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子弹得真是时候。
奔腾野马效果消失前一刻，我赶忙横躺在车后座中。
大量子弹擦着头皮射进车厢中。
“马特，你在干什么！”老乔怒吼，左边一辆大皮卡狠狠地撞击我们所乘坐的吉普车，整个车厢一阵颤抖，没抓住喷雾药壶落在地面。
“没子弹了！我总不能徒手去用手枪握把敲人脑袋吧！”我再次狠狠地踢了脚车门，希望那该死的车窗只是因为机械传动装置卡住无法运转，可以大力出奇迹。
“副驾驶座位下面！”老乔打死方向盘，轮胎摩擦柏油路发出刺耳噪声，左边那辆皮卡被挤压得撞到护栏之上，火星子不断从皮卡两侧窜出。
克拉拉反应迅速，她双手猛然一探一抓，拿出个长条布袋，一把看样子就价值不菲的半自动散弹枪被抽出扔给沙发上的我。
“把你的手枪给我。”克拉拉纤细的手指伸过来在我身上摸索。
我赶忙挺起小腹，那把.45口径的m1901手枪顺势滑落。
借助挺起小腹的力道，坐起上半身，散弹枪最好的一面便是无需瞄准，得知大概位置就直接发射。
扣动扳机，一发装满小钢珠的猎鹿弹发射而出，在半空中解体，撕碎敌人的脑袋。
好像西红柿从高处落到地面，吧唧一声，鲜红的汁液飞溅各处，敌人只剩下一根脖子在心脏无力的跳动中喷洒血柱，整个脑袋都被轰飞出去。
血浆脑液溅射他身旁的两个倒霉蛋身上，两个逼养的嗷嗷怪叫更加厉害，手中的自动步枪疯狂射击。
就好像回合制游戏，他们射击我躲，等到他们回合结束我出现收割。
“给你！”克拉拉恰到好处的提醒我，奔腾野马的药罐又被扔到后座之上。
我享受地深吸一口…
野狼派嗷嗷怪叫的声音被无限拉长，音调降低，甚至有奇怪尾拖。
是时候了！我举枪，瞄准，射击。
两人顷刻间毙命。
我能看到两人的脑袋是如何被子弹切掉的了。
最开始，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弹丸接触皮肤的刹那，他们还没有反应。
有些弹丸会划破皮肤，而有些会钻进遇阻碍物中，接着，被命中者的脑袋会因为由外到内再由内至外的冲击力挤压地炸开，五官到处乱飞，白色的大脑和赤色血液胡乱飞溅。
好似一个巨大的血肉烟花，绽放后喷溅一路。
我眼中慢动作的暴力秀结束，趁热打铁，探出上半身瞄准车轮胎，疯狂开火。
在高速运行中这可是件很要命的事情。
车子因为失去抓地力而打晃，严重会丢掉控制，不断打转，更有甚者会直接翻车。
而夹击右边那辆车被打爆轮胎后，不出所料开始打晃打转，最后跟陀螺差不多一路旋转着撞破护栏掉入甜水河中。
“还剩两辆！”老乔提醒着我。
“子弹！”我手中的枪再次变成烧火棍。
而左边和老乔玩碰碰车的那辆皮卡聪明到不再想到右边往关不上窗户的空洞里灌子弹。
一直在顶后杠的那辆车反而一脚油门窜到我们前面，试图逼停。
克拉拉递给我一个小纸盒，里面不再是鹿弹，而是粗壮的独头弹。
前方皮卡车斗里跳出来两个壮汉，用枪把挡风玻璃打得全是蜘蛛网，老乔大骂一声，现在前面啥也看不清。
我和那群家伙枪战时，早已开出市区，走下高架桥，奔着郊区而去。
我挤进车前座，紧握奔腾野马，准备再次放手一搏。
汽车完全凭借经验和狭小视野在驾驶。
我们冲破收费站的挡栏，冲破公路的栏杆，在荒芜土地上狂奔。
身前那辆皮卡不断刹车试图配合左边的皮卡逼停我们，可老乔是个经验多丰富的冷静驾驶员，往右打死轮胎，竟然划出个弧线冲出包围圈。
我举起枪托，狠狠地将挡风玻璃敲掉，它并没有像普通玻璃那般碎裂，而是一大块一大块的脱落。
老乔再次获得视野。
“前面，有个全自动化的食品加工厂，六街邦投资，我们进去躲一躲。”老乔突然开口道。
“全自动？没有一个工人吗？”我关注的点有点歪但是不得不问一句。
“对，厂子很小就一条流水线，是贿赂议员获得的试行资格，六街邦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懂得火拼和贩卖药品的六街了！”
说实话，我很佩服老乔在大野地里还能辨别方向而且准确的前行这件事。
土地盐碱化非常严重，没有一棵草，只能偶尔看见好像是仙人掌的植物。
说到地方就到地方，厂子非常小，就一栋长方形破破烂烂的生产厂房孤零零的落座于此，周围用高压电的高铁栅栏围住。
门卫室内甚至都没人，人工智能识别出来六街的汽车将栏杆打开，老乔一脚油门把汽车斜着停放在水泥制成的门卫室旁边。
野狼派的皮卡几乎同一时间到来，我听到那群缺心眼乱叫乱笑，以及子弹上膛干涩声响。
“马特，你带着克拉拉小姐躲起来，他们我来拦住。”老乔下达命令。
