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有过梦想？
那些在你脑海中浮现的，让你魂牵梦萦的事物？
那些支撑着你，促使你不断前进的事物？
有的，你当然有……
当你照镜子的时候，在你的眼里我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因为你所寻求的，就是我所寻求的。
我们寻求的，是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上，最后一道光芒……
是光明的颂歌，是圣洁的祷告，是那个纯白的女孩。
无论是谁，都会被她所吸引，向她聚拢过去。
人们在她身边弯腰俯首，向她乞求着最终的救赎……
而她是如此仁慈……
她宽恕了每一个灵魂，无论他们的罪孽有多么深重。
她的圣洁深深印进了所有人的心里，让他们为此欢欣鼓舞。
也为此疯狂堕落……
人们虽然得到了救赎，却无法忘记她的微笑，
那微笑在他们心中挥之不去，让他们被自己的欲望所吞噬……
他们是如此渴望光明，却又不敢向她伸出手去，
因为他们害怕自己会被她的光芒所融化，更害怕她的圣洁与美丽会因此而消失……
于是他们只能在光明与黑暗之间犹豫不决，
最后被欲望折磨得精疲力竭，堕入万劫不复的疯狂深渊……
所以说，他们和你一样，有着渴求光明的愿望……
但是，你和他们不一样，因为你有着他们没有的力量。
你不必犹豫，不必踌躇。
对你来说，得到她只是件轻而易举之事。
也不必担心她会被玷污……
为自己的梦想而不顾一切，又有什么错？
我与你一样，有着相同的梦想，
只要你握住我的手，就能获得我的力量……
然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们了。
所以，把你的手给我，
为了你自己的梦想……
把你的手给我！
……
……
“不！”
诺尔大叫着醒来，他猛地抬起头，正对着玛丽亚那张煞白的脸。她像只被吓坏的小猫一样缩紧了脖子，然后结结巴巴地道歉道：
“对……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有意的。我只是看到你睡得很香……所以就忍不住想要摸一下……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啊！”
玛丽亚一缩胳膊，诺尔才发现手上正攥着什么柔软的东西，他低头看去，看见玛丽亚的左手正紧紧地被自己扣着。他赶忙松开手，于是那嫩白的手背上立即显现出一排粉红色的指印。
“呃……对不起……”诺尔抓了抓头发，“我刚才……”
“没关系……”
玛丽亚说着轻轻揉了揉手背，然后低下头去，双手缓缓抓紧棉被，一言不发。
诺尔望着她的脸，也突然觉得一阵难堪，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了。昨晚的事情过后，他倒是觉得玛丽亚要是现在能够狠狠骂他一顿，他的心里会好受些。但双方都不说话，反而使得气氛显得更加尴尬了。
犹豫再三之后，诺尔终于开口：“嗯……玛丽亚？”
“是？”玛丽亚猛地抬起头，“什么事？”
“你……嗯……我是说……昨晚睡得好吗？”
“噢，嗯，不错啊。你呢？”
“我……”诺尔扯了一下嘴角，“恐怕不怎么样。”
“你在做梦……在做噩梦，是么？”
“你怎么知道？”
“刚刚你就一直皱着眉头，流着汗，还说梦话……”
“梦话？我说了什么？”
“你刚才……”玛丽亚轻轻一歪脑袋，长发宛如黄金的瀑布般倾泻而下，散落在白色的棉被上，“你刚才好像在说‘离她远一点’‘别靠近我’之类的话……我没听清楚。”
“……”
“诺尔？”玛丽亚望着渐渐皱紧眉头的诺尔，问道，“你梦见什么了？”
“……我……”
“……你还是在想着莎拉的事情吗？”
“莎拉？”诺尔摇了摇头，眯起眼努力地想要想起梦里的话语，但是却什么也回忆不起来。他感到的只是一阵阵畅快混杂着恶心的感觉，好像一个快要渴死的人找到了一大杯水，倒进嘴里却成了一摊烂泥。
“诺尔？”玛丽亚再一次问道，这次她打断了对方的思绪。
“……唔，不是的。”诺尔摇摇头，“只是普通的噩梦，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是吗……”玛丽亚笑了笑，环顾四周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是约书亚的房子，昨晚我让他给我们一间空房间住……”
“哦……”
凝重再一次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谁也不敢随意开口，仿佛一但张嘴出声就会有什么宝贵的东西被打破一样。于是两人就那样低着头面对面坐着，犹豫着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诺尔不知道这样的沉默维持了多久，时间悄悄地静止了，一分钟似乎反而比一个世纪更加漫长。终于，玛丽亚先开口说话了：
“诺尔？”
“嗯？”
“你能出去一下么？我想……我想换下衣服……”
“噢，当然。”诺尔忙不迭答应了。他脸颊微红，飞快地站起身，大步走向房门。但就在他要开门的时候玛丽亚叫住了他：
“等一下，诺尔。”
“什么？”诺尔回过头去。
“嗯……昨天辛苦你了，照顾了我一晚上……谢谢。”
