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ras,明、明天。”
熟悉爱珐怜同学的古文字老师基本都不会在课堂上点她回答问题,或是阅读些课文。
爱珐怜心里也暗暗开心,她嘴笨,阅读那些古文字时磕磕绊绊,很多时候——她起身,回答问题或是阅读后,总能听见课堂内的嘲笑声和讽刺的回响。
所以爱珐怜开口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南奈尔来了后,爱珐怜一天说的词汇,抵了之前小一周的量。
尤其……老师是不会等爱珐怜慢吞吞的挤出那些错误的发音。
南奈尔会,而且还会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纠正……甚至,对于爱珐怜的磕磕绊绊,比起丰富逗趣的其它活动,更让她乐在其中。
“ceas的衍生意呢?”
南奈尔上身微倾,指尖转动着一只银色的钢笔,听未等女孩回答,南奈尔眸光微垂,手指捻着钢笔递给了爱珐怜。
爱珐怜下意识的接过,视线却仍然在南奈尔的手指勾缠。
“写在上面。”
说着,她将自己的笔记本朝爱珐怜的方向推了推。凝雪清透的肌肤,指节均匀细直,与滴落在笔记本上,渐渐晕开的、像花似的墨点相称。
片刻,南奈尔的指尖蜷了蜷,好些纤细的、温柔的声音在空中泛起涟漪:“用古文字。”
爱珐怜垂下头,瓷白的牙齿咬住一点唇,没太用力,轻轻咬了几秒后,才慢慢的松开。
期间,握笔的手,拿不定主意,又不肯放弃。半晌,在纯白的纸张,落上娟秀的、错误的字迹,一笔接着一笔。
然后……看着明显是错误的、糟糕的、不正确的翻译,爱珐怜在上面涂了又改,改了又写,涂涂写写了很久。
【永恒的希望】
衍生意是对的,只是女孩没有用古文字写下。
【spes】
南奈尔拿起笔,在纸上匆匆落下四个字母。
“spes”
她用笔尖点了点自己写的单词,示意女孩跟着一起读。
“s…spes”
爱珐怜磕磕绊绊的读完后,掺着些不满,软声抱怨:“怎么好好的e要读成a。”
不知这句话有什么稀奇的,等爱珐怜再抬头时,发现南奈尔嘴角微微向上抬起着,眼尾也轻轻的弯了弯……甚至眼睛底下,溅上笑后,凝成了一个小小的梨涡。
爱珐怜见南奈尔对她笑,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发热,脸上微红,就连心脏也漫入微末的回响,一圈圈荡开,激起细碎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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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多尼娅自从南奈尔转入问题班后,献殷勤的次数明显增多,下课后有事没事的就往爱珐怜这边溜达。
起初只是含蓄地疑惑南奈尔为什么会转到问题班,其后本性暴露,时不时就要过来“宣告主权”。
渐渐地,连诺忒娜都参与其中。
期间,班里换了一次座位,爱珐怜和南奈尔坐在了中间,更是方便了她们对爱珐怜的争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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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窗外雪花飞舞。风把白茫茫的云雾向一边挂,越挂越快,刮起的雪也越来越多,仿佛以此来降低教室内的温度。
——为什么会是这样啊!!!
爱珐怜望着围住自己的三人,觉得无比热乎、沉闷、头晕目眩,有那么一刻功夫,爱珐怜似乎真的看到自己身处修罗场的幻觉。
偏偏,这时三人的气息还在不断逼近,看上去今天不给个确切的回答她们是不肯罢休的。
“我……我全都吃……行吗?”
爱珐怜望着眼前热气腾腾的早餐,以一种壮士断腕的语调说,仿佛面前不是能填饱肚子的食物,而是残酷的、关乎生死的血腥战场,就连在她身旁的诺忒娜、凯多尼娅还有南奈尔学姐……爱珐怜感觉她们全都OOC了,性格完全崩坏,变成了固执的、像小孩子气那样的性格。
“不行哦,小猫。”诺忒娜在她耳旁小声说:“昨天,前天,还有很多天前,都是这样的回答。”
“因为……我觉得大家带的食物都很好吃,我……我都很喜欢。”
“爱珐怜同学,撒谎是不好的行为。”凯多尼娅舔了舔干燥的下唇,说道:“我明明看到你将吃不下的食物去喂花园里的那些小狗、小猫了。”
——啊……真的是吃不下!
——毕竟,艾拉做的早餐不能不吃。
“爱珐怜同学很难为吗?”
南奈尔眨着眼望了望她,然后用一种假装温柔、理性的语气说:“实在吃不下这么多的话,我的那份就扔了吧,我不会生气的。”
骗子。
南奈尔是骗子。
上周,她是这样说的。爱珐怜傻乎乎的信了,大课间的时候就把她的早餐拿去喂花园里的小猫、小狗。
回来后,南奈尔对她冰冰冷冷的,一连好几天,对她都是爱搭不理。
“你们,在做什么?”
窗外,疑惑的、清冷的,但却很熟悉的声音响起。
爱珐怜微微侧身,发现站在三人外的人是会长。
蓦地,沉默了会儿。
期间,呼啸的寒风仿佛透明的水,淹没了教室里的些许闷热。
“有什么事吗?”
最终,还是诺忒娜打破了这份沉默。
南奈尔和凯多尼娅也转过头,看向梅墨菲斯。
梅墨菲斯觉得她们有些莫名其妙,因而有点想笑。
“爱珐怜同学,你姐姐来了,现在在休息室。”
爱珐怜点了点头,旋即小步跟着会长出了教室。——会长不愧是会长,一场风雨飘摇的血雨腥风就这样被她轻松化解,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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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说实话,爱珐怜对她这个明面上的姐姐,并不是很熟悉,无论是在游戏中,还是穿越到这个世界后。
当初玩游戏的时候,她的所有选择,正正好好全都避开她;到了这个世界后,原生好像是因为失忆,所以导致爱珐怜对她的印象模模糊糊的。
不过,爱珐怜对这个素未谋面(x)的姐姐,不知为什么,心底总有一丝谨慎和紧张,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你完全不知道她,而她却能洞悉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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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爱珐怜刚一进休息室,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花香。
这香味既不似风信子、梨花般高洁淡雅,也不似丁香、蔷薇般清凉爽净,更不似百合般馥熏恼人。但是它积郁、沉淀在略微闷热的休息室内后,瞬间漂溢,因而香的有些让人慌乱。
“茶花。”凝莎微眯起眼眸,看着站在门口的爱珐怜,乏力似的说:“很香吧?”
爱珐怜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