“你一个人想单挑最起码8个人？你马上就会变成筛子的。”我耸肩无视。
“那你想咋办？”老乔扛起那杆来复枪，我看着那杆由工业塑料构成，通体哑黑的全新半自动老枪陷入沉思，这玩意儿打完子弹会叮的一声弹出弹匣的设计并没改变。
“我俩一起，以门卫室为据点，拦住他们。”我刚抬脚准备开门，觉得衣角被人拉住，扭头一看，克拉拉正握着我的手枪枪管，握柄对着我。
“借你用用，毕竟你也得有个自保手段。”我没在搭理克拉拉，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卫室的门。
房间布置简单到不能再简单，门口一张沙发，角落里一张啥也没有的木床，正对栏杆的窗口边一个大木桌。
我和老乔合力用沙发堵住屋门，随后蹲在正对野兽派敌人的窗户下面。
我听到他们在讨论要不要深入，有没有埋伏之类的，看来这群家伙偶尔也会动脑子。
老乔和我对视一眼，互相点头。
我俩半跪起身体，几乎同时用枪托敲碎玻璃，举枪射击。
老乔是个神枪手，八发子弹打出去后，四个敌人胸口开花，倒在地上没有生气。
他手中的枪戏剧性地叮了一声，弹出弹夹。
老乔躲在后面，我掩护他更换子弹。
散弹枪的独头弹射程其实也不远，但是因为老乔出手太过迅捷，其余四个人连滚带爬的回到皮卡里，他们倒也没跑，反而加大马力奔着门卫室狂奔而来。
“该死的！破玩意！”老乔突然大声骂起来，我用余光瞥他眼，只见供弹口讲他的手指咬住了，他疼的倒吸凉气，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掏出两根手指，整个流血的左手都在颤抖。
我没办法只能再次吸入奔腾野马…
汽车的速度慢了好几倍。
我看到副驾驶正探出身来，用小型冲锋枪瞄准准备火力压制。
我深吸一口气，把照门框住驾驶位，扣动扳机。
青烟缭绕，胸口开花。
躲到水泥墙后面。
时效结束。
巨响！
无数小零件，玻璃碎片，水泥渣滓到处飞溅。
皮卡以最高速度和门卫室来了个亲密接触。
两个坐在车斗里的倒霉蛋径直飞出，一个往上飞去，拦腰撞到房顶，随后跌落。
一个笔直往前，顺着窗口飞进来，玻璃碎片划破他的咽喉还是什么动脉，反正他一边飞一边旋转着飙血，直到撞入沙发上翻滚地面才停下。
结束了…
刚放松下来，一股难受的感觉突然袭来。
我感觉头昏脑涨，跪在地面，肺子每次出气感觉胸腔生疼，心脏跳的速度过于快速。
胃里翻江倒海，酸水带着气体不断地往上翻，眼前被绯红色的滤镜遮盖。
“马…特…医生…你没事吧？”老乔的语速和动作忽快忽慢，好像有人在看视频然后专挑最精彩的部分快放慢放鼓捣进度条。
双眼有股往外推的力量，就要顶出来，我忍不住，嗷的一口吐到地面，把车上对付着吃的早饭全都吐出来，还有酸水。
鼻涕眼泪全都涌出。
吐完之后全身脱力，眼前一黑刚要倒在呕吐物中之事，被老乔一把拦下。
我失去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时，美丽动人的克拉拉小姐正担忧地看着我。
脑袋仍然一炸一炸的疼。
“我睡了多长时间？”我鼻腔内仍然有股火药，燃烧和血腥味，随口问到。
“嗯…不到十分钟，喝口水吗？”她拿出书包里的淡粉色水壶，递给我。
我没想那么多，拧开壶盖仰起脖子就灌下去半瓶，丝毫没在意小姑娘脸色微红。
冰凉液体灌入口中，我觉得自己又活过来。
环顾四周，发现没有老乔的身影。
“老乔呢？”我询问道。
“他出去看还有没有活人，我已经打电话通知家里人，他们马上就到。”克拉拉抱着书包，垂下小脑袋静静说着。
我告诉她在这里待着，挎上枪走出房门。
我看到墙壁上的用工须知上面写着“罐头厂生产周期十二个小时，午夜11点到凌晨一点是出货时间”。
老乔正用枪捅捅这个，踢踢那个，他的手指用撕开的领带包扎好。
我加入他的行列。
他掏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根。
“怎么了？马特医生？咋还跟个菜鸟一样吐了呢？”他美滋滋地吸入，随着一身叹息烟雾全部喷出。
“奔腾野马过量了，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我捂着额头，香烟还算是比较好的安慰剂，总之缓过不少劲。
“八个人，没有活人，看来又得麻烦你缝肚子添沙子了。”老乔吸口烟卷。
我看向罐头工厂…
“还记得那天说的吗？”我活动活动筋骨。
“什么？”老乔疑惑得皱起眉头。
“这点朊病毒不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