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何来正义 (What Made Justice)

作者:跳舞的龙骑 更新时间:2009/7/6 3:17:52 字数:0

当约书亚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虚掩的教堂门口时,看到的是一片令他震惊的景象:礼拜堂里的长椅歪歪斜斜地倒了一地,木质地板不知被谁凿穿了好几个洞,连圣坛上黑色十字架也不翼而飞。被他以兄弟相称的暗殿骑士团成员个个负伤倒在地上,时不时痛苦地哀号一声,而黑翼的修女们则神色焦急地穿梭在他们中间,为他们包扎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

约书亚喃喃自语着。几分钟前他得到了忏悔圣殿被包围了的消息,而当他忙不迭地赶回来时,在他面前出现的景象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得多。

众所周知,当初暗殿骑士团的成立激怒了许多城内的狂热派分子,他们声称执政厅的做法玷污了悲怆之城的圣洁,更扬言要彻底地将潜伏在忏悔圣殿中的这批异教徒从城内清除出去。若不是过去三年来骑士团为悲怆之城立下过无数功劳,平时也对狂热分子的攻击忍气吞声,在这里他们早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但现在这唯一能被他们称作“家”的地方却被人翻了个底朝天。不只这样,连这个家里的成员们也被打伤,这怎能不让约书亚愤怒?他满脸悲愤,狠狠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大步跨到人群中间,高声问道:

“这到底是谁干的!?”

没人做声。周围的人们先是吃了一惊,随即纷纷低下头去,仿佛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一样。

“你们为什么不回答我?是谁把这里弄成这样的?”约书亚又问道,“乔治!基诺!快说啊!”他走到一人的面前,又走到另一人的面前,摇晃着对方的双肩问。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双双避开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猛地转过身去,是康妮。她轻轻地皱着眉,对约书亚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叫喊。

“康妮……”约书亚先是一愣,随即重重地按住对方的肩膀,“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诺尔团长被他们带走了。”康妮推开约书亚的双手,淡淡地说道。

“什……被谁?谁敢到这里带走团长大人!”

“是圣殿骑士们……他们带着仲裁法庭批的逮捕令,到这里来拘捕诺尔团长……”

约书亚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圣殿骑士?仲裁法庭?他们为什么要来抓诺尔?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么?难道说当时玛丽亚是被诺尔拐走的?可今天早上的时候他们俩还坐在一起吃早餐的啊!

康妮接下来的话打断了约书亚的思考。她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是在说一件自己毫不关心的事情一样:“当然,他们没有在这里找到诺尔团长,因为他根本不在这儿。但不论我们怎么对他们说明,他们就是不相信——于是才起了这场冲突。”

约书亚扭头去看自己的部下,发现他们正都以一种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莫非你还不知道么?

“你是说……圣殿骑士团来这里拘捕团长?”约书亚问康妮,“那现在呢?他们去哪里了?他们都是那种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的人,怎么会……”

像是突然之间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的含义一样,约书亚半掩着自己的嘴,声音沙哑地说:“他们……该不是已经抓到了吧……”

康妮点了点头,继续用着平稳的口吻说道:“没错。尽管我们只是想保护圣坛,也完全执行了奥多斯大人的‘决不还手’的命令,可那群骑士……如果诺尔团长已被拘捕的消息再晚来一点的话,这里就会撒遍鲜血了——黑翼的血。”

约书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望着康妮,想从她那冷静的眼神里得到一点答案:究竟是什么使白翼如此憎恨黑翼?究竟是什么使他们把黑翼的性命看得比牲口还要低贱?即使饱受他们的羞辱,为他们浴血奋战至今,也依然偿还不了这群孤儿们出生时就一同带来的“罪”吗?

“康妮……”约书亚呻吟着说,“团长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康妮摇了摇头:“圣殿骑士们没有说。但据雷蒙德团长说,他的审判会在今天下午开始。”

“那么……那是多重的罪?潜逃?偷盗重要财产?还是通敌?”

