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流裹挟着林风的身体，防水的作战服在深水中发出幽蓝的微光。他紧握着徐梦的手腕，女孩的脉搏在他指尖微弱地跳动。曙光组织的女人游在最前方，她的身影如同一条灵活的鱼，在昏暗的水道中穿梭。
林风的肺部开始灼烧。尽管程夜注射的液体增强了他的闭气能力，但长达五分钟的水下潜行仍然接近极限。他的视线边缘开始出现黑斑，那些记忆碎片又趁机涌入——程夜在布拉格雨夜为他撑起的黑伞，东欧任务中飞溅的鲜血，还有七分钟前那双变成机械蓝的眼睛。
"到了。"女人的声音通过水下通讯器传来。前方出现一道圆形的金属门，她将手掌按在门侧的生物识别板上，绿灯亮起的瞬间，林风看到她的无名指根部有一圈明显的白色痕迹——那是长期佩戴戒指留下的印记。
金属门后是一个充满高科技感的减压舱。林风将几近昏迷的徐梦平放在医疗台上，转身时突然发现曙光组织的另外两名成员正用枪指着他。
"这是必要程序。"女人取下手腕上的金属环，在林风颈后扫描，"我们需要确认潘多拉密钥没有提前激活。"
金属环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女人的脸色骤变："你体内有NS-7的追踪芯片！"她猛地扯开林风的衣领，后颈处的皮肤下隐约可见一个发光的红点。
林风想起程夜在灯塔里触碰他后颈的触感——那不是安抚，是在植入某种反制程序。他抓住女人的手腕："程夜知道这个芯片，他故意..."
话音未落，整个舱室突然剧烈震动。监控屏幕上显示湖面发生了大爆炸，冲击波在水中形成可怕的漩涡。
"他们启动了清除协议！"一名男性成员惊呼，"NS-7宁可毁掉整个区域也不让潘多拉外流！"
女人迅速打开墙上的密封柜，取出三支装有紫色液体的注射器："这是徐教授研发的神经防火墙，能暂时屏蔽芯片信号。"她将其中一支扎进林风的后颈，"但副作用是可能引发记忆紊乱。"
液体注入的瞬间，林风眼前炸开无数画面。他看见自己赤身裸体站在培养舱里，数十根导管连接着身体；看见程夜穿着白大褂在控制台前记录数据；还看见徐梦的父亲——那个头发花白的科学家，将一枚芯片植入某个与自己长相相同之人的后颈。
"呼吸！"女人拍打他的脸，这个动作与程夜在灯塔里的反应如出一辙。林风剧烈咳嗽，发现自己的作战服袖口被划破了，露出的手臂皮肤上有一串细小的数字纹身：NS-0。
"零号原型体。"女人盯着那串数字，眼神复杂，"徐教授的终极作品，唯一能承受潘多拉完全体的容器。"
医疗台上的徐梦突然抽搐起来，鲜血从她的耳鼻涌出。女人立即转身操作医疗仪器："她的血脑屏障被破坏了，需要立即进行基因锁配对。"她看向林风，"只有你的干细胞能救她。"
林风注意到医疗仪器的显示屏上跳动着熟悉的分子结构——和程夜戒指投影里完全一致。他沉默地卷起袖子，突然抓住女人衣领："你们到底是谁？程夜和你们什么关系？"
女人的虹膜边缘泛起微弱的蓝光，与程夜如出一辙："我们是第一批觉醒者，程夜是我丈夫。"她亮出无名指上的戒痕，"这枚戒指是我们结婚时徐教授送的，内侧刻着结婚日期——2016年12月24日。"
林风如遭雷击。这个日期与他记忆中和程夜"初次相遇"的日子完全重合。
医疗舱的门突然被外力撕裂，三名全副武装的NS-7士兵冲了进来。但他们的动作很奇怪，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关节发出机械摩擦的声响。
"远程操控模式！"女人大喊着推开林风。最前面的士兵头盔突然弹开，露出与林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右眼是机械构造。它的声带发出电子音："原型体零号，回归指令优先级。"
林风本能地摸向腰间，却发现武器早已在潜逃时丢失。机械士兵的掌心裂开，露出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他的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徐梦从医疗台上滚落，将一个金属管砸向地面。刺眼的白光爆发，所有电子设备瞬间失灵。机械士兵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僵直倒地，而曙光成员的义眼也暂时失去了功能。
"快走！"徐梦虚弱地爬向通风管道，"这是爸爸研发的电磁脉冲弹...只有三十秒效果..."
