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 3rd. 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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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4（狮子）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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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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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伦王国三面环海（正北、西北、东北），背倚大丘（Valent Grand Terrace），境内有海族活动根本不足为奇，而且，从瓦伦王国北部沿海向北出发，纬度愈发偏低……此处海岛星罗棋布，海族扎堆聚集，商船往来不仅补给方便，而且市场广阔，相比“西风海岸航线”，繁盛尤有过之。
因此……
弗丽达在瓦伦有比较尊贵的身份十分正常，因为她可以是某个海族贵族和瓦伦贵族联姻后的“爱情结晶”——毕竟，瓦伦王国海上势力的扩张，与海族的配合有着密切联系。事实上，无论弗丽达拥有何等尊贵的世俗身份，我都不觉得意外，因为总会有逻辑自洽的说法来解释这个问题，而且，这种解释甚至能让人觉得天经地义，顺理成章。但是，弗丽达能弄到梅斯托纹章，这倒让我很是意外。
作为一种身份标志，徽记在厄莱的使用十分普遍，但是……“mesto”并不是哪个家族、哪个国度或者哪个组织颁发的身份证明……
它是一种“认证（symb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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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莱的古老传说有很多，没那么古老的传说就更多了，诸如神灵、英雄之类的……虽然诸多传说都把“梅斯托纹章（mesto）”当成某种特殊的“米斯特利奥索（Misterioso）”，即：完成仪式得到的徽记，即“神秘徽章”。但是，“梅斯托纹章”和“神秘徽章”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本质上，“神秘徽章”并不是“纹章（enblem）”，而是一整套的“仪式（Rituals）”，它更多是以“魔纹（Magi-vein / Texture Wizard）”的行式出现在其拥有者的皮肤上（偶尔会出现在瞳孔、舌头、心脏之类的位置），而非真实存在的某种“魔力制品（product）”。
想得到“梅斯托纹章”，同样要完成一系列的“仪式，这也是它”被视作某种“神秘徽章”的根本原因。神秘学派（Occult）认为：“仪式是一种‘存在（实在）’，它的‘本质’在于行式而非结果”，所以，满足了形式要求的“梅斯托徽章”也是“神秘徽章”。
但是……
神秘学派的魔法导师无法回答一个问题，即：“作为一种‘实在’的‘Misterioso’面向所有种族开放，而同样满足‘Misterioso’获取条件的‘mesto’，却为什么只能由人类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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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mesto”，有很多，而且种类繁复，形态各异。
有可能人类最博学的神秘学派导师所知道的“mesto”都没有我见过的“mesto”多……我甚至无法统计它们的具体数量。那些或流光溢彩、或幽若烛火、或明灭不定、或死寂晦暗……的“梅斯托纹章”，一个摞一个的堆叠着，密密麻麻的好似鲸鱼身上的藤壶。
纹章来自利蒂的第九次“蜕皮”时生成的人类分身。
在利蒂为第八次“蜕皮”寻找落脚点的时候，不经意间经过了“千波岛（Champers islands）”，也就是有“失落之地（The lost）”之称的“Aquatica（①），然后在那里发现了三个“倒霉蛋”……的身体，利蒂看她们身体素质不错，再加上几个女人都是气息奄奄，也没多长时间的活头了，就打算接收她们的身体并以此作为下一次“蜕皮”的分身模板，这是我能见到戴莉（Dairy）、尤莉诺墨（Eurynome）、蕾妮布鲁顿（Renee-Pluton）的前提，也是三人之后能成为“勋章达人”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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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莉、尤莉和蕾妮的关系有点像“桃园三结义”后的“刘、关、张”，人送绰号“菲蒂三姐妹（Coma-verticalis Sisters）（②）”、“拉克西丝三姐妹（Lachesis Sisters）”，她们活跃在“魔鬼岛”海域一代，在“宝藏猎人”之中颇负盛名。利蒂遇到这三人的时候，她们已被“魔力爆发（Magi-furious）”引发的次生灾害折磨的九死一生、再起不能了，只得静静地躺在一片满是火山灰的风化峭壁下等待“紊乱（Magi-turbulence）”和“缠绕（Windon）”吞噬她们最后的生机。