康妮踌躇了半晌,才说道:“他只告诉我,这次审判只有两种结果:无罪,或者死刑。”

风重重地关上教堂的大门,发出轰然巨响,仿佛雷鸣一般打在约书亚的心上。

然而康妮握紧了约书亚的手,她的声音像块冰一样让约书亚顿时清醒过来:“约书亚,听我说:这个世界曾经对我们充满了恶意,试图将我们置于孤独的死地。我们每天都过着血与泪相伴的日子,直到他的到来改变了一切,让我们重新得知幸福的含义。现在,这个人陷入了危险当中,他的同胞们正要将他送上绞刑架,而我们想要拯救他却不知该如何下手。你是他所任命的继位人,大家也都认同你的选择。现在我想问你:我们该怎么办?是看着他去死,还是伴着他去死?”

约书亚默然不语,他望着康妮漆黑的眸子,心中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定。

“没错,就是这样!”哈康宁愤怒的敲打着桌子,“判他死刑,死刑!”

雷蒙德挥动着自己的双手,继续辩解道:“请听我再说一遍,大人!诺尔他那晚没有在任何一个哨站留下传送记录,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他是从那个叫作‘中国’的国家花五个小时飞过来的。”奥多斯斜倚在椅子上,懒洋洋地驳道,“我们刚才已经讨论过这一点了,雷蒙德。从理论上来说,以诺尔的能力还是做得到的……”

“可是,大人!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选择这么愚蠢的方式来突破悲怆之城与圣女殿的防御,在寒冷的深夜里连续飞行五个小时后谁都会精疲力竭的。”

奥多斯打了个哈欠:“请你下次换个有点新意的理由,团长。有理智的白翼根本不会去亵渎圣女——这种事情在历史上根本没有过。有理智的黑翼也进不了这座城,先祖之墙的魔法序列是黑翼们破译不了的,这点大家都清楚,只有知道这序列的人才能进来,而诺尔就是其中之一。再说圣女殿根本就没有什么防御力量,除了圣女寝室本身。但敢于进攻圣女寝室的疯子必须和诺尔一样拥有极高的匿踪术,不然被玛丽亚殿下炸成灰是肯定的事。”

“可……”

“还有什么别的证据吗,雷?”奥多斯追问道,“你知道重复那些毫无意义的老话是没有用的。”

雷蒙德叹了口气,望向玛丽亚,无奈地摇了摇头。玛丽亚随即转过身看着蜷缩在被告席上的诺尔,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水晶一样折射光芒。

诺尔终于抬起头来,他已经听够了争吵。虽说当初他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执政官们能够相信他们多年的交情,相信他的人品,但现在看来这点希望也已经破灭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咬定自己是无辜的,但究竟用多大用处他还暂时不知道。

于是他先是对着雷蒙德与玛丽亚点了点头表示谢意,接着向台上的三位执政官说道:

“请别再难为雷蒙德了,大人。他已经尽力了。”

“你说什么胡话!你眼里就没有正义是吗!”哈康宁吼道,他几乎就要跳到椅子上了。然而亚崔特伸手拦住了他,奥多斯则接着诺尔的话问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诺尔·莫勒?我们可是在审判你的案子,不要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明白……”诺尔声音干涩地回答,“只是我认为把这审判再进行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我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对于为我辩护的雷蒙德来说他毫无胜算。”

“也就是说,你在承认自己的确是那个犯人了?”

“不。”诺尔微微地摇摇头,“我不承认。”

奥多斯紧了紧眉头。他的视线就像锋利的长枪一般穿透诺尔的身体,但他仍然看不出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于是他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有继续把这件事弄清楚的责任。你们应该都很清楚,我们不能就这样让它不了了之。”

“我明白你的意思,大人。”

“非常好。”说着奥多斯拿出一份文件,“玛丽亚殿下,这是什么您知道吗?”

玛丽亚望着奥多斯手上那张薄薄的纸,疑惑地摇了摇头。

“这是一份调查记录,上面记载的是您在案件发生后与现场的侍女们所交谈的内容……当然,为了保证记录的可靠性与保密性,这调查是我亲自去做的。”

玛丽亚望着奥多斯的目光顿时变得凶狠起来:她根本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手。然而奥多斯似乎不吃这一套,继续道:

“很显然,这上面与您所提供给我们的证词有些许出入……是这样吧?”

