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说一句，我不是镇魔司的人，和他们不是一伙儿，所以能不能考虑你们先打？”
看出了是因为李良自报家门是“镇魔司”之后，对方才起了杀心，所以潭素想隔岸观火。
“你们这些一看就充满侠义的人，也不想这场公平的对决被我搅和了吧！”
潭素露出随和的表情，只不过对方很明显没有答应——
因为他们直接冲了过来。
“唰唰唰——”
齐刷刷地拔出腰间的佩刀，被穿过碎叶之间的阳光照射下，晃得格外刺眼。
他们的佩刀和镇魔司的明显不同，属于是宽刃，而且刀片比较薄。
“小子，退后了！”
潭素没办法退后，因为十几个人是从四面八方一起过来的。
而他们只有四个人，除非那三个人能把他包在中间，不过这是显然不可能的。
因为他们甚至有意地把燕离保护在中间，即使李良受伤了也没有享受到优待。
这不会是异性的特权吧，但是她可是你们的总捕诶，总捕不应该独当一面才对吗？
没办法，潭素只得握住拳头，脚踩着地上的一根枝条，轻轻一提，就将那枝条挑起，落在手掌中。
那些杀手几步之间便靠近。
虽然大家都没有说话，不过分工依然根据站位心知肚明。
他们两个人加上被挡起来半个身子的燕离负责东西南三面，而潭素一个人对付背面这四个人。
他正准备使用枝条迎战，背后忽然起了一阵风。
“唰——”
比那些刀片更加刺眼的光，从潭素背后乍然亮起，潭素只能看见朝他跑来的这些杀手忽然用手挡住了眼睛。
“轰——”
紧接着便是一声炸裂，惊得潭素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声音渐息，面前的杀手虽然将挡住眼睛的手放下，但是他们却没有再往前靠近。
眼神中隐隐能看出一些忌惮。
潭素趁这个机会回过头。
老头刚好将扣出来的鼻屎蹭到李良的绷带上，并且另一只手将剑插入李良腰间的剑鞘。
能猜出，刚才那个气势如虹的响动，是这个老头弄出来，虽然他没看见。
但是……
他们这边三面的杀手，一个都没有倒下啊！
只不过都是一副愣住的样子，一同停下了脚步，似乎在用精神和眼神微微交流还要不要上。
这世界应该不会有什么共享精神的武学吧！
唯一不同的，或许是头顶上的茂密树丛被炸得稀疏了些。
“还打吗？要不你们直接滚吧！”
老头用那指甲里带着黑泥的手摆摆，那些杀手们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着，边退还边看着中间的四个人，尤其是那个老头。
那是“生怕老头一下子把他们反包围”的眼神。
“老谢！”
燕离轻声提醒，老头赶紧补充一句。
“诶等等等等，留下一个说说谁派来的，为啥来，剩下的人，等他老老实实说完了，就可以一起走了。”
谢老头说完之后，那些杀手反倒是没人当这个出头鸟。
虽然停下了后退的脚步，但是愣是没人站出来。
“我可没想杀你们，你们如果后槽牙里面有毒药，可以现在咬，但是有点得不偿失反正。”
依然没人有动作，他们大概觉得谢老头说的是对的。
瞧见这幅样子，谢老头皱皱眉头，大概是理解了其中的缘由。
“那这样，我给你们三个数的机会，你们一起说，说的最慢的那个，我一剑砍了他！”
他再次从李良的腰间摸出佩剑，剑刃差点划到李良不能动的左手。
“你个老头子自己不带剑还总用我的，差点伤到我！”
“聒噪，刚才这小子和你对打的时候，就应该把你嘴打烂！”
谢老头提剑指了一圈，然后道：“三个数的时间，二！”
杀手们面面相觑，但是脑子却在一起反应过来。
这老头少数一个数！
但是嘴巴确实也有求生欲。
“是魔剑教派来的，要杀各个地方的镇魔司里面的人！”
七嘴八舌，但是能提炼出来这一条消息。
谢老头转头看看燕离，那副青面鬼的面具点了点头。
“目的呢？”
“魔族圣女重出江湖回归外域，魔族圣女准备直击皇城，魔族圣女准备振兴外域！”
这一条倒是有些不一样，但是总归是和“魔族圣女”有关系。
随后，谢老头再次摆摆手，“滚吧滚吧！”
那些人便如鸟兽散地朝着一个方向跑掉。
“魔剑教，那不是外域当年的附属门派吗，竟然死灰复燃了？”
李良满脸嫌弃，“这些人还真是贱骨头，非要用剑逼着才说。”
“嗒！”
“啊——”
谢老头轻轻地用剑刃拍在李良受伤的左臂，指教道：“你这种脑子，是有什么脸面还敢瞧不起江湖人的呢？”
“因为他们回去会复命，刚才如果有人站出来说了，那么复命时就会被指出‘是谁谁谁出卖了这次行动计划’，但是现在的话，他们都说出来了，所以只能是一起说因为没打过什么的导致计划失败了。”
潭素开口说道，谢老头紧接着点头称赞。
“不过我也有点好奇，中原和外域一向不和，见面分外红眼，你刚才那一剑那么厉害，直接杀掉不就行了！”
本以为会听到“慈悲之心”的回答，谁知道谢老头摇摇头瘪嘴道：“杀他们得两剑，我吓唬他们，只需要一剑，省了多少力气，还能问话！”
“魔族圣女的事情，老谢你去查查，最近有些猖獗。”
“好。”
燕离的命令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但同时也让潭素注意到了“魔族圣女”。
“魔族圣女是什么？”
“噱头罢了，传说魔族的圣女可以修炼魔族所有的邪术，对中原威胁极大，实际上当年不还是败了。”
李良话语阴冷几分，潭素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在心里留了个念头。
而且他总觉得好像事情不太对劲。
他们又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在天色渐晚的时候，终于走到了镇魔司分部。
快接近城镇，从镇魔司到最近的“陵城”之间，零零散散开着一些小摊位，看起来总不是森林里面。
“到了。”
在八角复式楼，看起来像是客栈的地方，他们停下。
招牌上写着“镇魔司”。
大门紧闭，但是依然能嗅到肃杀的味道。
潭素已经迫不及待，想找那个线人去问个清楚了。
李良手残了，老头睡着了，燕离背着手，只剩下他一个人来开门。
潭素握住铜环，猛地往里面一推。
“嗖嗖嗖——”
三道暗箭，带着破风的闷响声飞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