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为何物?

作者:为已故之人的祭奠 更新时间:2023/8/4 9:12:20 字数:3107

黄沙漫天飞扬,狂风呼呼喧嚣,沙漠中一男一女两位年轻妖族正与一位样貌年轻却神情沧桑的男人面面相觑。

“大叔,你为什么要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瑶族男孩对晋辉一说道。

晋辉一稍显迟疑,回答道:“啊、我在此处歇脚。”

妖族女孩德玛对妖族男孩抱怨道:“安溪,你下来干嘛,快回车上。”

“可你说取水,却停了这么久,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名为安溪的瑶族男孩说。

“那也不行,快回去,你有病在身,可不能出什么岔子。不想我打你就赶紧回去。”

“好好好,老姐你对我还真是一直这么暴力。”安溪说完便赶紧跑走了。

“大叔,你要去哪儿?这里离附近的城镇都很远的。而且路上有很多流沙,不熟路的话极易埋骨沙下。”

“我是第一次来这儿,还不是很熟悉。小姐你是要去城镇?”

“啊,是这样的,我的弟弟患病在身,要去祝布镇求药。”

“那、最近的城镇是哪个方向?”晋辉一稍许放松。

“这附近最近的城镇就是我们要去的祝布镇,在东边。”

“谢谢。”

“不用谢,大叔你要去祝布镇吗?如果同路的话就来吧,我载你一程。”

“这太客气了。”

“没事没事,顺路嘛。来吧。”

“那、劳驾了。”晋辉一说完便跟着德玛一起往她的车那走。

没过多久,映入眼帘的是一架由两匹黑色的魔翎牵连的马车,并不算华丽,但由于外形方正,所以看上去十分坚固。用作牵连的皮绳也十分油润,看上去和刚上过油一般。而这架马车仅仅能在那两匹魔翎身上看到时间留下的痕迹,左边那匹魔翎有一道横跨整个面部的刀痕,而左侧身更是有一块黑色的痂。右边那匹魔翎更甚,有一道贯穿整个右侧身,甚至延伸至左后侧大腿的刀疤,腿上甚至能看到白色的骨头。

刚看到这两匹魔翎时,晋辉一有一丝震惊的神色流露,但转念一想,这两匹魔翎正是为远行保驾护航的好材料。正因他们伤痕累累,不同程度的伤痕正是他们实力的象征,这些伤痕共同印证了他们有能力守护受他们认定的,能够驱驰他们的主人。

“这两匹魔翎是父亲和爷爷从军时驾驭的,放心好了,他们不会暴动,也不会轻易抛下主人的。”德玛注意到了他眼中的一丝惊讶,于是说道。

“啊,我并不是担心,只是还未曾见过伤痕如此之多的魔翎。”晋辉一没有停留在对他们的惊讶中,反而因为德玛的洞察力而变得更为谨慎。

“这样啊,大叔,上车吧。”德玛笑道。

晋辉一虽然有警惕,但德玛和安溪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甚至有一种不知何处萌生的友善,他也不应该对他们有过多的猜忌,只要保持自己不被伤害的警戒就行。于是便登上了车。

“安溪,杰古德呢?他人去哪了?”德玛见驾车座上空无一人,对车厢内问道。

“他啊,他去解决私事了,不然我怎么溜下车呢?”安溪调皮地向他至亲的姐姐说道。

“真是的,唉算了,他总是那么多事。”德玛也跟着进了车厢。

车厢里的空间很大,哪怕六个人一车也有余,再不济,座位下面还有空间可以藏两个人呢!但明显三人足够坐下。

“对不起啊大叔,驾车的杰古德稍微有点事,可能要晚些才能回来,麻烦你等一会儿了。”德玛抱歉道。

“没事的,我不认路,已经很感谢你为我指明方向,现在又要乘坐你的马车,怎么会有所怨言呢?”晋辉一回礼道。

“安溪,杰古德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你知道的,他一向都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突然消失,他自己又不说,哪里有机会问啊。”安溪有些抱怨的说。

“啊,看,他这不是回来了?”安溪透过开窗指向远方跑过来的身影,“喂,杰古德大叔,快点快点!”安溪大喊道。

“…上!快…了!”随着远处的声音大喊着模糊的话术,那身影的速度也逐渐变快,直到他“慢慢地”飞奔到车旁。

“哎呀,车上貌似多了个人啊?”杰古德飞速的审视着这位男性。除去腰间可疑的佩剑,其它并无威胁。那把剑,他无法不在意,但他感觉到眼前这个男性,只有因陌生而产生的必要的警惕,全无攻击意图。“快坐好吧,会有些颠簸的哦。”

“知道了知道了,抓紧赶路吧,这片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呆。”德玛作出请坐的礼节说:“大叔,坐吧,马上要发车了。”

