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看到【此时此刻】的内容、而我如果从【此时此刻】开始不符合的部分都会被融解,甚至四百之后的序号都会被融解,那么就意味着我们两个对比的话,就能知道哪一部分会发生什么。对你参考时间线也有用处,不是么?”
通过视野的对比、不是用猜测,而是准确衡量所处的时间吗。
这似乎是个相当不错的提升——
尽管只有标题的相关记忆——不过原本他也只有标题的记忆。
硬要说的话其实现在的情况和之前没什么差别、反而之前还要靠着他自己来猜测标题序号对应的剧情、现在却有了新的凭据。
“这两侧的按钮——”
她指着方才自己按着将它拆卸下来的按钮——
“按住了然后就能根据自己的意愿来调整大小了。最小能够调整成一个挂坠的大小。”
她的手指悬在半空、在解释过之后放了下去。
两侧的指尖按下去,向内侧挤压。
方才大概比两只手掌宽两指的大小,现在则是大拇指大小。
她从他的眼睛上把刚才佩戴在他鼻梁上的眼镜取下、从自己的头上扯下了两绺头发——
她把头发编织成小小的络子,把络子缠在了拇指大小的四方小玩意上,把眼镜摘下来,抓着他的腰带把它系在了腰带上。
“好的。”她的嘴角向一侧挑起:“很完美!”
“你这眼镜一会戴一会摘的……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啊。”他说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大概是长时间形成的特殊反射、尽管我不是真正的双重人格,却也习惯了像双重人格一样行事。两边拥有的技能也不太一样——比如我是戴着眼镜的状态下的话,绝对不会随意抓捏你都肩膀的、你对我做同样的事我甚至会脸红——
家务万能、但是却不擅长调味——
而我不戴眼镜的情况下相反、性格更豪爽,喜欢调戏人,尽管完全不擅长做家务——如果让我刷盘子的话,我一次性能摔碎个十个二十个盘子、让我侍弄花草花草也会死,收拾……”
她咳嗽了一声——
“收拾‘二小姐’的画室的时候也会不小心把染料桶打翻,整个地面都是油彩——可是、我却很擅长给料理调味——
注意、并不是擅长做菜,擅长做菜的也是我戴眼镜的状况下、而不戴眼镜的时候可以代替尝味道。如果有时候做菜的时候忘记把眼镜摘下来的话,当天我准备的菜品肯定相当难吃——所以即使我自己忘记了,也会有人提醒我把眼镜戴上——毕竟谁也不想吃难吃的菜啊。
编织络子的手工工作我做不来,可是给你这种——尽管现在埃礼辛大陆没什么人提了、但到底是异性的家伙腰带上添加装饰品却是我的工作——
严格遵守这样的规则、平常根本就没什么人能看出我的内核来。也亏得你在那么少的情报下、仅凭着能够被刷新涂改的标题还有收集来的一点点信息就能朝着真相的方向疾驰呢。”
尤文人“哈啊”地苦笑:“还真是辛苦呢、来回这么切换自如——也确实很难有破绽。”
“并不辛苦、不如说这样可以避开不少讨厌的事情——甚至可以借着不戴眼镜的状态来尽情发泄负面情绪。没有选择、只能保持一种个性生活才比较辛苦——尤其是无论在社交场合还是在家里,都不得不戴着同一种面具,就连自己都忘记了真实面容是什么的情况下,比起总戴着单一的面具,还是换面具更好。”
她弓下腰身,抓着能够自动弹出书来的那个设备的金属柱,深吸了一口气、把它连根拔起。
地面在她的用力之下、向四外翻出了土尘。
看着就很重,她把它连根拔起的时候身体踉跄了一下。
“欸欸……?”他慌忙伸手扶了一扶她——她是不戴眼镜的状态下,我搀扶她,她并没有任何抗拒,而是坦率却粗鲁地说了声“啊、谢啦”。
“我来吧——看着怪重的。”
待她站稳之后、他向她深处双手要去接过那很重的金属柱。
她的身子轻盈朝一边一跳。
体重加金属柱的重量、把地面砸了个坑洞。
“不用。”她向他吐了吐舌头、目光审视着我的腰腹和手臂:“身体足够健硕能够搬运起这种程度的重物、那已经是之前的记忆了。
现在的你就只有肌肉流线型好看而已、然而——没经过开发,好看的肌肉流线型只会成为拖累。运动天赋什么的太早开发的话,反而容易英年早夭——不是生命、也是天赋——
盲目在没有开发完成的时候使用最高极限、对身体的各部分都会造成极大压迫。尤其你现在过去的能力、与身体的性能不平衡——
一般而言的异世界穿越者都是相反的、在原本的世界内身体都是比较虚浮脆弱的——即使只是个普通人、能够换上你现在的肉体不也是极大的提高吗。那样刚降落的时候当然会神清气爽、升级也快,每一步都是正向反馈——
像你这种属于很少见的情况、过去花了数年、甚至数十年养成的良好身体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训练完成的,可你知道身体开发完成是什么样子,就容易焦躁,从而操之过急。能力比较低下的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向开挂、而原本世界比较强的人倒不太出彩了——也是基于这个理由。
厉害的人到哪里都厉害、这一点完全是否认了机遇和心态——