“不客气。这只是我该做的事情……”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玛丽亚深深吸了一口气，“诺尔，对不起……”
诺尔感到一阵发懵：“啊？”
“我是说……昨晚是我不好，”玛丽亚轻轻低下头去，目光偏离了诺尔的脸，落在自己紧握着被角的双手上，“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更不该骗你……抱歉……”
“……没关系的，我并没有……没有怎么在意。”诺尔感到有些惭愧，他觉得似乎道歉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玛丽亚摇了摇头：“不是那样的。如果你真的是那个犯人的话，昨天晚上就一定会对我……但是你并没有那么做，所以……是我错怪你了……”
诺尔只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马上从玛丽亚面前消失。
“……我错了，诺尔。对不起……”
“说真的，玛丽亚，你不用……”
“不，的确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自从你走之后，我就一直觉得……你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诺尔了。因为你突然一声不响地就抛下我们离开，这三年来也没有一点音讯……也许你已经忘记了我们，甚至忘记了你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我再也不能猜透你心里的想法，不能相信你说的话。因为对我来说，你已经是一个陌生人了。”
“……”
“但事实上……”玛丽亚抬起头望着诺尔，眼中泛着亮蓝色的希望，“其实你一点也没有变，对吗？其实你并没有忘记这里，更没有忘记我和雷，对吗？而我……也还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吗？”
诺尔凝视着玛丽亚的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对。”
笑容在玛丽亚的脸上绽开：“而你也还是原来的诺尔，对吗？”
“对。”
“还是像原来那样沉默寡言，对吗？”
“对。”
“虽然沉默，但还是那么懂得照顾别人，对吗？”
“嗯……对。”
“还是那么温柔？”
“对。”
“还是那么善良？”
“对。”
“还是那么喜欢听我唱歌？”
“对。”
“还是那么喜欢和雷打闹？”
“大概吧……”
“也……还是那么帅吗？”
诺尔“嗤”地笑了出来：“这个啊……”
“你告诉我呀……”
“嗯……没错，对。”
“所以……你也一点没变，对吗？”
“对。”
“嗯，真是太好了……”笑容在玛丽亚的脸上缓缓漾开，“太好了……谢谢你，诺尔。”
“不客气。”诺尔也静静微笑，望着玛丽亚。原本在空气中停滞的时间又开始缓缓流动起来，带着淡淡的暖意。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玛丽亚突然掀开身上的棉被，然后轻轻一摊双手：“那么，你也还是那么想看我换衣服，对吗？”
诺尔的脸“腾”地烧着了。他一边拉开房门一边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抱歉……”然后他慌慌张张地走出房间，转过身来对玛丽亚胡乱鞠了个躬，接着飞快地把门关上了。
“呵呵……”玛丽亚望着房门，轻轻笑了起来。
“……也还是那么笨呢。”
诺尔转过身，靠在房门上长长地出了口气。
“我干吗这么慌张啊……”诺尔低下头晃了晃脑袋。他仍然觉得有些晕乎乎的，于是他走进卫生间，拿点水洗漱了一下。然后他抬起头来，望着镜中的自己：他的脸略显苍白，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样子。几颗水珠沾在他的发梢上，拉着自己的黑发重重地向下坠去，使他显得有些憔悴。眼睛虽然布着几道血丝，但是却依然炯炯有神。
诺尔靠近镜子，更加仔细地望着自己的眼睛：那双眼似乎在散发着异样的神采，不断吸引着诺尔向前靠去。他紧紧盯着那双眼睛，觉得它们似乎正在说些什么。
你还爱着她吗？
你还思念着她吗？
你还想要得到她吗？
诺尔又觉得一阵眩晕。他低下头，掬了些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叮当响。诺尔走出卫生间，朝楼梯下望了望，然后走下楼去，进入客厅。冬季的清晨总是那么阴暗，借着从窗**进的冰冷的阳光，诺尔隐约看见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在餐桌上摆弄着什么，同时，从那里也传来一阵阵食物的香气。
“约书亚？”诺尔一面走近一面问道。
对方像是吃了一惊，猛地转过身来：“诺……诺尔团长？啊，早上好。”
“早。”诺尔简短地说道，“你在做什么？”
约书亚像个家庭主妇似的穿着可笑的粉色围裙，手上还拿着一支锅铲。他支支唔唔地说：“呃，我，我在……我想……”
诺尔靠近餐桌，看见一只只盘子错落有致地摆放在桌上。盘子里装着各式各样的精美早点，有刚煎好的嫩鸡蛋，热腾腾的薄煎饼，金黄的干酪，松脆的饼干和蛋卷，鲜红的火腿还有腊肠，以及一大瓶新鲜透亮的橙汁。
