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已经进入了尾声,下午的红果子街也显得恢复了些人气。
夏芝将相貌秀美,衣着华贵一头栗色长发的年轻妇人送出了门。
“您慢走,补得牙齿有不舒服的地方,请及时联络我。”夏芝热情的嘱咐道。
“谢谢,不过我想以您的医术,是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风韵绰约的贝丝女士,动作优雅地回头露出了得体的微笑。
她的私人马车等在门口,守在车厢里的女仆,这时跳下车小跑到了诊所门口,托着贝丝女士细瘦的胳膊,将她迎回了车厢。
转回头的瞬间,贝丝最后向诊所内撇了眼,那个被口罩盖住半张脸的年轻女护士。
她就像根木头似的杵在诊所里,那双红色眼眸满是冷漠,在她的视线下甚至会让人觉得有些后颈发寒。
贝丝不自然的动了下脖子,在女仆形式性的搀扶下,登上了自家的四轮马车,坐好后又推开车窗,冲着夏芝摆了两下手,之后才吩咐车夫驱使马儿行动。
夏芝看见马车走出一段路,等贝丝收回了目光拉上车窗,他才转身回了诊所。
“真不好意思,我在这里碍了你们的事了。”阿妮呵呵地冷笑了两下。
“你又在胡扯什么?”夏芝走回治疗椅旁。
“那依依不舍的样子,眼神都要化开了呢。”阿妮抱着胳膊,做出发寒的样子。
“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们两个关系不正常,要是没有我在,是不是你们两个忙活完,就得去后院了?”
夏芝收拾着工具,给了阿妮一个白眼,“你还真是有脑补的天份,要不要考虑改行,那种少儿不宜的言情小说很适合你发挥。”
“少儿不宜?”阿妮挑高尾音。
“所以你是在间接承认我的推理。”
“你这就是胡说八道,凭空污人清白。”夏芝收好了工具,走到了洗手池前开始洗手。
“呵呵。”阿妮摘下了口罩,露出了嘴角的讥笑。
夏芝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懒得跟不讲理的小女孩计较个没完,换个话题道,“你也看了一天了,关于那些工具的改造,有没有什么思路?”
“对了,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红茶,算了还是咖啡,糖我自己加。”阿妮想到自己还有黛儿送的甜品没有吃完,还是甜甜的咖啡适合配着甜点。
夏芝走到里边,在拉杆咖啡机边忙完了起来,阿妮也凑了过去,打开了冷藏柜取出了一摞甜点。
“你的医用工具,看起来原理简单,不过它们的动力机理,都是基于你对魔力的精准控制,那些雕刻的小形术式阵列,唯一的作用就是掩示这一点。”阿妮一边往沙发走一边说道。
“如果是要制造出功能一样的用具,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
“不过你的要求是造价低廉可以量产在民间普及,这确实是个难点。“
“主要问题在于现有能够提供动力的式术机关,需要使用高等耗材制作式术阵,才能在元素的侵蚀性下维持较长的使用寿命。”
“所以研究低成本的供能式术阵列,才是核心问题,这也恰好是我近两年主要研究课题。”
“等这项研究有了突破,就能够改变这片大陆获取动力的方式,全面替代你发明的蒸汽机系统。”
“这听起来很令人期待,我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并为此聚拢了全国最优秀的法师研究者团队,不过一直都没有取得理想的进展。”夏芝有些感慨地说道。
“不过我相信你有得天独厚的天赋,能走的比我们人更远。”
“我也同意你的看法。”阿妮坐在沙发上回道。
“不过请你在做我那杯咖啡时,专心一些不要说话。”
“好。”夏芝无可奈何地拉长声音回了一个字。
然后压下拉杆,咖啡机上的压力表指针慢慢转动,最后稳定在数字九,出液口的咖啡液,从一开始的点滴,变成了均速的线条。
最后夏芝用盘子托着两杯咖啡和糖罐,也走到了沙发前,将盘子放到茶几上。
“你的研究是很有前景,但我觉得我所需要的东西,并不用那么复杂。”夏芝坐在椅子上又说道。
阿妮看了夏芝一眼,露出询问的意思,然后打开糖罐,向自己的咖啡里加糖搅拌。
“比如说钻头一类的工具,并不是非得需要外部的动力,可以采用脚踏的方式,通过齿轮转换为钻头的动力。”夏芝说道。
“就这,你不是随便找个工匠就能做到?”阿妮对夏芝的提议并不感兴趣。
她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后放下杯子,又往里面倒了半罐子白糖。
“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工匠,要从无到有设计制作一台机械,也需要不短的时间,你的幻想构现能力可以节约这个时间。”夏芝盯着阿妮加糖的动作。
“而且有你出手,我为什么还要去找匠人,再花一份钱。”
阿妮哼了一声,“那种东西,我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完成了,所以与其考虑这个,你不如先想办法推广你的技术。”
“我已经是斐理丝大学的见习教授了,这一点你并不需要担心。”夏芝慢慢地喝了口咖啡。
“那你需要三四年的时间,才能教导出一批合格的学生。”阿妮拆开甜点的包装。
“这还是有人对你课程感兴趣的情况下。”
“等到那个时候,我的研究已经能有成果了。”
“好吧。”夏芝并不坚持自己的意见,确实如果没有其他牙科医生,那工具造出来也没有用武之地。
他看着阿妮咬了一小口奶油蛋糕,脸上露出了满足享受的表情,想了想又说道,“你可能是我见过,对甜食依赖最严重的人了。”
“这对你的牙齿应该有很大的负担,正好下一个预约的患者还得等会儿到,要不要我帮你检查下?”
“不需要,我清楚自己每一个身体部位的状态。”阿妮抗拒地摇头回道。
“你不会也对那些工具害怕吧。”夏芝笑着说道。
“胡说,我怎么会害怕那种东西。”阿妮板起脸。
“噢?”夏芝的声音起伏,充满了质疑。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小把戏,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阿妮嫌弃的冷笑道。
夏芝差点被呛了一口咖啡,这说的好好的,怎么扬起沙子来了?
“你把话说清楚,我可是好心好意地关心你的牙齿健康,你这话可太让人心寒了。”
“好心才怪,你就是想满足你喜欢看女人脚的变态癖好,那把治疗椅就是证明。”阿妮把杯子顿在茶几上。
夏芝腾地站了起来,“我的椅子怎么了,好好的你就诬陷我是个变态,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女人。”
“被我发现你的小秘密,恼羞成怒了是吧。”阿妮冷笑了一声。
“你那椅子放腿的地方,特意延长了一段,所以患者坐在椅子上治疗时,就需要脱掉鞋子。”
“这也太迁强了吧,你这就是臆测,这把椅子是找木匠打的,我只合对方沟通了用途,没参与具体的设计。”夏芝回头指着治疗椅说道。
“解释的这么清楚,你的样子看起来心虚的很。”阿妮淡淡地回了一句。
“算了,我懒得跟你这种不讲理,还有被害妄想的家伙交流。”夏芝端着自己的杯子,准备换到门口的书案那坐着。
“很好,你竟然好意思说我不讲理,那我倒想问问,为什么把我带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脱我的鞋子,要不是奥尔维帝阻止就被你得逞了!”阿妮脸上羞怒的红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