比如那位和你相识、结果轻易就被杀了的你的那位老主顾,在原本的世界内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吧?把时代和平台当做能力、顺便在这边比较急功近利,在一文不名的时候希望在这里能有原本世界的号召力什么的,当然早早就死掉了。
这边世界的势力是另外一种局势、他是固定不了。权利会让人上瘾,也正是如此——膨胀的权利、会带来更大的力量——只要地位足够高、甚至可以享受到与能力不匹配的福利——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什么的、其实算是胡扯的论调,这种话根本不是为了给身居高位却道德品行低下的人定下的,而是为了让无法爬起来的人自我安慰——即使我上去了也会下来的,还有整日盯着其他不匹配的人,什么也不做等着天罚的降临——
还有、在已经很努力了还得不到什么成果的时候,告诉对方‘是因为你没有能力所以无法坐在这个位置上,尽管看起来我这个人很傻,很不配,可是我坐得稳稳的就是能力的生命’来打压。”
她保持捧着那根金属柱的姿势保持得太久了,整个人开始摇摇晃晃的——她还专注着滔滔不绝和尤文人说话——
他始终站在她身后、屏气凝神,蓄着力。
保持的姿势、随时能够不做出过于僭越的行动跳过去支撑她。
“呼——”她吐了一口气:“真慢啊、这讨厌的材料——要是能向刚才交给你的索引擎一样、轻松就压缩就好了,但似乎还需要等待三分钟以上的时间。”
“三……三分钟?”
尤文人又向前靠了一步——
“果然还是我来——”
“不行不行、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啊?你在原本世界能够带到这边来的就只有部分知识、见识、心态和学习能力而已——
毕竟那边世界的金钱在这边是无法使用的——除非是金子银子那种通用货币,可是本身就不一定会体穿,体穿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准备好大量的金条、银子之类——那不就像是做好准备穿越了一样吗。
自然原本世界的身体康健程度还有能力也带不来,这么重的立柱交给你,能让你帮我缓解短暂的压力,却无异于杀鸡取卵呢。
你对我还有旁的大用处、我舍不得现在就让你扛重物——等到你的身体调理好了,和原本世界的你一样能负重了,还有你忙的。
还有就是——”
立柱开始闪光、上方下方同时向中间压缩。
慢缓缓的——
而并不是触发了功能从内部发光,而是她把某些力量注入其中。
“把这立柱任意伸缩的术式、你现在还使不来——之后能否使用也不知道,至少现在你肯定不能。那我就是白白让你替我承受些许重量,之后该怎样还得怎样,不是浪费精力和感情吗。”
“……”
她说的没错。
现在这副身体就像尤文人原本的身体一样过度负重、本来能练成的,也许要留下什么残疾了。
注入力量他也无法做到——
帮她短暂承担重量这种事、根本是无意义的,对她而言还不如先放在地上,等着一会再举起来。
可是、就这么看着也并不怎么壮硕的……嗯、应该怎么形容呢,女孩子?在眼前,扛着这么重的东西——还不是看到路人女孩子拉着行李箱、重物,自己上前去帮忙可能是多管闲事、反而惹人生气——
她现在在把那玩意压缩起来、怎么想都和之前那个本来很大的屏幕变成了小型屏幕一样是为了自己,却要眼睁睁看着什么的……
金属柱变成了方才的一半大小,她看起来也轻松了不少。
甚至能分出一只手来、拨弄着刘海了——
“呼——”她低低吐息、斜眼睨视着他:“让我猜猜看、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女孩子、还是在为了你负重,有点过意不去?”
“……”
“哎呀、本来我还不确定的,你现在的眼神暴露了。”她把拨弄刘海的手指移到唇上:“这样不行呢、尤文人先生——不、二小姐。心疼女孩子什么的、甚至因为我是女孩子你就过意不去,有这种想法就算是在你们原本的世界都谈不上是绝对正确的价值观、在这边基本是要吃亏的——
再说你现在从身份上也是女孩子、还担心女孩子,不奇怪吗?”
“不、不奇怪啊。不是说‘女孩帮助女孩’吗。尤其已经没什么男性的世界,那就是强者帮助弱者,也……也算是理所当然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反应了过来——这边这样歧视奴隶的话,也没有强者帮助弱者是理所当然的这回事——
无论是哪一边的观点都站不住脚——作为男性帮助女生、抑或是作为强者帮助弱者——
自己暂时的身份不是男性、也不是强者——即使是,也和她刚才所说的一样——
这也谈不上是能够广泛普及的约定俗成价值观。
“你自己这不是反应过来了吗。”
金属立柱变得更轻,她摇了摇头——
“本来稍微沉下心来思考一下就能想通的东西——你现在很浮躁呢。”
金属柱已经缩到手掌大小了、她左右做着拉伸操,腰肢向左侧弯折着——形成了一个“七”的形状。
“看来我稍微搞错了一点呢。我还以为你是天生性情冷漠、可你比我想的要更有人情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