诺尔转头望着约书亚：“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不完全是。有些是我买来的。”
“是么……其实玛丽亚小姐并不是外人，你不用这样招待她的。”
“我……”约书亚深吸了一口气，“我并不是为了招待她，而是为了招待您，大人。”
诺尔微微一怔，继而无语地摇摇头。他能理解约书亚对于玛丽亚的偏见，但他还是觉得对方未免太客气了点，过去他和那些暗殿骑士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早上无非也就是啃点面包吃个鸡蛋罢了。而现在约书亚竟然这样招待自己，让他不由得产生了一种疏远感。
突然他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诺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约书亚，后者则在尽力维持着脸上严肃的表情。
“请坐下来用餐吧，大人。”
“嗯，好的。”
说着诺尔坐了下来，伸手拿了个蛋卷塞进嘴里。
“味道怎么样呢？”
“很好……棒极了。”诺尔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然后又拿了一个蛋卷送进嘴中。昨晚他抱着玛丽亚飞了一夜，肚子早就饿坏了。
就在诺尔吞下第二个煎饼的时候，约书亚突然在他背后说道：“早上好，玛丽亚小姐。”
“早上好，柏克莱修士。”
诺尔急忙咽下嘴里的煎饼回过头去：玛丽亚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顺着楼梯婷婷袅袅地走下来。看上去她已经仔细梳洗打扮过自己了，那件皱巴巴的修女服也被整理得相当整齐，说明她花了不少时间来打扮自己。
玛丽亚对着诺尔优雅地一笑，随即走到约书亚的面前：“昨天晚上真是谢谢您了。我听诺尔团长说过，是您帮忙给了我们一个休息的地方。如果不是您帮忙的话，我们还真不知道……”
“您不必客气。”约书亚回答道。的确，他的表情也一点不客气，好像正在和哪位执政官讨论团内事务一样，“那么请坐。我准备了一点早餐，也不知道是不是合您的胃口。”
“好的，非常感谢。”
说着玛丽亚坐在了诺尔边上。她慢条斯理地取了个煎鸡蛋还有几块火腿，轻轻地送入口中，然后咀嚼了许久，全部咽下之后才说道：
“嗯。味道很不错呢。”
“是么。”约书亚答道。他转身走向厨房，“那么我再去为你们准备一些早点好了。”
玛丽亚低下头并不回答，也不吃东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直到约书亚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玛丽亚才缓缓转过头，朝诺尔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悄悄地把脑袋往诺尔那边挪来一点，用着揶揄的语气轻声说道：“诺尔团长，什么时候你们骑士团的伙食变得这么好了？我记得每次去你们那儿找你的时候，都得陪你啃硬邦邦的面包呢……”
诺尔皱了皱眉：“并不是那样。人家是因为有客人来才这样招待我们的。骑士团得到的拨款并不多，所以平时大家吃的都不怎么样。我想这一顿也是花了约书亚他的不少钱吧……”
“哦？难道说他平时都这样招待客人的？”
“怎么会。今天只是因为有……比较尊贵的客人罢了。”
“呵呵……”玛丽亚轻轻笑道，“只怕那个尊贵的客人是你不是我吧。”
“啊？为什么？”诺尔拿起盛着橙汁的杯子，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虽然从小被白翼们教育，但他仍然是一个黑翼。在黑翼们的眼里，最美的肯定他们自己的圣女。所以……”玛丽亚笑着盯住诺尔，弄得对方紧张得往自己的嘴里猛灌橙汁，“在他看来，当然还是莎拉和你更般配一些啦……”
“噗！”诺尔被呛住了。他放下杯子，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至于我嘛……”
“咳咳……你在说什么啊！”诺尔一边咳嗽一边涨红了脸辩解着，“我才没有和她……咳咳……”
“哈哈哈哈……我跟你开玩笑的。”玛丽亚轻轻拍了拍诺尔的后背。
“就算是玩笑的话，这也……咳咳……”
玛丽亚微微一愣，然后缓缓抚着诺尔的背，柔声说道：“真抱歉，我没有想到……我不该拿她来开你的玩笑的，对不起。”
“咳咳……算了。”诺尔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橙汁。然后他转过头问道，“你刚才说你……”
他突然停住了，将后半句话咽进嘴里。他看见玛丽亚又低下头去，像是若有所思一般，青色的阳光停在她脸上，映出她孤寂的微笑。
“那么您什么时候再回来呢？”约书亚站在自家门口，手里提着一件黑色的长袍，面对着门外的诺尔和玛丽亚。
“回悲怆之城么……”诺尔轻叹道，嘴中也随之呼出一团白雾，“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你很快就会收到有关于这件事情的消息了……当然，还有团长一职的任命情况。”
“是么……”约书亚递过长袍，然后相当坚定地说道，“不过请您放心，即使执政厅罢免了您的职务，对我们来说您仍旧是团长。暗殿骑士团随时任您差遣。只要一声令下，我们愿为您效死力！”
