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珐怜小步跟着会长,身后,似乎残留与飘荡着满溢、止不住的甜。
此刻,正午前后,是太阳最盛、最艳的时候。金灿灿、极美的霞光安静地燃烧着,本是雪白的天,镀上浅橙的暖晕,粗看像无数夏日的葵花,生长在天空中。
她们在这般清透的日光里,途径长长的走廊,穿过摇曳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走过颤悠悠的木桥,最后来到一处静谧、很少有人驻足的湖亭。
“这里……怎么样?”
清新沁暖的空气,干净、舒适。
爱珐怜紧握会长的右手松了些许。
“很好。”
说完她抿了抿唇,似乎是奇怪为什么会长会带自己来这里,片刻,她低垂下脑袋,小小的胆子大了些,声音却依旧如蚊呐般:“会长……为……为什么要带我来这?”
梅墨菲斯的瞳孔缩了缩,敛着情绪,须臾,她道:“秘密基地。”
女孩明显没有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
她诧异的抬起了头,眼睛微微睁大,浅浅的疑惑蔓至眉梢。
蓝色的眼眸,在逐渐温煦、透明的阳光里,有着梦一般的迷离、虚幻感,好像谁望着幽幽、绰绰的月光,入了神,忘了现实。
不知为何,梅菲斯特心中升起难以形容的微小情绪,樱色的唇却微微一抿,浮出点儿笑来。
“这里——”她认真地望着爱珐怜说:“我的秘密基地。”
——只有你我知道的秘密基地。
爱珐怜很少见到会长笑,此刻见会长展颜……笑得清凉,无比安稳,心中竟觉万分紊乱,然而这些紊乱的心绪中又夹杂着一丝喜悦,所以爱珐怜自己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
只是……慢慢的,她白皙的脸的红了起来,望着会长的视线又软又烫,眼尾也温顺的闪了闪。
“爱珐怜。”
梅墨菲斯的唇染上润泽,晕上水潋潋的光泽,启阖时微微露出瓷白、剔透的齿:“你在看什么?”
说完,梅墨菲斯走近一步,手轻轻触到女孩的发,洒满浅金色阳光的掌心带着软软的暖意柔的扑向女孩的的神经末梢。
爱珐怜的心跳滞了滞,片刻,紧绷的像琴弦的心杂乱无章的跳个不停,甚至血管内流动的血液也开始焦躁不安。
“彭——”
“彭——”
……
爱珐怜的盈盈目光越来越软,越来越炙热,那双淡蓝色的瞳孔,也发出执拗到稚气的光泽,但只是须臾,好像笼罩在雾气或是透明云彩中的视线,在梅墨菲斯的的眉眼内,化成粉的像红、白的像雪的飘忽樱花,吻上梅墨菲斯直挺的鼻后,又贪心的落在莹润唇瓣点了点。
“在……在看会长。”
她的声音夹杂着点点颤音,流露着心底悄然滋生的说不透、道不白,却是陈词滥调的微小情绪。——与此同时,梅墨菲斯得到了并不算意外的答案。
女孩的这种情绪,这种语调梅墨不算陌生……汹涌的,炽热的,想要穿透、烧坏自己,但却又小心翼翼、怜惜又憧憬地包裹自己。
她的小猫,不知几时来,喜欢这样看着自己,她笨拙的不曾察觉,自己乍然怦动的也无意提醒。
——尽管,有一丝奇异的违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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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珐怜同学,我想带你到这来。”梅墨菲斯的情绪不着痕迹地缓和了下来。
“因为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
——只有你我所知道的秘密基地。
“色彩斑斓,风、雨、太阳,都很温柔,所以我很喜欢……”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静静地牵起了爱珐怜的手,微笑着说道:“希望你也喜欢这里。”
爱珐怜望着梅墨菲斯,一时无言,但空气里长久的沉默,却似诉尽千言万语。
——这里空气很好,阳光不燥,微风很暖。
——人潮不多,我喜欢这里。
——就像会长喜欢这里一样。
……
爱珐怜唇边千言万语难以启齿。但这不能怪女孩胆小,因为有些话语,就是这样,涌到唇边徘徊不决。
终于,长久的沉默和犹豫后,她讨好似地看向会长,乖巧的笑着,微微歪着脑袋开始说话,一边注意词意,一边小心的拿捏每一个字的读音。
“喜欢。”
须臾,像是补充,又像是强调,她执拗的又说了句:“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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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墨菲斯爱好贫乏,对于科技产品兴致缺缺,午休时间没有多余的工作时,多是阅读或练琴,枯燥无味。
她想为爱珐怜弹一首,仅为她。但钢琴在音乐室,可此时、此刻,她不想在带她奔波。
“看书吗?”
梅墨菲斯用传送魔法送来了一本应是爱珐怜偏爱的小说。
“看……看的。”
女孩忙不迭的点头,接过会长手中的那本。
指尖不经意相触时,微末的战栗,浸入肌肤,没进脉管,顺着血液攀爬,传递至神经末梢。
梅墨菲斯口腔随之没由来的发涩,莫名的话语流淌出来:“一起看吧?”
“嗯。”
梅墨菲斯坐在女孩身边,将将掀完几页纸张后,肩膀忽然一重。
温热的呼吸,带着稳定的节奏,软软的落在她纤细的脖颈,像些纤细的,轻快的火星灼着肌肤,落下零零点点的难耐。
蓦地,梅墨菲斯屏住呼吸,世界瞬间安静,飘飘的清风、悠悠的人声、寂寂的鸟鸣,自时空遁去,不见了,只是耳边呼啸流动的血液声震耳欲聋,如狂风、似暴雨,片刻,不知怎么的,心脏喧闹的快要炸裂。
梅墨菲斯落在页脚的指尖蜷了蜷,却是久久未动。
她小心翼翼地微微歪头,鼻翼便跌跌撞撞涌入女孩的呼吸,甜蜜的腻人。空气中,梅墨菲斯幽雅暧昧的呼吸与爱珐怜过分甜蜜的呼吸深深的交融、纠缠,酝出微醺,溢出滞重、醉人的香;酿出馥郁,淌出轻快、酥软的蜜。
爱珐怜的睡姿很乖,月似的银发静静地披在肩侧,没有一缕调皮的覆在鼻尖或是眉梢,如夜的睫毛平稳的垂至眼睑,唇是安心的微张……是湿红的、软嫩的,像小樱桃。
梅墨菲斯心依旧在跳动,但不似先前那般狂烈,可眼眸内流动的晦暗,依旧闪闪烁烁、捉摸不透。
良久,她的指尖放在书封。
“啪……”
湖亭内,响起了书籍合拢的声音。轻轻的,谨慎的。
四周,细小的光粒子夹杂些湖面的水雾,微微浮动,随后与飘飘风声、悠悠人声、寂寂鸟鸣一起,静静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