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手下?”古鲁什的脸上露出了更明显的不快。
“如果把贴身手下的话拿出来的话、您完全可以让自己的贴身手下说这边的市场内的家伙全部都是您的妹妹。”
古鲁什轻嗤了一声:“伯爵大人、我当然是尊重您的。如果您不像是个无赖一样胡乱赖账的话,我当然更加尊重您。您之前继承爵位之前也不是这样的,哪怕奴隶的进货量比不上您的消耗量,您也会一分不少付清。怎么、现在继承了爵位,反而变得小气了?”
“……”
埃阿朝古鲁什不断使眼色、显然并不希望古鲁什继续这一话题。
但古鲁什却一副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了的样子——
古鲁什也未必这么不理智、只是现在借着绝症更好说话——反正已经得罪了人,即使现在收敛也已经来不及,还不如装作头足够铁的模样。
不过这种放弃治疗的方法真的没关系吗?本来可能不用死的,她这种做法倒可能让自己求死得死了。
尤文人本能能够察觉到别人身上的杀意、本来玛妮身上的杀意没有这么强烈,现在却演变成了不把她杀死很难平复心情的状态了。
如果不是知道古鲁什是在说谎,就连他都快要相信她是不是真的得了绝症才在这里这样作死了。
“你们要不要帮我评一评理?我自己好不容易高价收来的稀有货物,伯爵大人凭着自己手下的毫无道理的证明,就想要把我的货物白白带走。甚至——如果我就这么任由她们走了,我怕还要被处刑。
夏西马国可是容许做奴隶生意的、即使您是伯爵,也不能随意破坏规矩,看中了什么不给钱就随意拿取的,更不能随意侮蔑我的清白。
我只是奴隶贩子、并不是大冤种。我做的事我承认、和我无关的,休想在我身上占到便宜。”
“你做的事情你承认、你这么说了,对吧?”
在古鲁什点头的时候、玛妮拍了拍手。
那些戴着头巾、跟随在玛妮身后数十个女仆抬起头来——
在她们抬头的时候,尤文人不由得恍然大悟。
难怪刚才看她们那么眼熟呢,这不是之前被阿狸带出去的那些家伙?
按说他第一眼就该注意到才是、为什么直到她们把头巾摘下来抬头的时候他才看出来是她们?
“……”
古鲁什也是直到她们抬头的时候,才意识到站在那里的那些家伙到底是谁,眉头深深蹙着。
“看你的表情、也就不需要我再强调一次,她们是谁了吧?前阵子夏西马国丢的那些贵族,竟然全都在你的手上,是我完全没想到的。”玛妮单手托着腮:“真是的、你真的那么想死的话,直接上我的门、来向我请求一番。哪怕不合规矩、我可以先把你降为奴隶,然后再按照奴隶的方法处死你,还能让你轻松点——何必非要做出这么大的事来。
这下不管你是绝症还是别的什么,都彻底不可能善终了。甚至把你的皮剥下来做衣服、把你的血液用来洗澡,本座都会嫌污秽呢。”
“费南雪姐姐!”
戴着蓝色头巾的——约瑟芬娜第一个跑到笼子前。
“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我生怕这些天过去、您在这里生出什么变故来,每天都催着家人和骑士团快点行动,可是那些家伙就是慢吞吞,我都要气死了。伯爵大人还是您姐姐呢,也说不能轻举妄动什么的,真是的,大局观就那么重要吗?”
“那么、约瑟芬娜小姐,你确定那就是我的妹妹费南雪不会错吧?”
“当然!”约瑟芬娜猛地站起身来:“这位就是坎尔斯塔尔家族的二小姐、费南雪·坎尔斯塔尔,就算是化成灰了我都认得!”
她环顾着那些和自己一起来的少女们:“大家都能帮我作证、这位是如假包换的费南雪小姐。”
她瞪着古鲁什:“说什么是男人、您还真敢说呢。如果当时费南雪小姐没有以身犯险把我、把我们救出来,难道您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们也说成是男人吗?”
“你……?”
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呈现在眼前、但古鲁什之前就像是陷入了思维的盲区一样——
就像是那些戴了头巾的人、紧跟着玛妮伯爵,把她们联想成是逃出去的那些大小姐们显然最符合逻辑,可是尤文人的思维却在某一处断开,完全无法把这些人建立起关联来。
头巾有问题吗?还是说——这个世界观下有什么特别的屏蔽认知的术式呢?
又或者其实他根本不需要思考那么多,就当是写下这段剧情的时候,原本的作者根本没有想过逻辑问题,而故事中的人物也就跟着睁眼瞎了?
实际上非要挑的话、之前绑架了各个贵族,然后还大摇大摆出现在奴隶贩卖场的行为本来就超出了正常逻辑了。
甚至为什么非要绑架贵族这一点也很奇怪、至少到目前他是没有找到任何进行这条剧情线的必要性来,除了强行引起矛盾。
已经就剩下他一个了、还能够如此淡然就拉他一个人来出售,而不是去城内打听那些跑掉的贵族们怎样了,哪怕作为一本书的名为“角色”的棋子被随意摆弄,也未免太过胡来了。
“竟然是你把那些人放跑的吗?”古鲁什恶狠狠地瞪着我:“我看只有你没有跑掉、还以为无论如何都和你无关呢,结果竟然是你做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尤文人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就是了。
他到底怎么把那群人放跑的,他现在回忆一下,竟然都找不到绝对可行的方案和逻辑。
“不对!”她就像是要进行最后的挣扎一样:“即便他是费南雪、众所周知,费南雪的身体欠佳、在夏西马国根本就没什么人见过,却突然出现这么多认识她的……?”
她咬着牙:“伯爵大人不仅仅要威胁自己的手下、就连位分不如自己的贵族都想要掌控了吗?怪不得最近一段时间关于您不轨的传闻越演越烈了——之所以安分,不是您真的转了性,是有着别的阴谋在策划着么?”
“本来是没什么人见过的。这一次不就全都见到了?我不否认自己的野心、不过,把自己病弱的妹妹都遣派出来救人,岂不是比搞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更好?”玛妮伯爵以轻松的口吻道:“她的病的确很严重,不过事实上其实也没有严重到完全无法见人的地步。我之所以一直都在造势、也许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出戏——
也许、就连贵族们的守备格外松懈,也就是为了此刻能够让自己的妹妹也发出璀璨的光辉来,进而成为我们坎尔斯塔尔台阶上的一块砖石。可是、就算是我算计你,你什么都不错的话,也就不会上当了。是你自己亲自跳入陷阱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