林风扛起徐梦，跟着女人钻入通风管道。在爬行的黑暗中，他感觉到后颈的芯片位置传来阵阵刺痛——某种信号正在试图重新连接。
通风管道尽头是一间圆形会议室，中央全息投影显示着全球地图，上百个红点正在闪烁。女人快速操作控制台，调出一段加密视频。
画面中是年轻十岁的程夜，他站在某个实验室里，身后是十二个培养舱："如果你们看到这段录像，说明NS-7已经失控。潘多拉不是武器，而是针对量子芯片的反制程序。林风作为零号原型体，体内有完整的基因密钥..."
视频突然被干扰，钟世诚的脸意外出现在画面中："林风，无论你看到什么，记住程夜七年前就叛变了。你现在接触的是危险分子，立即联系这个频率..."
女人愤怒地关闭视频："钟世诚才是NS-7的创始人！他一直在利用国安局资源进行人体实验！"
林风的后颈突然传来剧痛，他跪倒在地，眼前的现实开始扭曲。在幻觉中，他看到程夜浑身是血地站在灯塔顶层，将一把银钥匙插入自己的太阳穴。钥匙旋转时发出的不是机械声，而是程夜的声音："记忆是最后的战场..."
"他在上传数据！"女人按住林风抽搐的身体，"潘多拉密钥正在通过量子纠缠传输！"
徐梦挣扎着爬过来，将额头抵在林风的后颈上。她轻声哼唱一首奇怪的摇篮曲，林风惊觉这正是他"记忆"中母亲常唱的歌——但事实上，作为克隆体，他根本不应该有童年记忆。
疼痛奇迹般消退。林风浑身冷汗地坐起来，发现会议室的一面墙变成了透明显示屏，外面是巨大的水下设施。数十个培养舱排列在隔壁实验室里，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与林风或程夜长相相同的人。
"欢迎来到真正的曙光基地。"女人扶着仍在流血的徐梦，"这里是徐教授秘密建造的反制设施，这些是未被激活的克隆体，他们体内没有NS-7的量子芯片。"
林风走向显示屏，手掌贴在冰冷的玻璃上。最近的一个培养舱里，漂浮着与程夜完全相同的躯体，只是胸口没有那道在东欧任务中留下的伤疤。
"程夜...到底死了多少次？"林风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女人沉默地调出另一段视频。画面中，不同年龄段的程夜在相同场景下说着同样的话："如果这次也失败了，就启动下一个我。记忆会通过量子网络延续，直到潘多拉开花的那天。"
林风突然明白程夜在灯塔最后一刻的眼神——那不是告别，是约定。他摸出藏在齿缝的银戒指，戒面内侧的0712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
"这是程夜的意识备份编号。"女人轻声说，"第七次迭代，第十二次记忆重置。"
警报声骤然响起，显示屏上出现大量红点正在逼近基地。女人快速打开地板下的暗格，取出一个金属箱："NS-7找到了我们，你必须带着这个离开。里面是潘多拉原始株和程夜的全部记忆数据。"
林风接过箱子的瞬间，某种电流般的触感从指尖窜向全身。他的瞳孔不受控地扩张，视网膜上投射出只有他能看见的文字：
【基因锁解除进度97%...记忆防火墙已突破...正在验证最终密钥...】
徐梦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林风，你的眼睛！"
女人惊恐地后退："不...这不可能...潘多拉在你体内苏醒了！"
剧痛中，林风看到自己的皮肤下浮现出蓝色的纹路，如同电路板般蔓延。最后的记忆碎片终于拼合——他不是克隆体，而是徐教授用亲生儿子基因改造的原始载体。程夜不是丈夫，是他的基因适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