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问一句——这上面的字是谁写的吗？”
“唔——和你的字很像、对吧？毕竟关于你的资料集里也有你的书信什么的——虽然通常全都是使用左手写得朝着右侧倾斜的字迹，只有自己的私人小本子里会用你那高贵的右手……
简直是一模一样的字体——对于不少需要你写亲笔信才能安心的多疑的客户，都没有了解到这种程度，所以你很在意吧？”
“即使我的所有客户都知道我的字是什么样，我也很在意。”尤文人顿了顿、道：“再说，其中我用左手写的部分，也模仿得很像不是吗。”
“嗯、那是莎渡的字迹。可能是不怎么开口、她在文字上的功夫还是很专精的——”
人能否作为歌手，其实很大一部分在出生的时候就定型了——在变声器之后又裁决一次生死——
男性的高音歌唱家、不能在年少成名的人身上托付过多期待。
在变声期的时候就会失去美丽的嗓子——
声带手术能够改善得有限，却还是有不少怀揣着歌手的梦想的人趋之若鹜——
对于不能说话的莎渡来说、字迹就相当于是她的嗓音了。
想办法在字迹上专精、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甚至这还比健全人改变嗓音要容易不少。
“理解……毕竟对于她来说文字相当于门面嘛。”
“嗯——确实、对于她来说文字相当于名片——”她咬破自己的右手指、在半空中划出一枚小小的血色桃花纹。
“这是……？”
“这是纹章——用来证实自己的纹章。你们那边的人不是需要超能力才能进行‘心灵占卜’么？”
尤文人反应了片刻才理解她说的心灵占卜就是那种把手搭在某个物件上就能回溯物件主人相关的记忆以及其他事宜的能力。
那种东西只在小说和电影里常见，现在也已经完全过气了。
我甚至需要思考片刻才知道她在说什么……足见这种设定至少在他看的范围内已经不算多了。
果然是土味设定的集合啊。
“也就是、把血液的纹章印下去的话，在触摸到的时候……”
“能够浮现出主人的样貌来——无论怎么易容、伪装，都只会想起主人本来的样子——
顺便、即使原本的主人整容、整形、毁容了，在接触到纹章的时候也只会看到最原生态的模样。
不排除也已经有能用这种术式造假的人存在——但是、至少在他的见识中，目前这种能力算是为数不多的绝对力量。
不需要很多灵力、很简单就能使用——”
“用来鉴别身份还真是方便啊。”
“嘛、最开始肯定是用来鉴别身份的吧。可是之后却开始用作其他了——比如婚配的时候、不希望找个容貌经过修饰的——那种修饰并不会遗传给后代；还有出售这种纹章来供给有特殊嗜好的人来臆想的……”
威斯坦丁盯着他：“既然你小子在穿越前也是在读着轻小说，应该不至于不理解我在说什么吧？”
“……”
当然不至于不理解——甚至他还暗自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许想歪了来着——
现在这个世界就只有女孩子而已，这种生意应该行不通了……她说的肯定是卡利病爆发前的旧世界的事情……
“总之有做这种生意的、所以很多人都会谨慎对待自己的血液纹章。也有附加了接触一次或者两次就焚毁功能的——只是这种很可能会被路上手贱的中转人耽误了事情的——
既然有传信的精灵、别的一众替代，除非是有着传信嗜好，或是特殊的需求，基本也用不到。
但是、但凡需要有亲笔信出现的场合，纹章也仍是必须的。刚才那册子上是模仿你的字迹，也就没有纹章了——”
“总之就是提醒我亲笔信要确认纹章吗。”
“大概就是这意思——不过如果是主人和仆侍的关系、似乎确认又没什么意义了，毕竟主人可以命令仆人造假。可是确定一次总是没错的。还有就是有人能模仿你的字迹、每次你在需要用笔写信的时候，也最好留下纹章——”
她点戳着半空的血花、回归成血流的状态。
“你也咬破手指试试看。”
尤文人把手指咬破、学着她的手势和口型。
口诀并不难、手势也并不怎么反人类——
大概两次就已经勉强算是熟练了。
我用手抓住血花、把它捏在掌心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了他自己的脸——准确而言是这家伙的脸——
毕竟他没有和他完全一样的眼神。
然后又迅速学会了即燃、吸收血液的咒文。
血液回归到他的身体时、手指尖的伤痕自动愈合了。
“愈合……了……？”
“你流淌出了多少血液、让血液回归到身体，伤口自然会愈合了——可能不太符合你们那边的科学、这是这边的常识。”
“血液能吸收的话、岂不是说……”
“对、这就是纹章的另外一个用法了。”她点头同意：“可以用来提供临时的力量补给。不断释放纹章、再不断吸收——”
她歪了歪头：“但是、杀敌时这种使用法其实略显鸡肋了。其实在咀嚼食用人肉的时候，已经能吸收对方的灵力了——像是心脏、大脑这种灵力的储备更强——
如果已完全掌控了对方，直接吃掉显然更快；如果没有完全掌控、基本也无法吃到——
这种补给反而比起掠夺，自我牺牲的时候范围更宽。”
“即使是无意中碰到纹章、也会吸收其中的力量吗？”
“那样的话送信人不就真成了高危职业嘛。”她摇摇头：“肯定和焚毁一样、是必须要自己定义。”
在沙漠快要渴死的时候、强迫对方把自己的水喝进去吗。
这种能力其实也称不上实用就是了——
可是对于尤文人来说——
想要。
真的、相当想要。
甚至想要在拥有这种力量的情况下穿越时空间、回到过去去使用——
自己的这条生命、以及自己全部都灵魂。
强迫对方吸收就能拯救谁……
“喂、你好吓人啊，不要突然用那种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我看好不好？如果我说我也不会的话，你会不会在现在就杀了我？”
闪——闪闪发光啊——
尤文人用食指的指甲划破了拇指、血液流淌出来的时候凝结成一枚纹章，旋即去感知。
他能感知到此刻的自己的脸——
确实、纹章是无论如何伪装，戴面具也好、整容也罢，甚至就算是把整个脸皮都剥掉也会看到原生态的模样。
表情却是实时变动的。
在那份不变中，还是存在着某种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