“咳……”诺尔轻轻一叹，伸手接过衣服，“谢谢你，约书亚。”
说着他披上长袍，掩住了身上的暗殿骑士制服和他身后的翅膀。然后他对约书亚说道：“那么我们走了。”
“请一路小心。”
“好的。”
“那么再见了，柏克莱修士。”玛丽亚也说道。
约书亚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目送两人离去。他们的身影在青色的薄雾中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街道的末端。接着约书亚退进自己的房子里，轻轻关上了门。
罗杰·布朗胆战心惊地看着面前的那个男人：他就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猛兽一样，紧握双拳红着眼睛，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什么一边踱来踱去。罗杰觉得此时只要随便一开口，对方就会按耐不住怒火，冲上来将自己撕个粉碎。这让他简直不敢相信，在他眼前的就是那个平素冷寂，又带着几分儒雅的圣殿骑士团团长——雷蒙德·莫勒。
雷蒙德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子，他那暴躁的样子吓得屋里其他的人都不敢作声，直到罗杰身后急促地响了几声敲门声。罗杰转过身去正要开门，却没想到雷蒙德冲过来把他一把推开，然后飞快地拉开了房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穿着圣玛丽亚侍女团制服的修女，一个黑眸褐发，相当年轻的女孩。雷蒙德那张充满怒气的脸猛地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吓了一大跳。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失态，而是对着她大声地问道：
“怎么样了？回来了没有？”
“啊……”女孩向后退了一步，嗫嚅道，“不……还，还没有……”
“见鬼！”雷蒙德转身大吼，几步走到屋子中间。在那里有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一个午餐篮，以及几只盘子。他走到桌旁坐下，然后紧紧盯着那几只盘子，眼中像是有火焰要喷出一般。
他就那样坐着沉默了许久，屋里的气氛又变得十分紧张。罗杰转过头去，看到那个修女依然站在门口，忧愁又担心地望着雷蒙德。罗杰对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快些离开。然而就在这时，罗杰又听到一声大吼：
“见鬼！”
“砰乓！”
他赶紧回过头来：雷蒙德的一只拳头重重地印在一堆瓷器碎片里头，并且还不断地颤抖着。鲜血顺着桌上的木纹流淌开来，将白色的碎瓷片染得鲜红。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被惊得动弹不得，直到几秒钟后才有人结结巴巴地说道：
“大人……您，您的手……”
但是那人的声音被雷蒙德冰冷的话语打断了：“传我的命令下去：倘若任何人见到诺尔·莫勒，便立即将他逮捕并尽快通知我。他若反抗，格杀勿论！”
“是！”
屋内的圣殿骑士们立刻站得笔直，大声地回答道。他们迅速离开了这个房间，除了罗杰仍然留在屋内。他转身望去，门口的那个修女脸色煞白，不知所措地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罗杰叹了口气，回身说道：
“大人，您的手……是不是需要医治一下？”
雷蒙德无言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然后点了点头。
罗杰回头朝那修女招招手。于是女孩走进来，伸手轻轻一唤，一道白光顿时在她的掌心上伸展开来。很快，一只白色的法杖吞噬了那白光，出现在女孩的手中，那法杖看上去像是用木头做的，笔直笔直，只有在顶端上才雕上些花纹，还嵌着颗乳白色的珍珠。女孩来到雷蒙德的面前，轻轻弯下腰去，仔细地检查着对方手上的伤口。
“大人，”罗杰向前走了两步，“我很了解您的心情，可是‘格杀勿论’这样的命令实在也太……”
“太什么？你知不知道绑架圣女是什么样的罪行？”
“可我们只有证据证明殿下她来过这里，并不能说明她已经被诺尔大人绑架了啊。而且，他们本来关系就不错。也许他们只是……”
“不用再多说了！”雷蒙德暴躁地打断对方的话，“这件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而且，作为一个圣殿骑士，你不需要知道我为什么下这样的命令，只要去服从它就好了！至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不必管。我会负一切责任的！”
罗杰愣了愣，然后轻轻叹道：“是，大人。”
然后他拍了拍雷蒙德面前的那个修女的肩膀：“照顾好雷蒙德大人，一定要小心医好他的伤。”
那个女孩轻轻回过头来，露出一个微笑：“没问题，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