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后背渗出细密的汗珠，但面具完美地掩盖了他瞬间的紧张。他微微欠身，用刻意改变的沙哑嗓音回答："我想没有，先生。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拍卖会。"
钟世诚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一条发现猎物的蛇。他缓慢地绕着林风走了一圈，目光扫过他的每一寸伪装。"奇怪，"他轻声说，"你身上的气息让我想起一个老朋友。"
林风感觉到戒指在他手指上微微发热，仿佛在提醒他保持镇定。他强迫自己放松肩膀，露出一个礼貌而困惑的微笑："恐怕您认错人了，先生。我是彼得·伊万诺夫，来自圣彼得堡。"
"伊万诺夫？"钟世诚突然伸手，指尖几乎要碰到林风的脸颊，"俄罗斯人？你的口音不太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钟世诚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他不耐烦地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先生，北韩代表提前到了，他们要求先验货。"通讯器里传来急促的声音。
钟世诚的表情阴沉下来。他最后深深看了林风一眼，转身对保镖说："盯着这位'伊万诺夫'先生。"然后大步走向电梯。
林风保持着镇定，走向吧台要了一杯威士忌。他能感觉到两名保镖的目光如芒在背。"徐梦，"他借着喝酒的动作低声说，"钟世诚起疑了。"
"我看到他了，"徐梦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你的面具右眼周围有轻微抽搐，可能是皮下模拟器过载。尽量别做太大表情。"
林风用酒杯掩饰，手指轻轻按了按右眼周围。果然，那里的皮肤反馈有些延迟。"能远程调整吗？"
"正在尝试...不行，需要物理重启。坚持到病毒植入后。"
江若紫的声音突然插入："我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制造混乱。会场东侧有三个紧急出口，但都有警卫把守。"
林风抿了一口酒，观察着会场布局。拍卖台后方有一个控制室，那里应该连接着主系统。但要过去必须穿过整个开放区域，而两名保镖始终与他保持五米距离。
"钟世诚去几楼了？"
"十六层，VIP接待室。"徐梦回答，"根据热成像，那里有六个人，其中两个应该是北韩代表。"
林风的大脑飞速运转。钟世诚暂时离开是个机会，但留下的保镖会紧盯着他。他需要制造一个合理的移动理由。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红色晚礼服的女人不小心撞到了他，香槟洒在他的西装上。"哦，天哪！太抱歉了！"她慌忙拿出纸巾。
林风突然有了主意。他故意提高声音："没关系，女士。不过我想我需要去洗手间整理一下。"他转向保镖，"洗手间在哪里？"
保镖之一指了指会场西侧的一个小门。林风点头致谢，从容地走去。一进入洗手间，他立刻检查了每个隔间，确认无人后迅速打开通风口。
"徐梦，我能从这里进入通风系统吗？"
"等等...正在查看建筑图纸...可以！通风管道通向服务器机房后方的一个检修口。但空间非常狭窄。"
林风已经卸下通风口盖板。他脱掉西装外套，只穿着衬衫，轻松攀入通风管道。管道内黑暗狭窄，金属壁上凝结着水珠，冰冷的触感透过衬衫传来。
"左转，然后直行大约十五米。"徐梦指引道，"小心动作，管道可能不牢固。"
林风像蛇一样在管道中爬行，手肘和膝盖与金属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管道突然向下倾斜，他差点滑落，及时用手撑住两侧。
"到了，下方就是服务器机房。有个检修口，但可能有警报。"
林风小心翼翼地移开检修口盖板，透过缝隙观察下方。机房内排列着数十台服务器机柜，蓝光闪烁。一名技术人员正背对着他调试设备。
"能分散他注意力吗？"
"正在尝试...好了！我触发了一个假警报，他出去了。"
林风迅速推开盖板，轻盈地落在地上。他直奔中央控制台，从口袋中取出那支钢笔病毒。"接入哪个端口？"
"左侧第三个USB接口，红色标记的那个。"
林风插入病毒，钢笔上的微型指示灯开始快速闪烁。"启动了，需要多长时间？"
"预计八分钟完成数据传输，然后病毒会自动激活。"徐梦的声音突然紧张，"技术人员回来了，还带着警卫！"
林风闪身躲到最近的机柜后面。门被推开，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系统显示有人非法接入主服务器，"技术人员说，"全面检查每个端口！"