“也许是当时我的记忆有点混乱吧,但我现在的证词才是正确的。”玛丽亚这样回答道。

奥多斯露出一脸的理解加同情:“我当然明白您的意思:受到那样的打击,谁都会产生一定的幻觉,甚至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当成真的……但这里有几句很重要的话,并未出现在您的证词中。也许您是忘了说……不过这几句话的重要性让我无法忽视它们……”

玛丽亚并不回答奥多斯的话,只是盯着落在自己脚上的尘埃。

“玛丽亚殿下?我能在这里把它们念出来吗?”

雷蒙德也在望着玛丽亚。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玛丽亚无法骗过精明的奥多斯,所以她只能选择沉默。如果奥多斯手上拿的是一件连玛丽亚自己也知道是无法反驳的证据的话,那也就是说,她早就知道了诺尔是犯人的这一事实……

“如果您不反对,那么我就念了?”

……只是她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所以才想要从诺尔那里再次确认一下。为了这一点,她又一次骗了雷蒙德。

该死!

雷蒙德握紧了双拳,但心里却一点愤怒都没有,只有一阵阵的刺痛:在玛丽亚的眼里,他和诺尔的差距就这么大么?

而此时奥多斯明亮的声音已经开始在大厅里回响:

“当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侍女询问您的状况的时候,您对她反复说道:‘是他,是他……’而后来那个侍女指出,您当时的眼神空洞,像是受了巨大的精神打击,不论身边的人问您什么,您都只会回答这一句话。”

雷蒙德的拳头握得更紧了,指甲都扎进了肉里。

“当您的神志终于慢慢恢复后,侍女们终于才了解了那晚所发生的不幸案件。当她们向你询问这个犯人的身份时,您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引用了犯人说过的一句话……”

“够了,别说了!”玛丽亚突然尖叫着抬起头来,除了奥多斯以外,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为什么,殿下?这句话可是关键的证据啊。”奥多斯脸上浮出一丝笑容。

“叫你别说就是别说!我不想听!也不想答!”玛丽亚的声音尖锐得好像正被用力弹响而即将断弦了的小提琴一样,让人不忍再逼迫她。

“够了。”亚崔特扯了扯奥多斯的胳膊,“经历过这样的事件,殿下的精神已经非常脆弱了,我们不该再……”

“不行!这件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才行。否则无法向全城的白翼交待!”奥多斯异常坚定地答道。随即他继续将玛丽亚逼向崩溃的边缘,“玛丽亚殿下,其实您只要把这句话说出来,加进您的证言里,这件案子就了解了。您难道不想尽快看到伤害你的犯人被绳之以法吗?”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说话!”玛丽亚用力捂住耳朵,“我现在……我现在以圣女的身份命令你:给我闭嘴!”

“如果能查清这桩案件的话,那么即使因违背您的命令而下地狱我也在所不惜。现在,我再问一遍:您当时到底是怎么说的?那个犯人对你说了什么?如果您难以出口的话,我可以帮您把这句话说出来!”

“不要!不要说!我求求你,不要!”玛丽亚已经接近崩溃了。她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头也深深地垂了下去。她身边的空气开始闪烁出飘忽不定的光芒,那是瑟西娅感受到主人的无助,想要突破空间障碍重新物质化来帮助她的征兆。

诺尔咬紧了牙看着玛丽亚受难的样子,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比后者更加痛苦。

他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坐在玛丽亚床前时,想要守护她的决心。他愿意为了保护玛丽亚牺牲自己的一切,但问题是,现在他不知道该怎样做才好。

“除非……”诺尔默念,“除非我……”

而此时,台上的奥多斯还在继续逼问着:“请你回答我,玛丽亚殿下!”

“不要逼我!我不想说!不想说!”玛丽亚扬起头大喊着。看起来,她在逃避的不仅是奥多斯的问题,还有某种不堪回首的回忆。

“玛丽亚殿下,我只要一句话!”

