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过了退房的时间,因为昨个秦溟只给了一个晚上的房钱。
各地的规矩不同,有的午时,有的吃罢早饭。
管事鉴于那是一对身强体壮、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指不定玩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花招累到很晚,于是私下做主延迟到了日上肩头。
果不其然,开门时床上展现的杂乱令管事会心一笑,暗道又成全了一对佳人,功德一件呐,一辈子花呀花不完。
……
路上一对男女互不搭理,其中一个走路姿势有些古怪,虽一前一后的走着却距离不远,尤其是小女孩更不愿被落下。
旁人看来就是怄气的小情侣罢了,床头打架床尾和,多常见呐。
街边卖早点的小贩将将收摊,剩下糕点、糖人、针头线脑的小本买卖。
路边支一个茶棚,掏上几块碎玉租个碗,粗茶无限续,关键找陌生人聊天才是主要目的。
“欸,这夏家二小姐究竟长什么样啊,这两天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好家伙可劲儿吹,你们到底有没有人见过。”
“啧啧,没见过世面了吧,俗话说得好,一个娘生的差不了多少;我就见过夏家夫人,嘿呦呦,那个明艳呐,想这三胞胎的夏二小姐只会更漂亮。”
“我咋不信呢。”
“呵,你不信,也不看那望春楼下面去了多少人,稍微晚点儿都抢不着好位置。”
旁人议论的热火朝天,然而二人的关系再度陷入沉寂。
这回苏幼幼不觉得自己有错,要错也是秦溟先乱来的,他不开口自己不可能道歉。
“哼,你自找的,别怨我。”
“那你下手就那么狠?”秦溟坐不直。
单纯的吓唬吓唬她,让她以后收敛点,这下好了,险些连朋友都没得做。
苏幼幼终是不忍心的望了过去,难以启齿道:“好了好了,真有那么疼么?”
“废话。”
“要不我给你揉揉?”
秦溟受不了她了,什么虎狼之词。
她洁身自好的防备意识极其警惕,到了这里变得没大没小,该说她天真不懂么。
完全不是,多大年纪了,什么不知道。
“告诉你啊,苏幼幼,咱们可先说好,就两天,两天后你该回哪回哪去,否则小心我告诉你姐。”
“哼哼,用你说,还有,少跟我提她。”
“然后呢。”
“我没带钱,你看着办。”
秦溟丢下凉快碎玉的茶钱,站起来道:“跟着我也行,第一不能大呼小叫,第二不能捣乱,答应就跟上。”
转身走了,留苏幼幼气鼓鼓的在后面。
此行为打探东方氏,经过一番搜寻,发现东方家在墨城是个不小的宗族,掌家的老爷子名叫东方川。
龙灯节的承办者赫然在列,今天是一个姓夏的,明天恰巧轮到东方川他家。
……
湖面粼粼波光潋滟十色,岸边垂柳扫荡碧波。
盏茶时间已过,看着和水里的王八打招呼的秦溟,苏幼幼见了并非新鲜事。
正在发生的事实摆在眼前,每次都会给予苏幼幼惊讶,不亚于**排队跳水的场景。
“问出来了?”苏幼幼试着询问。
“龙灯节为期半月,抽签决定承办者,前提有实力报名;它还说它见过东方川的爷爷,这家人是墨城最低调的,可能是两百年前后搬来的缘故,虽然在城里立下了根基,所有人对他家的情况知之甚少。”
苏幼幼专注岸边簸箕大小的黑背王八,莫名有种老态龙钟的将死之感,慢吞吞嚼着秦溟给他的嫩草叶。
见过东方川他爷爷,感情至少活了三百年,好嘛,当真王八不可貌相。
“它真这么说的?”
“你想问什么。”秦溟猜到了她的想法。
活久见,愿意相信秦溟的,以至苏幼幼内心的真实感触,他的独门绝技太神奇了。
想学,苏幼幼太想学了。
“那只鸟看到了么,”苏幼幼指着树上的灰羽喜鹊:“它是公的母的,你问问它。”
秦溟白了她一眼,随口道:“母的。”
“怎么可能,你都没问。”
“行行行,就惯着你,等着。”
接下来的一幕苏幼幼眼睛不眨一下,生怕错过秦溟的表演。
只见秦溟仰头朝喜鹊喊了声过来,奇迹出现了。
喜鹊歪头打量一下,叫了一声,扑腾翅膀飞离枝头落到秦溟伸出的手指上。
确定以及肯定,迷魂术一类的控魂功法不存在的,苏幼幼未察觉到任何灵炁波动。
“你能听懂我说话?”喜鹊问道。
“很奇怪么。”
“握焯牛逼,不行,我得把这事儿告诉我爷爷。”
苏幼幼眼看喜鹊飞走了,不解道:“你跟它说了什么,怎么走了?”
“没什么,找他家长去了;走吧,吃个饭再找地方休息休息,晚上带你去望春楼看看怎么回事。”
……
有人爱热闹是一回事,几乎不可能参与其中。
说到底秦溟、苏幼幼就不是一类人,前者随意愿两者皆可,后者纯粹的不想理会陌生人。
八字不合的两个人从见面到认识只用了一个照面。
清楚记得那个一月,天寒地冻,承师命,五岁的秦溟前去参加天下第一武道会——童子分会,年龄限制十岁以下。
张口就要收秦溟做小弟,直言跟着他,长大了给秦溟保媒十个漂亮媳妇。
要秦溟当小弟那能愿意?本无意搭理区区小屁孩,她来劲了,被动的打了一架。
结果不出所料,三招之内秦溟完胜,据说她哭了一晚上,为此难过了一个月没走出来。
孽缘也算结下了。
望春楼。
抛弧花球的规矩了解了,文比即出一道题,答对有赏;武比即出一人,胜出亦有赏。
“你很期待?”苏幼幼鼻翼道。
“有美女不看白不看。”
“不气我你能死呀,混蛋。”
“实话实说。”
这几年秦溟没去过几个地方,见的人也少,但并不妨碍对东方语书的好印象。
秦溟暂时没遇到过撼动她地位的人,除了苏幼幼的长姐,多少年未见了。
当时的她虽美的同样动人,倾心者无数,那股少女的含蓄之感非日积月累能够消除。
就如苏幼幼,别无他意,秦溟确定自己对青涩小姑娘是不感兴趣的。
所以无论夏家小姐多漂亮,抱着欣赏的态度,苏幼幼再看不惯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