林风屏住呼吸，看着警卫的靴子从机柜缝隙中走过。他的手指碰到了腰间的消音手枪，但开枪意味着彻底暴露。
"林风，通风管道回不去了，"徐梦急促地说，"他们检查了所有入口。机房东北角有个紧急出口，通向消防通道。"
一名警卫越来越接近他的藏身处。林风缓缓后退，突然感到背后有风——是一台大型服务器的散热口。他灵机一动，轻轻打开散热板，挤进了狭小的空间。
"发现可疑设备！"技术人员大喊，"是数据病毒！启动隔离协议！"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机房。林风在散热空间内艰难转身，通过缝隙看到警卫们围在控制台前。
"系统正在被入侵！需要立即切断电源！"
"不行，"另一个声音反对，"那样会中断所有安全锁，整栋楼都会暴露。"
林风知道时间不多了。他悄无声息地滑出散热口，趁乱向东北角移动。紧急出口的门上有生物识别装置。
"徐梦，我需要覆盖这里的识别系统。"
"正在尝试...好了，现在用戒指！"
林风将蛇形戒指按在扫描仪上。绿灯亮起，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刚推开门，身后就传来一声大喝："站住！"
消音手枪的子弹擦着他的耳朵射入门框。林风回身两枪，击中最近警卫的肩膀，然后冲入消防通道。身后更多的脚步声和喊叫声传来。
"江若紫，我需要掩护！正从消防通道上到一层！"
"明白！制造烟雾掩护！"
林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刚到达一层转角处，整栋建筑的消防喷淋系统突然启动，水雾弥漫了整个空间。同时，多个烟雾弹在建筑不同位置爆炸，浓烟迅速扩散。
"林风，你的面具开始失效了！"徐梦警告道，"右半边脸已经出现真实轮廓！"
林风感到右脸颊一阵刺痛，仿佛皮肤被撕扯。他摸到面具边缘已经卷起，右眼完全暴露在外。但现在顾不上这些，他必须趁乱离开。
一楼大厅乱成一团，人们尖叫着向出口奔逃。安保人员试图维持秩序，但浓烟中视线极差。林风低着头混入人群，向最近的出口移动。
突然，他的肩膀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抓住。林风回头，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保镖正盯着他半脱落的面具。
"找到他了！"保镖大喊，同时拔出枪。
林风一个肘击打中对方喉咙，在保镖窒息的瞬间夺过手枪，一枪托砸在他太阳穴上。但更多的警卫已经注意到这边的骚动。
"东侧走廊尽头有个货运电梯，"徐梦急促地说，"江若紫在那里等你！"
林风弯腰冲刺，子弹在他身后的墙上炸开。拐过转角，他看到了那部货运电梯，江若紫正按住开门键，一手持枪警戒。
"快！"她喊道。
林风一个滑铲冲入电梯，江若紫立刻按下关门键。子弹叮叮当当打在正在关闭的金属门上。
"你的脸！"江若紫倒吸一口冷气，伸手想帮他调整面具，但已经无济于事。面具右半部分完全脱落，露出林风真实的面容。
"没关系，任务优先。"林风喘着气说，"病毒植入成功了吗？"
徐梦的声音传来："确认成功！病毒已经感染主系统，正在扩散。所有数据将在三分钟内开始销毁。"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门一开，两人立刻进入战斗状态，但停车场出奇地安静。
"太安静了，"江若紫皱眉，"应该有更多警卫才对。"
林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徐梦，扫描停车场热信号。"
"正在...天啊！有埋伏！至少十个人分散在各处！他们知道你们会来这里！"
话音未落，第一波子弹已经从四面八方射来。林风和江若紫翻滚躲到最近的混凝土柱后。林风的肩膀传来剧痛，一颗子弹擦过他的三角肌，鲜血立刻浸透了衬衫。
"我们必须突围，"他咬牙说，"西南角有个紧急出口，通向街道。"
"我掩护你。"江若紫掏出两个烟雾弹，拉开保险栓，数到三后抛向不同方向。浓烟瞬间充满停车场。
两人借着烟雾掩护快速移动。突然，一个黑影从侧面扑来，将林风撞倒在地。两人在地上翻滚扭打，林风看到对方是钟世诚的一名精英保镖，曾在资料中出现过——前特种部队格斗专家。
林风格开对方的一记重拳，但面具完全脱落了。保镖的眼睛瞪大："林风！老板会很高兴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林风一记手刀精准击中他的喉结，紧接着膝盖猛顶其腹部。保镖痛苦地蜷缩起来，林风趁机一枪托将他击昏。
"林风，快！"江若紫在紧急出口处喊道。
两人冲出门，刺眼的阳光让他们一时目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