“不……求你了,别逼我……”

玛丽亚身边的光已经非常明亮了,空中渐渐显现出瑟西娅的轮廓来。

“只是一句话而已,殿下。”奥多斯冷冰冰地说道,他的脸色变得异常可怖,“别弄得大家翻脸。”

玛丽亚哽着嗓子道:“他……他什么也没……”

“他说的是:‘别怕,是我,你的兄弟。’”冷漠如冰一般的声音忽地响起。

法庭上顿时鸦雀无声。只有奥多斯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带着震惊得无以复加的表情,玛丽亚转过头望着诺尔。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宛如噩梦一般侵犯过她的人曾说过的这句话,居然由这个青年再次说了出来,用着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语气。只是这一次被蹂躏了的,是她的心。

而诺尔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避开了她的视线,对着台上的三名执政官说道:“请不要再逼迫玛丽亚了,大人。我认罪了,这件事是我干的。”

奥多斯微笑着点点头。但他似乎还不满足,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承认你就是这桩案件的犯人了?”

“是的。”诺尔点点头,声音不带感情地说,“是我在那晚**了玛丽亚。我就是犯人。”

……

咣咚一声,玛丽亚像一只折翼蝴蝶一样倒在了证人席上,她的翅膀划过时隐时现的瑟西娅,在拖出一道漂亮的光弧后悄然落地。随后瑟西娅也飞快地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玛丽亚!”诺尔与雷蒙德两人同时惊叫起来,试图上前扶住那个无力的女孩。然而哈康宁却大喝道:

“诺尔!注意你的身份!”

诺尔霎时愣在了被告席上。

“刚才你已经亲口认罪了,现在你是犯下滔天大罪的犯人,我不允许你靠近圣洁的玛丽亚殿下,更不允许你用那双肮脏的手去碰触她!”

诺尔没有看哈康宁,他的视线停留在玛丽亚身上,但哈康宁的话语却在他耳边回响。那些话分明是在对他说:你别想再和这个女孩扯上什么关系了。现在,准备去死吧。

雷蒙德冲到了玛丽亚身边,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她只是昏倒了之后才对着法官席上的三人点了点头。

看到玛丽亚没事,亚崔特长出了一口气,奥多斯则有些懊悔地坐回了座位上。他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玛丽亚虽然会为拯救了诺尔变得坚强,但到头来她依旧是个娇弱的少女,禁不起如此残酷的打击。

亚崔特虽然也想责备奥多斯几句,但现在必须把目前的事情处理好。于是他低声提醒道:

“奥多斯,差不多该宣判了吧?我们得尽快把玛丽亚殿下送回去。”

“让哈康宁来做吧……”奥多斯用软绵绵的声音答道,“好戏已经结束了。”

“很好,”哈康宁轻轻一哼站了起来,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说道,“诺尔·莫勒……我想我也不需要把你的罪名再重复一遍了吧?那么我宣布,以主,圣女玛丽亚,以及仲裁法庭的名义,根据神圣白翼法规,现判处你死刑,立即执行!”

诺尔望着哈康宁,点了点头,表情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结果。似乎这和他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眼见诺尔毫无惧色,哈康宁简直怒不可遏:“骑士团长雷蒙德!你现在可以将犯人带去刑场了。注意不要让他……”

突然从审判室外面传来一段段的吟咏,打断了他的话。尽管是在吟诵,但谁都听得出声音里蕴含着的愤怒与不平,仿佛一个人绝望的呐喊。那声音这样咏道:

“我最尊敬的兄弟

今天我们来到这里

是为了联合在一起

背负我们曾经的罪过

抵抗那受诅咒的敌人

我们将决不宽恕

因为我们毫无怜悯……”

“是暗殿骑士的战斗祷词!”奥多斯跳了起来,无比恐惧地盯着审判室的大门。暗殿骑士来到这里意味着什么,他最清楚。而所有人也都感到一阵阵的寒意爬过自己脊背。

“……我们的敌人将倒下

而我们将高高站起

向世界宣布我们的命运

从现在,乃至永远……”

