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已经听到了你的忏悔，并选择了原谅。”
“赞美主！赞美神！赞美光！！！”
那女人像是疯魔一般，言语诚恳，而每一次献言，她身上都会诞生微乎其微的点点白光，悄悄顺着门板流入对面，让男人保持愉悦的心情。
“忠诚的信徒，离开后请记得关上门。”
临走前，门板后传来的声音更是让女人雀跃，这代表什么？这说明自己是今天的最后一个！真是大运气啊。
透过门扉看向外界的天空，已是落阳晚霞，不知不觉已至黄昏，时间，总是这般流逝迅速。
他每日用来接受忏悔的时间很长，但即便如此，听完故事再施以劝导，也需要十几分钟，所以整日下来，从开始到结束，仿佛门外的人数就没减少过。
这要是换着其他地方的工作人员，要么累死，要么辞职，但对男人来说，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泡在祷告里，很可惜，行不通，现在，还远远不是能让旁人察觉到的时刻。
必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才是，教廷那边，万万不可暴露。
咔～大门被女人扯动，声音不绝，外面的人群看到如此，便明白今日已经结束了，脸上难免有些失望，但没办法，这是规矩，必须遵守，而且…也不会有人敢擅闯，谁会去反驳遵从的信仰？
很快，重新振作起来的众人就帮着女人一同关门，当只剩下一道即将闭合的缝隙时，板后的身影缓缓出现，结束了的男人也需要离开，他披着白袍，与众人相视，露出浅笑。
众人的目光…无不肃穆！
——
光？何为光，这是个很广泛的定义，它可以是点燃的火光，日照下的阳光，萤火虫的微光等等等等，说是涵盖万物也不为过，所以这个回答，除了会让查尔斯陷入迷茫以外，再无其他。
“光，什么意思？”
不懂，就要问，他不觉得自己能憋出来。
“想知道？交易吧。”
“滚蛋！”
先是一声呵斥盒子，而后少年将目光转移到悠然自得静坐的男人身上，不能以貌取人，别的不说，人家毕竟回答了自己，所以…能不能多说点？
然后者则是撇向盒子，见没有反应后，才饮了口茶，关于这玩意是怎么出现在自己灵魂里的，他已经懒得想了，要是能获取到有用的情报，让他改天搬张床进来都行！椅子多不舒服，来，咱躺着，身子骨乏不乏？按摩，咱是专业的！
虽说以往都是被按的那个，但久而久之也跟着学了几手，够用。
没有阻止，便是默认，那他也就没再拖延，解答少年的困惑。
“它可以是很多东西，但在这里，它只是圣光，也只会是圣光。”
没错，这其实很简单，因为米修罗本就是圣光教廷派来的神父，没毛病啊。
只是成为二字，又谈何而来…查尔斯眉头紧锁，民众的祈祷无时无刻不在城内响起，听的他连标点符号都差不多背下来了。
我主、我神、光，乍一看没有问题，但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搞清楚这三者到底代表的是谁。
是名字不可没提起，不需要被提起，还是…不能，不需要？
“这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糟糕，神明存在时，祂是威慑，威慑大陆以外窥伺的邪恶、是力量，是象征某一方面抵达极致的证明、是信仰，让无数生灵有了寄托的选择，可当祂不在了，无法防范、无法抵御、无法管理后，会发生怎样、多大的乱子，皆有可能。”
这点查尔斯姑且还是知道的，比如近来些年，邪教徒的活动远比过去频繁，其主要原因就是邪神泛滥，而来自各放势力的抵抗却明显不足，其中还得依靠教廷占据大头。
“而且神明与邪神，往往只是一念之间，二者原本就…罢了，这则知识跟你现在想要知晓的情报无关，而且就算是邪神，现在也…呵。”
男人自嘲的笑了笑，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当生灵习惯了被神灵管辖后，就会失去自主性，尤其是当管他们的祂不见后，或迷茫或癫狂或绝望，下场很多，数不胜数。”
提到这，男人的面容格外舒心，因为他的种族绝不会出现这种问题，毕竟是自己偶尔睡个漫长到几百上千的觉是常有的事儿，吸血鬼们很久以前就习惯自家这位经常不在线的神明，简而言之就是…孩子们长大了，不需要父母频繁照顾了，哈哈。
“说这么多有屁用，就不能一步到胃，简单易懂？你当时间剩的还很多，你当这小子天天来，喜欢来？！”
盒子头一次插嘴，竟是催促男人快些，因为外界的时间已快要迎来清晨，而且鬼知道等这货下次再进来是啥时候了？！
原本，是不想让他与男人遇见，可这是迟早的事儿，无法避免，别看盒子很横，但它现在能办到的事真的很少。
好家伙，倒是把这茬给忘了，自他出来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小子进来呢，怪自己了，喜欢摆弄下知识，不知不觉就讲多。
关照可以，但人家要一个馒头，你这也不能直接塞一锅米饭进去啊。
“明白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简单来说，用好理解的言语来解释的话…”
…你隔这给老子套娃呢？！少年差点没忍住就要动手嘞。
“你询问的那家伙，想趁着信仰的神明不在时，妄图取代祂。”
…
……
………
这是什么教学地狱，就好像前脚还跟你说一加一等于几，然后开始讲起微积分，这跨越的层次属实有点大。
接下来的时候少年问什么，男人答什么，不过仅限于与这有所关联的话题，其他的一概不说。
临到末尾，还询问起怎么才能不进去灵魂空间，就能与他对话的方法，好嘛，瞧见没盒子，什么叫当众NTR啊，头顶绿帽的感觉怎么样。
对此，男人当然是…选择了拒绝，让盒子吃吃瘪也就得了，算是解心头之恨，暗爽一番，可要是玩真的，抱歉，他不想作死。
“敢问您尊姓大名。”
用上敬语，查尔斯对待盒子与男人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谁让那破玩意总想着坑自己来着。
“德古拉。”
好的，叫做德…什么玩意，德古拉？！
“…同名同姓？”
最后，少年还抱有侥幸，而且男人还顺势点起头，心中正想着暗自松口气。
“血族的始祖，只此一位。”
骤然升腾的猩红，将整个空间染成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