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社决定和手工社联合准备一个很厉害的元旦节目，久玖现在还在抓紧制作道具呢，我也得多多准备准备，晚上回家可能就没什么空闲时间了。』
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莫涟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就重新打起了精神，点点头说:
『但哥哥你倒是可以期待一下最后的成果，这场表演可是被我寄予了决胜的厚望，一定会相当震撼的!』
她转过脑袋用充满挑战意味的眼神看了郁晨一眼，斗志昂扬地挥了挥小拳头。
｢我还在想今天晚上怎么没见到季久玖呢，原来是准备节目去了，你们两个都参与其中的话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才行...能透露一下具体内容吗？｣
我拽了拽挂在肩头的书包，饶有兴趣地询问道。
莫涟将左手背到背后，伸出右手做了个“嘘”的手势，探过身子闭上一只眼睛狡黠地笑了笑:
『哼哼，那可不行，我只能说它绝对会很梦幻就是了，不过这份功劳肯定是算在久玖头上啦...话说哥哥你说“也”是什么意思，你也有节目吗？』
说着，她有些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
这么说来我好像确实还没有把这事和她讲过来着，不过倒也不是忘了，只是有一种担心而已。
『没错...老师亲自安排我和澈合作...代表我们班准备一个节目...我们也已经商量好具体内容了。』
还没等我开口，郁晨就已经抢先一回复了涟的问题，声音中也几乎不见了往日的怯意，不过底气倒依然不是很足。
而且她的讲法刻意忽略了部分内容，反倒让这件事听起来相当有理有据，听语气似乎还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完全猜不到这实际上是个惩罚。
｢喔喔，确实是这样。｣
看着郁晨这难得的一定要和莫涟争一争的模样，我硬生生地把原本要说的话咽回了喉咙里，转而含糊地应和了一声。
不过这样一来，好像原本我想避免的那个状况这次也就逃不开了。
无奈地任由妹妹的眉毛一点点皱了起来，我叹了口气，准备听从她的审判。
『哈？真的吗，和白毛学姐一起表演？哥哥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啊，我可要生气喽？』
莫涟将双手叉在腰间，很是不满地用手肘顶了一下我的胳膊，愤愤不平地说。
｢啊哈哈...本来是打算晚上再说的啦...｣
我悄悄抹掉了脸颊上滑落的冷汗，找了个还说得过去的理由搪塞道。
『唔，这个理由的话，勉强也算说的通吧...』
莫涟眯起眼睛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又瞥了一眼郁晨，哼哼两声，随后脸上恼火的表情稍稍褪下，转而变成了一副相当认真的样子，正色道:
『不过不管怎么样，虽然这么说可能听起来有一些逼迫的感觉，但这是我的请求，哥哥，我希望在元旦晚会的那个晚上你能好好地做出决定，究竟要选择谁。』
她摸了摸一直绑在腿边的防身短刀，露出来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声音也没了之前那种充满活力的感觉:
『虽然结果不一定会是我能接受的，但是我还是想看到哥哥你真实的想法。』
『嗯...我也希望...澈你能在那天做出选择...』
郁晨默默地将手背到背后，泛红的脸上满是郑重，看起来在这件事上和莫涟持有相同的观点。
｢这...这样吗...｣
我讪笑着后退一步，挠了挠有些发痒的后颈，对事情竟然会这么快就发展到这个地步有些吃惊。
但我也很清楚，两人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元旦晚会那天应当真的就是最后的期限，不能再逃避了。
我所想要的到底是谁...
也许答案早就在我的心中了。
脑海中有一个隐约的身影渐渐浮现，似乎与眼前的某人模模糊糊地重合在了一起，却在我集中精神想看清的时候又涣散开来。
元旦晚会的那天，我应当会给出一个答案。
......
心心念念了一整天，终于到了晚上空闲的时间，是时候开始排练排练要合唱的歌了。
郁晨究竟把歌词改成了什么样子呢，我对此很是好奇。
｢话说回来我好像之前都没有听过你唱歌来着，合唱的时候也就是做做口型，根本没有跟着唱啊。｣
看着正在煞有介事地调整着K歌软件的郁晨，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把身子凑到旁边问道。
『毕竟...一直都不太好意思啊...不过只有这次是特例...』
｢特例吗，为什么啊？｣
郁晨将手机横过来夹持在支架上，又从口袋里翻出了一根有线耳机，将其中的一头递给了我，另一头则塞在了自己正在发烫的耳朵里。
『因...因为要拿来决胜啊...所以必须更加努力一点，为自己的胜算添加筹码才行...总...总之先带上耳机吧!』
｢喔喔，好，来吧。｣
我接过耳机，指尖刮过她手心的时候能感受到她掌心隐约渗出的汗水。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吗？
不解地摇了摇头，我直接将耳机塞到了靠近郁晨这边的耳朵里。
『那...开始了哦...』
熟悉的前奏清晰地传来，我不由得感叹这耳机音质倒是真的不错，等唱完问问是什么牌子的好了。
这时，音乐也已经快要放到开始演唱的部分了，我收回注意力，顺应着脑海中的歌词唱了下去:
｢I don't know what's going on with me，｣
｢脸红都怪冬天炎热的天气，｣
｢我被吸引都怪万有引力，｣
｢她迎面走来我汗如雨滴。｣
这一小段唱完我自己感觉还不错，起码对于一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应该还可以了。
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拉了起来，转头却发现郁晨正轻咬着嘴唇，满面通红地别过了脑袋，开口唱起了自己的段落:
『如果说暗恋终究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独白，』
『那每一次我都好像很糗呢，』
『我看他跑来就像一阵风，』
『而我整个裹得就像要去过冬，』
『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把握，』
『说到暗恋没人比我正宗。』
唱到这里，郁晨缓了口气，暂时停了下来，上升的体温顺着紧紧攥起来的手一点一点传递到了我的身上。
她埋下脑袋，又坚定地抬了起来，悄声说道:
『所以...不会再像过去几年一样埋在心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