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出现,不管遵照的是《进化论》还是女娲造人,反正远古时代的各种凶兽都搞不定人类的话,如今这个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铁甲一披,大盾一杵,大刀一举,长枪一挺。
呵,妖怪?变大?变大很了不起吗?出来混,当然是要靠变态啊。
才三通军鼓,伏鼓旗连日常训练的量都还没做完,肉眼可见范围内的各种非人生物,就只剩下一个了——禄母。
董材也不急着去碰那像山一样的猪妖,先叫人,把那些血葫芦一样的道士给提溜过来了。
“暗绝之下还能施展术法,世上已知的好像还只有公主一个啊,尤其尔等还是在朝廷登记备案的道长,着实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们,是怎么回事?”
这事,往严重了说,欺君都算得上。
当然欺君这个罪名是大送发明的,然后再由异常敏感的大辫子朝发扬光大,现在的楚国也好之前的大明也好,都还没有它的市场。
因为老朱家不需要这个罪名去处置官员,他们如果要针对谁,比较喜欢动用锦衣卫,一句话的事,你晚上睡了什么样的女人,老朱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至于公主,这种事公主喜欢亲力亲为。
那些道士倒也一点都不怕,还喜笑颜开,还兴高采烈,一个劲地念叨着什么“成了,道爷成了”这样的怪话。
董材挥手招来一老头,抓过他手上一把“奇门兵器”,它有两个叉,上面还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咳嗯。”道士们连忙正经起来。修仙之人需要精心养性,最忌“不净”,有些东西是万万不能沾的。不然轻则术法被破,重则修为被封。
争先恐后地说话,希望董材能保持冷静。
“是上身,我们请了祖师爷显灵。”
“既然有了国运,那我等道门就能依托国运设坛打醮,一旦下接地脉上承国运,根本不虚那区区暗绝。”
这才说两句呢,道士们的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地要开始飞扬了。
董材听懂了,感情是你们的后台回来了是吧?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首先就是田地里那些农修士,现在他们又有了修炼的方向,那还可能会愿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吗?
然后就是,楚国大地上那些封山避世的修仙门派,他们是不是也会有所动静了?
再然后……
这些都还不是他该关心的事!现在最要紧的是祝瑛菇!
“祝将军,你们把祝将军怎么了?”
“啊,祖师爷逆练了一下【慧宇门·七刹天象】
而已,在那猪妖用出这术法之前,借着祝将军作为阵眼,把它自己关进了自己的术法……”
“说人话!”
“祖师爷让祝将军替荆州百姓扛下这一劫。”
……
你还挺自豪?!
三百祝家军,当即就有爆炸的倾向。
之所以还没爆,只是因为这好像确实是祝瑛菇自愿的。
【慧宇门·七刹天象】他们见过的,还亲身体验过了。那么大的事,现在让祝瑛菇一个人扛?这些牛鼻子安的什么心!
眼看着这荆州的道士就要落得和秃驴一个下场了,一个至少通点人情世故的老道士赶紧出来解释一番。
“这对祝将军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宝剑锋从磨砺出嘛。”
“而且这猪妖,叫禄母,我们还真知道她……造孽啊。”
七刹天象内,正是夜晚,祝瑛菇见到了禄母,或者说,还没成妖之前的禄母。
一头刚刚下崽的老**。
外面道士简简单单一个“逆练”,省略了多少细节多少内情啊。
明明是禄母主持的术法,结果现在操纵它的却是祝瑛菇。而禄母,就是祝瑛菇眼前这个模样。
祝瑛菇冥冥之中能感觉得到,自己现在只要像廖家人一样,轻轻一刀,结果了这猪栏里的老**,那一切就都结束了。
【廖家人?廖家人遇到过这猪妖?我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如果廖家人已经杀了这猪妖的话,那这猪妖怎么还会出现在荆州……】
就是这小小的亿点疑惑,引起了祝瑛菇的警觉,才让她没有直接动手。
她对公主、张徐行,乃至自己,都有着许许多多的疑问,却完全不知道去哪里找答案。
现在似乎就是个好机会?
她决定先静观其变。
几乎就是在她打定主意的瞬间,猪圈旁边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美艳的女子醉醺醺地出来,把一个布包放进了猪圈。
祝瑛菇:?
她凑过去一看,那哪里是什么布包,分明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祝瑛菇:??
那美艳女子撸起一条衣袖,看手腕上一个伤口,好像是被什么野兽咬了一口。
“哼,这**连我都敢咬,你个小杂种落到它嘴里,还有命活?”
祝瑛菇:???
那美艳女子话说完,昂着头,得意地回屋,不一会儿屋内灯光熄灭,显然是她已经入睡。
祝瑛菇:(。。)
却只见那猪栏内,老**稍微抬了一下头,对襁褓里的小婴儿并没有兴趣。
倒是那小婴儿,估计是本能驱使,也和猪仔们一样,爬到**肚前,挑了一个**开始喝奶。
老**又抬了一下头,这次看了许久,然后又默默躺好了。
一夜无话。
隔日天蒙蒙亮,有一个扛着长枪的男子,和刚刚升起的太阳一起走进的家门,抬手就熟练地敲房门,大喊:“懒婆娘!快起来给老子开门!”
“来了来了!叫魂啊叫!”
房门打开,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叶包直接塞女人手上,“一身酒气,说了多少遍,我不在家的时候不要饮酒,你就是不听。”
在门口木架上放了长枪,径直进屋倒了一大碗茶水灌下解渴。
“五斤呢?”男人问。
本来拆开荷叶包,看见里面的一只肥鸡腿正两眼放光的美艳妇人,听了这问话,浑身一颤,那鸡腿就从手上滚落,然后脸色瞬间失了血色。
……
“锵!”男人反手拔出腰刀来。
那美艳女子往地上一扑,抱住男人的脚,就开始嚎哭:
“饶命!官人饶命啊!奴家!奴家喝了酒,官人你是知道的,奴家喝了酒是个什么样子!奴家不是故意的!奴家该死!该死啊!”
“人呢?我问你人呢?”
……
“说话!”
那美艳女子才指了一下门外猪圈的方向。
男子不明所以,继续焦急地瞪视美艳女子。
“猪,猪圈。他晚上一直哭一直哭,吵得奴家心烦,奴家实在安不下他,又怕他晚上冻着,就想着把他和家里的老**放一块了。”
“奴家喝了酒!奴家昏了头啊!官人你绕过奴家,绕过奴家吧!”
“你!”男子一脚踢开那美艳女子,举刀,好险忍住了没劈下去,急忙出了房门走进猪圈,抡起腰刀,才看见张五斤还好好地趴在老**肚子上喝奶。
“哈呼,哈!咕噜,哈哈,哈哈哈好小子。”
大松了一口气的男子,收刀回鞘,缺氧的脑子一阵发昏。
他又想到了什么,重新走回屋里,看见美艳女子在地上装死。
“哼!”
他找到了地上那只肥鸡腿,捡了出门,放到老**嘴边。老**闻到了味道,嘴一伸就够到了鸡腿,三两下嚼碎咽下肚……
忽地睁开了眼睛,是慢半拍终于感受到了那美妙滋味,趴起之后四处张望寻找,当然不可能找到已经进了自己肚子的鸡腿啊。
“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畅快的大笑声中,祝瑛菇看见。
养育了人,吃了人的食物,又受到了人类最真诚感激的老**,已经从最本质的地方开始,悄然发生了改变。
它的眼睛,有了一种有别于愚笨兽类的,独特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