“嗯。”晋辉一随后坐下,德玛看晋辉一坐下后,也坐了下去。

一路上并没有尘沙飞扬,周围不像是晋辉一想象中那般魔兽肆虐横行,反而能见到稀疏的、一片又一片的小树林,一片安静祥和,反而显得人界更像是一片凶险境界。不仅妖兽肆虐,曾经无数公顷的森林、草地、湿地,却没有多少在战争铁蹄下幸免于难。马蹄铁的践踏、毒箭残留物的侵染、打扫战场后的填埋焚烧、劫掠后放火烧毁一切引发大火灾。更有甚者引爆天然沼气池。

晋辉一突然产生了一股迷茫的无力感,心中稍稍有些动摇,动摇?为什么?不对的。他的信念是深入肺腑的,无可动摇的,这一定是错觉。他重新在心中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但,是什么信念呢?不重要了吧,不重要了……

“大叔,你家在哪儿啊?”枯燥的赶路时间让浮躁的安溪难以忍耐,事实上,若不是他的姐姐太过死板,前半段路他也不会安静地坐在车上,而现在车上多了个客人,他也有正当理由肆无忌惮的聊天了。

晋辉一脸上闪过愁容,说道:“不必再提,我回不去那里了。”

“这样啊,那家人呢?”

坐在一旁的德玛狠狠地锤了一下安溪的胸口。

“嗬啊!”安溪口中吐出鲜血,显然那一下对安溪造成了很大损伤。

德玛傻眼了,她不知道安溪会如此虚弱。“你病的这么严重,怎么不早说!”德玛的语气很急。

“杰古德,以最快的速度前进,要最快!”德玛的语气十分焦急。安溪一定隐瞒了什么,否则他的病情不会如此严重。德玛将她的,此刻虚弱的弟弟揽入怀中,轻轻揉按他的胸口好让他稍微缓解些疼痛。而在她怀中的弟弟,不再调皮,反倒有些楚楚可怜,微微颤抖的身子在她怀中,仿佛再抱紧些就会离她而去一般。

杰古德默默无言,仿佛人间蒸发般地沉默,但车在不断加速,德玛也无心去看杰古德的情况,她手中的人非常重要,重要到他出一点闪失她都不能原谅自己,不,绝对不能出事。

晋辉一此刻也被吊起紧张的心情了,但他更多的是羡慕眼前姐弟的关系如此亲近,而不像他,就连与徒弟相处也无法做好……

……

由于是最快速行进,很快就到了祝布镇,晋辉一只能隔着开窗看到外面的景象,进入高耸的门柱后,映入眼帘的是高低错落的建筑。四周似乎有不少绿色茎针状叶的植物盆栽,还有类似一些叶子是血红色的不知名植物在路中间作隔断和饰景。虽然并不算好看,但至少让这黑灰色的城镇不那么单调,也让空气中多了一丝清新。

不知为何,这座城镇里居然有强烈的光照,晋辉一暂时还不知道是不是每座城镇都如此,晋辉一将手稍稍伸出开窗,明显感受到这光有较高的温度,或者说,这才应该是沙漠应有的日光温度。他隐隐感觉不对劲,妖界的现状并不像人界那么简单,可能有更大的阴谋,在等待被揭开帷幕。

“德玛,到地方了。”杰古德将车稳稳停下,边下车边说,随即矫健的从德玛怀中抱过安溪。

“德玛,我先带他去诊疗所,你小心些,赶紧跟上来。”说完,杰古德便小跑向深巷。

“大叔,对不起啊,我没想到我弟弟病情加剧如此迅速,来不及了,只能在此处下车。”

“没事,你快去看看你弟弟吧,他的情况看上去不容乐观。”晋辉一连忙说道。

德玛随后便奔走向诊疗所,留下晋辉一一人。

该去哪儿呢?也没带多少钱,该如何是好……总之,先找个餐馆歇歇脚吧。晋辉一在镇子里转啊转啊,他惊叹于城镇的规模,比他想象中大很多,建筑也各式各样,甚至还有几种有天剑城建筑的影子,青砖碧瓦,方正规矩,正门凹凸立体。比起天剑城,这更像是许多国家统合在一起的邦国,每一栋建筑的风格都有些类似,但细节上似乎又有些差距。而店铺更是种类繁多,晋辉一甚至觉得这能比得上王国的商业都城的一角繁华。

但他并没有惊异于此多久,找到一家顺眼的餐馆便走进去了。

和人界点菜不同,妖界点菜会使用一种简化的菜单,在菜单上勾选自己想要的菜,再叫服务员过来,把菜单交给服务员就可以等着上菜了。

晋辉一毫不犹豫地勾选了白酒和一些凉菜,又勾上一份烤鸭,在妖界的第一顿饭,便这样一笔带过。

而他心中的锁,愈发锈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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