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阳快晒屁股了,小威廉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平时他很早就会起牀,帮忙干活。但昨天实在是太累了,他连自己怎么上的牀都不知道。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小威廉走到客厅,看见餐桌上留上几份早餐和一张便条。他拿起来一看,内容大意是曼利先生去谈生意,曼利夫人去买菜,吩咐小威廉招待客人。
洗潄,然后食早餐。少年呆呆地坐在餐桌前咀嚼,让脑袋逐渐恢复运作。不大对劲,安娜姐姐和威鲁,更正,利维尔哥哥好像还没有起牀。平常他们很早就会起牀做早课的,他们也太累了是吗?
小威廉决定上楼看一看情况。一开门,他就看到安娜姐姐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不,准确来说,是半躺在地上。安娜姐姐的头和大半个身子睡在地上,右脚却还勾在牀上,怀里抱着一个酒瓶子。身上只穿着贴身衣物,在如此动作下是该露的不该露的,通通都一览无遗了。但在如此豪放的睡姿之下,小威廉着实无法把眼前的境况和香豔连在一下。
和安娜姐姐相比,利维尔哥哥的睡姿就要正常得多。他只是普通地趴在桌上睡着了,衣服和头发有一点点乱而已。就是如此,也和他平常一丝不苟的形象差远了。
紧接着视觉上的冲击,强烈的气味扑鼻而来。好浓烈的酒味!小威廉数了数肉眼可见范围的酒瓶数量。
“一,二,三……加上安娜姐姐怀里的,总共喝了十五瓶。”
小威廉还没到理解药中之仙的美妙之处的年纪。和酒相比,他更爱果汁。
许是被小威廉的动静吵醒,酒醉的两人慢慢醒转。利维尔坐起身来,一边揉着发胀的脑袋,一边按摩压得麻痺的手臂。安德鲁大大地打了个呵欠,不顾形象地伸懒腰,然后半瞇着眼睛,大大咧咧地挠肚子。
骑士没有半点要起牀的迹象。他只是转过头,用迷离的语气和门口站着的小威廉说了句“早安……晚安”,然后就保持着夸张的睡姿在地板上睡着了。
看到这个划面,小威廉反倒觉得安娜姐姐这没有防备的睡脸有些可爱。他心中的安娜姐姐仙女形象被击破,转而被安娜姐姐更真实、更贴近生活的动作取代。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小威廉感觉不赖。
自制力更强的利维尔从酒精中醒了过来。他看着房间里寝具和酒瓶四处乱放的惨象,有些抱歉地对注视着安德鲁的小威廉说:
“昨天有点……喝多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一会儿会收十的。”
利维尔的话唤醒了沉迷安德鲁睡姿的小威廉。
说实话,不是冷冰冰的利维尔,小威廉还是第一次看到,令他不是很适应。不过转念一想,和老朋友杀了一场,情绪低落借酒消愁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小威廉没敢问昨天的细节,只是笑着打哈哈,表示不太在意房间里的混乱。
这时,利维尔终于注意到安德鲁那离谱的睡姿,也注意到小威廉的眼神正不受控制地往安德鲁飘。
虽然知道小威廉的眼神中没有邪念,但不知道为什么,利维尔还是认为这实在不太妥当。他晃了晃脑袋,两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架着安德鲁的胳肢窝,连带掉在地上的被子和枕头一块扔到牀上。
感知到被子的存在,安德鲁的身体在睡眠中无意识地自动捲着被子,躺在牀上活像一条毛虫。
做完以上步骤,利维尔搜了搜散落在房间各处的酒瓶子,和小威廉一起下楼扔垃圾、吃早餐。
……虽然说,按时间来算的话,这顿应该是午餐才对。不过,起牀的第一餐就是早餐,对吧?
休息过后,利维尔如常开始他的早课。身为一个法师,他的早课理所当然的是——身体机能训练。
是的,不是冥想,不是研习咒语,而是训练体力。法师虽为远程职业,通常待在安全的大后方输出。但人在外冒险架不住会有意外发生,这时,一副强健的体魄总会为你带来好处。不论是落跑还是反击,练得壮些肯定没有坏处。
如是者,利维尔在院子里开始了轻度的体能训练,包括跑圈、近战步法等等。
小威廉在一旁看着,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利维尔哥哥,我可以一起训练吗?”
利维尔看着他白嫩的双手和瘦弱的四肢,有些惊讶。虽然曼利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没有穷到要小威廉干粗活。也就是说,其实小威廉也算半个富人家大少爷。对这样的人来说,没有必要锻鍊体魄,因为压根儿用不着。
“可能是一时起意,三分钟热度?”
利维尔如此想着,嘴上却同意了小威廉的要求,领着他一起锻鍊。
虽说利维尔做的是轻度的体能训练,但那是和安德鲁的骑士训练作比较下得出来的“轻度”。对只是二阶,且是非战斗专精职业的神官来说,这样的体能训练还是十分累人的。
“呼……呼……”
小威廉喘着粗气,满脑门都是汗,眼神中却依然燃烧着熊熊的斗志。这令利维尔有些刮目相看。看来小威廉不只是个可爱机灵的少年,也有潜力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
一半为了活动活动醉酒的身体,一半为了测试小威廉的极限,利维尔放慢了运动的剧烈程度,进行了长时间的锻鍊。尽管累的要死,小威廉却成功撑下来了。
二个小时后,利维尔优雅地拿起毛巾,擦了擦面上的薄汗。小威廉则躺在地上直喘粗气,红润的脸颊标示着他的努力,同时也为这可爱的少年增加了一丝丝的英气。若有路过的姐姐阿姨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十分兴奋。
“利维尔哥哥,以后我可以继续找你锻鍊身体吗?”
“当然可以。”
利维尔讨厌与人相处,但他不讨厌和小威廉这样努力上进,机灵会来事的人相处。
在两人练习的时候,我们的主角安德鲁在做什么呢?
对,他才刚刚起牀,现在他正摸着自己头痛的脑袋的牀上蜷成一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