对于导致“拉克西丝三姐妹”的“死亡”的原因，我从利蒂那里听到的版本，和继承三人记忆的分身自述的内容略有差异，两者之间区别主要在于：“导致三人死亡的‘Magi-furious’是自然还是人为？”利蒂认为发生“魔力爆发”的原因在于“卡尔德拉的投掷者（Caldera-thrower）”——也就是“熔岩亚龙”——的意外苏醒，继承了“三姐妹”记忆的分身在经过一通分析后把锅“甩”到了和戴莉、尤莉诺墨、蕾妮布鲁顿有仇的“宝藏猎人”组织——“Snatchers（夺宝者）”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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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利蒂相比，Dairy、Eurynome、Renee-Pluton所知的那点子东西简直连成为“秘密”的资格都没有，当然，这里的“秘密”并不包括人类之间的争权夺利和尔虞我诈，它更多是指“隐没于时间背后的历史”。有了利蒂的记忆打底，以“拉克西丝三姐妹”为模板的分身们很快就确立了自己的方向——见证（viewer）。她们就好似那些玩游戏只做“成就任务”的“收集狂”，疯狂地验证各种传奇仪式的真实性，那些数不尽数的“梅斯托纹章”，不过是她们“疯狂行为”之下的副产品罢了。
梅斯托纹章（mesto）虽然算不上多顶级的东西，但它却是只有人类才能获得的，所以，它在非人类群体中有着和其本身价值完全不匹配的名气。
不过……
我不认为弗丽达（Freida）会因为这个原因去挑战获得梅斯托纹章的仪式，因为过往的诸多结果已经证明了那个早就确定下来的事实——即使满足了“Misterioso（神秘徽章）”的获取条件，“mesto（梅斯托纹章）”也只能由人类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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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满足“好奇心”并不困难，我只需要做个“小小的尝试”。本来，我并没打算这么做，因为这种“尝试”不止显得举止轻浮，而是很“突兀”、很“孟浪”。
可是——
特里巴尔给了我这个机会。
我以为特里巴尔会向其余人演示那块“魔晶石”的奥妙，然而，他却把“魔晶石”递给了另外的同伴，让他们自己感受其中的奥妙。正是这个不经意的举动，让我发现了弗丽达另外的秘密——她是个血裔，而血裔和mesto之间是有“冲突”的。
更妙的是……
把“魔晶石”交给弗丽达的还不是特里巴尔，而是他那个斯塔勒人同伴——魔法师奥拉尔（Aural）。
现在——
我不仅可以顺理成章地从弗丽达手里取回“魔晶石”，而且可以在取回“魔晶石”的那个瞬间触摸一下她的手指……甚至，我连“伪装”触摸的动作都不需要，我完全可以用一种“偶然”和“漫不经心”的动作表现出随意感，然后……指尖在不经意间“划过”她的手部肌肤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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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想要的“划过（skim）”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滑过（slip）”。但是，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弗丽达拿东西的动作并不是“拿”，而是犹如“隔空取物”一般的“摄取”，而且，她的手指和“魔晶石”之间还存在一层类似“保护膜”的东西——那应该是“汗”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总之，它得是一种能隔绝魔力探测的“油性液体”，我怀疑这跟弗丽达的血统有关。
“弗丽达不属于人类的那部分遗传基因中，应该有一种能分泌某些特殊‘液体’的功能，这种‘液体’的功能就像鸭子或者大鹅尾端尾脂腺分泌的油脂，能隔绝来自他人的魔力感应。”这是我的第一个发现，而且，我已能确定，“魔晶石”表面的“水迹”就是这种液体。
“诸位刚刚看到的就是‘深水炸弹’。”
我顺手把刚取回的魔晶石放进小包，然后又取出三块“魔晶石”交给三位骑士，让他们观摩。趁此机会，我继续解释了我的用意：“使用‘深水炸弹’的目的不是造成杀伤，而是要把那只魔物从水下逼出来，然后好执行下一步的计划。”
“引蛇出洞。”
我觉得我从弗丽达手中收回“魔晶石”的动作完全不着痕迹，但我能瞒得过弗丽达却无法瞒过迪莉娅。此时，她正带着两个小丫头从佩瑟芬那里回来。
“好主意。”
迪莉娅取走了她的小包，那是我拿来放魔晶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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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迪莉娅的想法，也知道她的心思，刚才我脑子里的想法虽然转的足够快，可那都是“思考过程”，真正有用的“结论”还是不可避免地同步到了迪莉娅那里。同样，迪莉娅在获知我的发现以及我作出的推断后，她的思维活动也反馈到我的意识中来了。
“精灵（genier）”和“精灵的主人（genier）”之所以共用同一个称谓，正是因为二者在“精神世界”上不分彼此。除非……维系二者关系的“契约”消失不见了。
“东西我先拿回去看看，出结果了就通知你，然后一起研究。”伴随着迪莉娅的想法而来的是，那块沾染了弗丽达“气息”的魔晶石从我的感知中消失了。不过，她倒真是有够善解人意的，知道我精力有限，竟然主动提出帮我分担压力。而且，迪莉娅还挺给面子，说要和我一起研究……只是，就我这水平，够不够得上“共同署名”的资格且不说，能给排个“通讯作者”都算沾光了。
“好说。”
