至于那个袖扣..."他的声音突然压低。
就在这时,咖啡馆后门猛地打开,一个端着餐盘的侍者差点撞上他们。林风立刻搂住江若紫的腰,假装是躲雨的情侣。侍者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匆匆走向垃圾箱。
"不能等了,"江若紫耳语道,"马克看起来快撑不住了。"透过窗户,他们看到马克的额头渗出鲜血,显然受了刑讯。
林风的目光落在后厨的煤气阀上。他掏出从火车上顺走的打火机,递给江若紫一个眼神。她立刻会意,悄悄移动到电闸旁。
当侍者再次进入后巷时,林风从背后捂住他的嘴,轻轻放倒了他。江若紫迅速换上侍者的外套和领结,端起餐盘。
"数到三,"林风检查了一下手枪——只剩两发子弹,"你拉电闸,我开煤气。"
江若紫深吸一口气,推开后门。林风看着她挺直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雾气中,开始无声计数。
三。
二。
一。
整条街的灯光突然熄灭,与此同时,林风拧开了煤气总阀。他冲向侧窗,用枪托砸碎玻璃:"徐梦!现在!"
咖啡馆内一片混乱。借着月光,林风看到徐梦一个肘击打翻身旁的守卫,同时踢向钟世诚的手腕——那把枪滑过地板,被马克用脚勾住。
"跑!"徐梦大喊,拽着马克冲向门口。
钟世诚的反应快得惊人,他掏出一把匕首掷向徐梦的后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风扣动扳机,子弹击飞了匕首。
煤气浓度达到了临界点。林风用最后一发子弹射向厨房——爆炸的气浪将他和江若紫掀翻在地。咖啡馆的窗户全部碎裂,火舌舔舐着雨夜的空气。
"这边!"马克的声音从巷尾传来。他和徐梦浑身是血,但还活着。
四人跌跌撞撞地穿过迷宫般的小巷,身后传来警笛声和追兵的叫喊。在一座古老的教堂后门,徐梦输入了密码,铁门无声滑开。
"安全屋,"她喘息着说,"国际刑警的紧急联络点。"
昏暗的地下室里,马克立刻开始处理伤口。徐梦调出电子地图:"钟世诚就是蝮蛇,二十年来他一直在监视我们。"
林风握紧袖扣:"这个数字是银行保险箱密码?"
"不仅如此,"徐梦打开一个加密文件,"215497代表苏黎世联邦银行第21区54号箱,97是验证码。里面有你父亲和江叔叔留下的全部证据。"
江若紫突然颤抖起来:"但钟叔叔...他怎么会...父亲那么信任他..."
"完美的掩护,"马克用蹩脚的中文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会怀疑死者的挚友?"
徐梦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看这个,十年前雨夜的码头。"
画面中,钟世诚的侧脸在闪电中清晰可见,他正对林风的父亲说着什么,然后——枪声。林风感到一阵眩晕,那个雨夜的记忆碎片终于拼合完整。
"我们要分头行动,"徐梦分配武器和通讯器,"马克和我去银行取证据,你们俩去江家老宅。"
"太危险了,"林风反对,"钟世诚肯定派人监视着那里。"
"正因如此,"江若紫轻声说,"星星在灯塔上方...如果地下室真有秘密,北斗七星的指向就是关键。"
他们约定六小时后在城外的废弃钟楼汇合。临行前,徐梦交给林风一个微型引爆装置:"必要时制造混乱。"
苏黎世的雨越下越大。林风和江若紫伪装成日本游客,乘坐观光巴士接近湖畔的江家老宅。那座融合了中西风格的别墅在雨中显得阴森寂静。
"不对劲,"江若紫皱眉,"平时至少有两个保安。"
他们从后花园翻入,湿滑的围墙让林风的伤口再次崩裂。血迹滴落在白色鹅卵石上,他迅速用泥土掩盖。
地下室入口隐藏在书房的活动地板下,江若紫输入童年时偷看父亲按过的密码——错误。
"他改过了,"她咬着嘴唇,"试试袖扣上的数字前四位。"
2154——地板无声滑开,露出漆黑的楼梯。霉味和某种电子设备运转的嗡鸣一同涌出。
林风打开手机照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屏住呼吸:整个地下室被改造成一个情报中心,墙上贴满了全球稀土矿场的地图和交易记录。正中央的桌子上,一个投影仪正在循环播放某个矿场的监控画面。
"这是...西非的矿场?"江若紫触碰控制台,画面切换到一个实验室,"他们在提炼什么?"
林风检查着桌上的文件:"不是稀土...是某种放射性物质。钟世诚在制造脏弹。"
突然,警报声刺破寂静。天花板上的红灯开始闪烁,一个机械女声用中文倒计时:"自毁程序启动,剩余五分钟。"
"陷阱!"林风抓起几份标有"钚239"的文件塞进口袋,"快走!"
他们刚冲上楼梯,整栋别墅的灯光骤然亮起。前门被撞开,沉重的军靴声回荡在大理石地面上。
"后门!"江若紫拉着林风穿过厨房,但后花园里已经站满了武装人员。林风看到了那个疤脸男子,他左手的蛇形戒指在探照灯下闪着冷光。
"用这个。"林风按下引爆装置——远处传来一连串爆炸声,别墅的东翼开始坍塌。趁着混乱,他们跳入湖中,冰冷的湖水立刻浸透了衣服。
子弹在水面激起无数水花。林风拉着江若紫潜入水下,向着湖心的游艇码头游去。他的肺部灼烧般疼痛,腿上的伤口在冷水中失去了知觉。
当他们终于爬上其中一艘游艇时,追兵的快艇已经出动。江若紫发动引擎,林风则用艇上的鱼叉枪瞄准追兵——不是射向人,而是码头储油罐。
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个湖面。江若紫驾艇冲向对岸的工业区,在那里,他们偷了一辆送货卡车。
"钟楼,"林风喘息着查看时间,"还有两小时。"
卡车在雨夜的公路上疾驰。江若紫突然说:"父亲留下的那个实验室...那不是钟世诚的,是政府的。"
林风震惊地看着她:"什么?"
"文件上的标志,我见过。那是国家能源局的绝密项目代号。"她的手指紧握方向盘,"钟世诚窃取了它,用来制造武器。"
这个发现让一切变得更加复杂。如果钟世诚不仅是个犯罪头目,还涉及国家机密泄露...
钟楼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当他们靠近时,林风敏锐地发现入口处有新鲜的车辙。
"小心,"他拉住江若紫,"可能不是徐梦他们。"
他们从侧窗爬入钟楼内部。腐朽的木楼梯在脚下发出危险的吱呀声。顶层传来低声交谈——是徐梦和马克!
重逢的喜悦很快被担忧取代。徐梦的右臂中了枪伤,马克正用撕碎的衬衫包扎。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显示着从银行保险箱取出的资料。
"钟世诚下周要在日内瓦拍卖一枚脏弹,"徐梦的声音因疼痛而紧绷,"买家是恐怖组织。"
林风展示他们找到的文件:"更糟的是,原料来自国家项目。如果曝光,国际舆论会..."
"我们必须阻止交易,"江若紫检查着徐梦的伤口,"但证据交给谁?马局长死了,国际刑警有内鬼。"
马克突然竖起手指:"有人来了。"
楼下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然后是靴子踩碎玻璃的脆响。林风从破败的钟楼窗口看到至少十名武装人员包围了建筑,为首的正是钟世诚,他手中的蛇形权杖在车灯下泛着冷光。
"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