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那家伙的桌子上、似乎有个眉眼和阿影有点像的人偶。
人偶的身上穿着大概是她自己制作出的衣服……
资料删除得太彻底了、即使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也看不出什么来的。
还要追问一句吗——
某个似乎可能会涉及到核心的问题。
“你应该听出来了吧、我认为我刚才的引导已经足够了。”
“唉？”尤文人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如果你说的是那件事，我应该是听出来了——”
“那件事啊……”
威斯坦丁抿了抿嘴唇：“真不愧是你、并不说出是哪件事，仅仅说是‘那件事’。这样视我的回答，你就能拿到更准确的答案，还不用担心自己说漏了什么。”
不过这么做也有弊病就是了。
若是她也一直“那件事”“这件事”的话，他们两个就全都得变成谜语人。
和雇主们交流的时候，就经常会变成——
“那件事啊——”
“对、是的——”
来回拉锯然后尬笑——
可是即使互相拉锯、似乎也好过被人套话出情报来——这算是职业信念、或是与之类似的东西。
“你自己也意识到了吧？如果我想要和你拉锯的话，我们之间的对话就会没完没了了。你一句我一句、然后两边都干笑……”
她这么一说、尤文人简直要笑不出来了。
事实上他的嘴角已经没有在上翘了，只是眨了眨眼。
“不过、我也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和你蘑菇。我就是希望你能握在手里的关于寂影的情报越多越好——即使不是这种职业，情报也是永远不嫌多的。何况对你这种类型的职业出身，情报对你来说就是命脉——你掌握得越多、越容易操控对方的心态——
这样也能增加我们这边成功率。联姻这种、只有在理想状态的故事下才会两情相悦，更多的是登场就意味着要被隔离——
对道具真心、这个人才比较奇怪。不如说奇怪的人才比较容易成为故事的主角。你自己应该也不会对道具真心、不是么？”
“不、我倒是对道具真心多了。”尤文人攥了攥手、下意识抚了一下腰间。
他惯用的佩刀、还有杯子什么的，都是多年不换的。
尽管他也会买新的东西、对于旧日的也不会舍弃——
修旧刀的花费和购买一把新的也差不多了，很多时候甚至可能还会更加昂贵，可是他却还是会去修理旧的刀刃。
旧的东西、用起来会比较安心。
只要对道具维护得足够用心、它们并不会离开自己，也不会背叛自己——
和肌肉的反射联结一处，甚至也是能够理解彼此的想法的。
越是使用越是知道如何使用、而道具本身也会回应这份期待。
比起对人的期待、道具的回馈倒是更真挚。
只要付出、就可以期待回报——
人是恰好相反的，无论付出多少，都不能期待回报。
或许只是一滴水就能得到涌泉、也许把自己全部的心血都付出最终也只是把水滴入刀大海之中。
“啊、对了，你这家伙是杀手嘛。那么、也就不能把你当成是一般人来对待了——怪人……似乎这种也不能准确形容。”她沉吟片刻、淡淡道：“正因为是能做出一般人预料之外事的怪人，也许也能得到一般人无法得到的成果。
又或者——那边也是个对人失望了、也许意外对狗和道具更为真心呢——”
她抬起手指、做出“缩放”的动作。
他用的电脑并不是能触摸的——
但她伸出手的时候、被她用手势圈定的地方有局部扩大化。
“就是你猜的那样、她是那家伙的徒弟。只是被出售到了不同的地方——这家伙从我记事起就在宅邸之内了。不过、暗中探查似乎没有找到什么两个人联系的证据——
可能是被那家伙舍弃了吧、很像是那家伙的做事风格。原来旁敲侧击问询过她几次、但是她从来都绝口不谈——
之后就更没有询问的机会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摇了摇头：“啊呀，失礼了，在这种时候不应该说这种东西吧。”
当然没有询问的机会了，毕竟坎儿斯塔尔家族为了遮盖秘密也做了很残忍的事情。
只是通过那个擅长刺绣的家伙、倒是也可以考虑坎儿斯塔尔家族和清月国之间的联系了。
寂影专门挑费南雪作为联姻对象……
她用一边制作成电热水器的道具、烧了一壶热水，用尤文人惯用的杯子替他泡了一杯奶粉，也把另外一个待客用的杯子内也盛满了同样的液体。
在热气蔓延开来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钟表。
钟表上显示的时间、是平时他差不多会休息的时间——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那也是应该休息的时间了。
“虽说之前昏迷了许久、现在应该不怎么困，可时间也不算早了，我该退下了。”
她向尤文人鞠了一躬、推门欲出。
“等一下！”
她就像是等着他叫住她一样、迅速回过头来。
“怎么？”
“你冲的那杯奶粉不是还没喝吗？”
“啊——就这个？”她霎了霎眼：“我不喜欢喝奶来着。”
尤文人吸了吸鼻子。
房间内充斥着奶粉冲泡特有的味道——
却还是不能让人打消疑心。
“那个——恕我冒昧，该不会是人的……？”
“不是。”她露出了无聊似的表情：“在这里购买牛肉肯定是不合规的、牛奶和奶粉是随便的啊。毕竟这里是蛋奶素，也不是纯素的国度。”
她嘴角轻轻抽搐一次：“人的……什么的，也未免太恶心了。即使是牛的、羊的我都喝不下去，人的就更讨人厌了。”
“不过一般的小孩子都是喝人类的奶水长大的吧、讨厌牛奶和羊奶倒也正常……”
“我不觉得我的母亲会把自己的奶水喂给我就是了……啊、对了，我是女仆哟，母亲和自己的女儿在同一间宅邸还蛮罕见吧？”
她刚才略显得失望、大概以为他完全没看出来。
现在逮到了机会，不断更新他的情报。
这样下去、也许在他体感的最初起点开始不久之后，他就能把整个剧情速通了……
回去也没什么好处、可是速通听起来也很有诱惑力。
他的惯性也在蠢蠢欲动——
“难道说你给我看的那个人，是你的母亲吗。”
她露出失望神色的眼睛被点亮、向他竖起一只大拇指——
缓缓指向地面、然后又横了过来。
“一半一半、总之我没有那么失望了。可如果全部都剧透，对你来说就没有挑战性了不是么。那家伙确实有生产过、至于她的孩子是谁，也许是我、也许是其他人——你应该自己找到证据再来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