不知何时起,诺尔也开始跟着那声音吟唱起来。他转过身抬起头,望着那将剑与秤印在他身上的琉璃窗,眼泪不由得迷住了他的眼睛。

锵啷一声脆响,琉璃窗化成了无数碎片坠落下来,宛如七彩的暴雨一般。接着,在那暴雨中出现了一个高舞着黑色翅膀的身影。

“……我最尊敬的兄弟

不分贵贱,无论生死

我们将永远站在一起。”

伴随着吟咏的终结,那个黑影轻巧地落在了地面上。

“诺尔团长,”那黑影说道,“您突然抛下我们,是要去哪里?”

“约书亚……”诺尔无言以对。

“约书亚·柏克莱!”奥多斯大声呵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暗殿骑士是不允许随意进出仲裁法庭的!原本我还期望着你能接替诺尔的位置,现在你做出这样的举动,叫我怎么敢……”

“奥多斯大人!”约书亚打断了对方的话,他清朗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审判室里,“在下擅闯禁入区,打伤数十名圣殿骑士,费尽周折来到这里,无非就是想问您几个问题而已:请问大人,暗殿骑士不准随意出入仲裁法庭,执政厅以及大教堂的规矩是谁定的?”

“是我定的。”奥多斯按耐着怒气,回答道。

“是的,是您,一名高贵的白翼所定的。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若非任务,暗殿骑士不得攻击白翼,哪怕只是正当还击也不可以。请问大人,这个规矩又是谁定的?”

“是我定的。”

“是的,还是您,一名爱好和平的白翼所定的。那我想再请问:暗殿骑士必须无偿支援圣殿骑士团的外界追捕任务,这一规定是谁定的?”

“是我定的!”奥多斯终于被激怒了,“哪又如何?”

“没错,又是您,一名与邪恶势不两立的白翼所定的。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执政官阁下们今天审判诺尔团长,用的是什么法律法规?”

奥多斯咬着牙回答:“神圣白翼法规。”

“一点不错,这个法规依旧还是由代表正义的白翼们制定的。但是你们却用它来审判一个黑翼们的领袖,用它给这个领袖判了死刑……”

“但是约书亚,诺尔他是白翼啊!”亚崔特赶忙辩解道。

“真的吗?自从在他三年前舍身救下了玛丽亚小姐,而为此染黑了自己的左翼之后,你们中间有几个人还将诺尔团长当作是自己的同胞?如果大家都能够接受他的话,为什么诺尔团长要离开悲怆之城?就如同你们白翼歧视我们暗殿骑士,认为我们受到了诅咒,给我们立下各种你们白翼自己制定的规矩,将我们这些孤儿当作可以随意消耗的武器来使用——这些我们都能够忍受。但是现在,你们居然要用自己的法律夺走唯一一个能够了解我们的人,您还认为我们会无动于衷吗?”

“你认为诺尔是你们的兄弟?”哈康宁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约书亚轻笑了一声:“您刚才难道没有听到我的祷告吗?任何人,只要加入了暗殿骑士团,那就是血肉相连的兄弟,是家人。这也是当年骑士团成立的时候,您亲口告诉我们的话。”

“约书亚……”亚崔特摇了摇头叹道,“你知道诺尔他犯下的是什么罪行吗?”

“不论是什么罪,现在也轮不到你们白翼来做主了!”

“就算如此,你真的以为你能带着诺尔逃出这里?”

“我早就对三位执政官阁下年轻时的英勇事迹有所耳闻,对圣剑继承者雷蒙德大人更是毫无打胜的把握。”

“你知道就好……”

“但我今天已经下了决心,绝不能眼见着自己的兄弟陨落而无动于衷,更不能容忍这样的暴行继续压迫在暗殿骑士团的身上!伟大的执政官阁下们,你们白翼将这个法庭称为正义得以伸张的地方……”说着他从身后漆黑的披风中抽出一只短剑,遥遥指向那雕刻有剑秤纹章的高台,以及台上的执政官们。

“那么我,约书亚·柏克莱,今天就要在这里,向你们讨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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