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脖子这种事……都下定决心要去死了、那么纹个身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用手点着自己的小臂——
“也可以先纹上再自刎,这并不冲突。肉体上的破坏还能确定我到底是魂穿还是体穿。”
“我是不是不应该嘴巴这么欠啊。”她扯了扯嘴角:“我知道、被篡改掉了相应的记忆和使命是很麻烦的事。尤其像是你这种特殊职业、忠诚度比较高的——”
忠诚度比较高吗。
尤文人心中暗想——
其实根本没什么忠诚度可言吧,无论谁给我钱都是自己的雇主——哪怕要让他杀死的是他之前的主顾,他也不会有什么负担。
只是对于自己已经收了钱的任务,他会认真完成。
比如之前已经收到了某个雇主提出来的,让他杀死某个人的任务的话,那么他接下来都会认真去完成这件事——
哪怕对方再付更高的加钱、让他杀回去或是单纯让他放过他,他也不会同意。
若是这也叫忠诚度的话确实也算——
可是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养不熟的狼。
小的时候总是被天诚福利院的人那样嘲笑、甚至、第一个被他杀死的那个人临死的时候反复说他是白眼狼——那个时候还是稍微有点受伤的——
之后却也真的变成了白眼狼,也算是某种讽刺了。
“可是、只是记忆方面的问题,你已经早就混乱了,也就不需要再强化什么了。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强化记忆只是给自己增添某种负担,甚至可能会让你远离真相。”
“那是什么意思?你果然也是知道什么的吧?你刚才不也说不希望我隐瞒你太多么?”
眼前飞沫横飞、自己本能向后一躲,甚至把她手中的刀子都夺了过去——
她的身手的确是不怎么样、可是刚才他夺刀子的手感也未免太软绵绵了一点。
眼前的、就在他来的第一天已经失去了名字的那家伙,跪坐在了地上,地面上到处都是红点。
其实比起来的话没有某个人蜕下来的皮更惨、只是在视觉上眼前这么脆弱的样子更有冲击力而已。
他站在那里对她观察了一番、才伸出手去扶她。
他观察她的时候确认了那家伙的样子不是中毒了、就是发病了。
她的皮肤、表情,任何地方都没有露出中毒的迹象——不排除异世界的无色无味的毒素,可是与其指望着陨石坠落下来,把好人和坏人都砸死了,还是选择些合理的猜想吧。
正常人是不会用老师、还有老师的仇人都在校园霸凌者的推动和设计之下全部都变成僵尸的。
虽然有无头骑士还有其他的种种设定也不能排除掉,可在这里忽然她中毒死了,在这里查起来下毒的人,剧情整个方向就会变得很诡异了——说起来有点惭愧,尽管有标题加持外加上也被无头骑士告知了相当一部分,其实他也没有太搞清楚主线任务是什么——
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主线?
毕竟如果问他尤文人人生的主线是什么,他也不是很能答的上来就是了。
那么、果然还是当作发病来对待——
也有可能是装的——只是能装出来呼吸和面部表情,却没办法装出心跳和血流来。
地上飞溅的也不是吐血胶囊、而是真正的血液。
在她没有握住他的手,他又观察了大概半分钟,才把她扶起来。
她的身体本来就很轻、在虚弱的状态下简直就像是一团初雪一样轻轻松松就能拽起来——这还是这具纤弱的,没有什么肌肉的肉体。
“真无情、咳咳——在躲闪的时候是靠着本能躲闪的,扶住我的时候却并不是本能就来扶我呢。大概、你在救约瑟芬娜的时候并不是这么迟疑来着,她那家伙似乎把讯息通过鸽子在城内到处散播、以及其他的魔法手段也求着自己的姐姐到处散播——
现在满城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你当时果敢救人的姿态了——”
“……”
尤文人顿了顿、小声道:“我只是童权主义者而已——就算是小男孩我也会救的。至于为什么没有搀扶你、你也可以把我在这方面视作是平权主义者,我认为行李箱还有各种脏活累活大家应该做一样的量,完全无视生理差距、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那么你倒在地上我肯定会先想着你能不能自己爬起来、那里趴着的是个男士也是如此——
在确定了你不能爬起来之后,我才会去搭把手——再经过确认不是伪装,才会扶起来。
这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
其实这些都是他胡扯的。
算是把师傅的某些话直接搬来说了——其实他是不赞同排除掉生理差距谈及其他的——
如果生理上的差距被忽略不计,那么他保护小孩子的行为也就变得没什么意义了。
大人和孩子应该一视同仁,不应该让小孩子受到保护,熊孩子之类的是不值得被守护的——接受了要无视生理差距这种思想的话,也就意味着这种逻辑也要被接受——
像是师傅那种强悍的人、当然希望其他人忽视生理差距什么的,可是有时候会认为这种说法有点太慕强了,丛林法则放在文明社会里并不合适。
而她相当多的时候所持有的悲悯心也并不符合她宣称的——
她也并没有致力于把所有人都培养成强者、而是让自己变得更强足够保护那些需要她保护的。
她这种说一套做一套是否也能算是一种傲娇呢——在她早就已经死了的清形下,他已经无从确认了。
只是他发现把她的那些他不太能认可的话语拿出来说,反而能够受到相当一群人的赞同——
他是理解不了,不过他知道会有人赞同。
就像是用指南去面试和谈恋爱一样吧,只是在说着一模一样的套话而已。
“我的年龄也不大欸……”
显然、指南书上的话语对于这个世界中的女孩子不太行得通。
其实最初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可是还是没有忍住和她说起了这个话题——
是想要从相对无害的人身上探出反应吗,即使生气了也可以应对。
“超过十四岁就不行。”
说出了更危险的话语。
“啊——那样的话,我确实已经超过了呢。可是你这样就只是喜欢着没有超过十四岁的小孩子的话,那不是死变态吗。”
她的脸色仍然很难看,却迅速恢复了平静呼吸,眼角流淌出来的血痕她也自己认真擦拭掉了。
他在把支撑着她的手放开的时候,还稍微揩了一点下来,用手指揉搓着是否有颗粒——是不是刚才矿物残留在了那丝红色中。
“我没有喜欢着没有超过十四岁的小孩子,只是觉得那种家伙格外需要保护而已——顺便、不算长寿的动物我也会有最低限度的保护欲的。毕竟不能把十几岁的人算作一百多岁的狗,那么没有超过十四岁的狗,我基本也会对着客客气气的——”尤文人低声问道:“怎么、难道您真的有病吗。”
“你才有病呢——我可是赶着耶尔森之后进来的,你竟然还能问出这种问题来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