我确实有抽空研究那块“魔晶石”的想法，而且，因为精力有限，我把这个计划排的还很靠后。毕竟，做事有缓有急，而满足好奇心显然不是什么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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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再说……我所知道的奥秘本就不如迪莉娅多，而且，就我和迪莉娅这关系，她赢就是我赢，完全就是“双赢”。
“喏。”
迪莉娅把她的小包还了回来，但那块沾上了弗丽达“气息”的“魔晶石”确实不见了。此时，它正静静地“躺”在迪莉娅的“身体”里。无论是从“实用性”、“便利性”、“隐蔽性”还是从“可持续性”的角度来说，迪莉娅的身体都要比她的“小包”更适合充当“储物箱”——纯净的“水元素”取代了迪莉娅身体内的“水分子”参与生命活动后，不仅让她身体各部位器官处在一个恒定的“魔力环境”中，还附带着“恒温恒湿”的效果。
……
只不过，因为起关键作用的是“水元素”的关系，迪莉娅只能把带有魔力性质的物品——简单说就是“魔法物品”——藏在身体中。“水元素”会根据该物品的魔力性质、生成一个“‘大小适合、具有简单细胞结构（③）’的‘气泡空间’（④）”包裹着它，直到它被重新取走（⑤）。当然，凡事有一利则有一弊，这种行为会增加迪莉娅的体重，从而影响她使用魔法的效能（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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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Aquatica，即“水城”阿奎迪卡，“大洋女神”埃梅罗伊蒂达（Emeroitida）的国度，和“迷失之地”隔“渎神者之墙（blasphemy translucent）”相望，北面是“混沌海域（chaos waters）”，南面是“迷雾海域（mistmare）”，西侧是“西风海岸（不是奥赛罗西北角的西风海岸）”，曾是由二十多座大中型岛屿和近千座小岛、岛礁组成的岛屿群，后因海底火山喷发而废弃，现在是探险者和宝藏猎人频繁光顾的“遗迹（rel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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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②：Coma-verticalis，一种名为菲蒂卡利斯的魔法生物，外观上像穿着猫咪玩偶的人类，喜欢追着人喵喵叫以及回头冲人笑，是活跃在玛格丽塔（Margarita）地区——也就是“阿尔特深渊（ alte-abbsy）”——民间传说中的虚构生物，现实中并不存在。】
【疏②：在阿尔特人（ alterian）的民间传说中，菲蒂卡利斯会向走夜路的行人索要钱财，如果行人不给，轻则失去眼睛，重则性命不保。不过，从传说产生的现实根源来看，它的出现大概率与那些在市镇小巷里拦路抢劫的匪徒有关——因为只有那些住在城市（镇）的居民才会在夜晚出来寻欢作乐，而“ alte-abbsy”那种地方又是出了名的乱，尤其是夜晚，简直就是“滋生罪恶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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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③：该结构兼具动植物细胞的性质。其外层为水元素形成的保护膜，以“光形态”存在，相当于“细胞膜”；内部会根据魔法物品的魔力属性分化出相应的功能器官（细胞器），但主要还是以‘雾形态’存在、相当于细胞液的“水元素”。不同的是，这部分“水元素”具备“活性”，也就是说，它们处在“元素”和“魔力”的转换状态之中，即这部分“水元素”是有质量的。换言之，迪莉娅在身体内“收纳”具备魔力属性的物品，会增加她本身的质量，简单说就是“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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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④：一种无限堆叠延伸的“状态”，并非真的是一个“泡泡”。这就好比是一座山，单独来看，这座山是由一块块的岩石堆叠而成的，但它本身是作为“山”这个“整体”存在的，“气泡空间”指的就是这种状态，它的性质由“构成它的‘元素’所处的‘具体状态’”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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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⑤：“水元素”——或者说“元素”——包裹下的“实物（entity）”将会失去光（折射率）、电（电阻）、热（比热）、力（质量、密度、弹性等）等基本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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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⑥：稳定的“元素”没有质量，但迪莉娅使用魔法的时候，部分“水元素”将从“元素”状态转换成“魔力”状态，这会引起迪莉娅体内“魔力环境”的变化。此时，如果迪莉娅还存有为数众多的“魔法物品”，那么，用于稳定“魔法物品的存在状态”的“水元素”将会同步适应“魔力环境”的改变，从而生成一个新的“变量”。因此，即便这部分“水元素”不参与迪莉娅的施法，它仍旧会对迪莉娅的施法造成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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