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法事，这群山匪们算是“自由”了。
但大部分人仍不愿意相信，折磨了他们许多天的梦魇，真的就这样被清除，强烈请求杜璇住下三天，看看效果。
做好人做到底，她们也就答应了这不算过分的要求。
正好有空，银鸾便把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
“什么签订契约？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杜璇吐槽道“如果真这么容易培养，镇妖司就不会常常人手短缺了。想成为拥有镇妖力量的人，光靠苦练，是没用的。”
镇妖司大人简略的为她介绍了下，镇妖司所使用的“力量类型”。
首先是拳脚功夫，舞刀弄枪。
这些是普通人可以修炼的，在镇妖司中被称作“后天之力”。修炼到高深境界，飞檐走壁，夜袭寡妇家，轻轻松松。
不过，这种力量有其上限，那便是肉身。
一拳轰爆沙包，劈开树桩，差不多就是顶点，要想着光凭肉体，开山填海，那肯定是痴心妄想。
至少在大周国内，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后，便是杜璇使用过的“观气之术”“天罡罩”等，超越了肉身的力量。这在镇妖司中，叫做“先天之力”。
人，生而有“先天丹田”，但能够修炼先天之力者，万中无一。
这事儿全看天赋，一个人再怎么苦练，如果丹田容纳不了“气”，也是无用功。
先天之力的上限，就比后天之力高多了，传闻踏波而行，挥剑断水流，甚至御空而行，就是先天高手的杰作。
最后，还有“外物之力”。杜璇使用的符箓，就是典型的“外物”。除了这个，还有着其它拥有特殊力量的物品，只是平常不太容易见着。
“我听师父说，大周国镇妖司的力量，脱胎于道术体系。但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并非只有道术一种……”
“我现在拜入镇妖司门下，还来得及吗？”
银鸾眼里冒着小星星。
技多不压身，学会敌人的功夫，将来才能更好的应付敌人！
“来得及，但镇妖司以维护大周国安稳为主，不是修炼的地方”杜璇瞥了她一眼“你要想修炼，建议找那些真正的‘宗派’，他们中的一部分，也有着先天修炼之法的传承。”
“宗派？”
“大周国内禁止开宗设派，但有时候可以遇到那些家伙，过来招收弟子。”
杜璇对这方面了解的也不多。
大周国国力强盛，甭说宗派，连“侠客”都打压的几乎销声匿迹。
当然，妖魔鬼怪也一样。
“真好哇，”小蛇妖畅想着“这么厉害的国度，我要是能傍上个大官，岂不是一辈子不愁吃不愁喝了？”
“前提是你没把人家气死……”
三天时间一过，待在寨子外面的山匪们安然无恙，不少人喜极而泣。
“去跟官府报道，”杜璇道“情况我会在手信中注明，上面有镇妖司的印章，会给你们一个公平的处置。另外，还有一封信，你们让官府转交给镇妖司。”
她亮了亮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剑，面容冷峻的补充道。
“要是我知道这些信没送到……惩罚你们的，就不是普通手段了！”
“是，我们明白……”
在山匪们眼里，能轻松破解邪术的镇妖司，跟那位神秘人，是同样恐怖的存在，都惹不得。
去跟官府报道，破费些钱财，再服几年劳役，总比把命丢了要强吧？
处理完了山上的事情，两伙人分道扬镳。
银鸾和杜璇往西，继续向土石城出发。
……
进入东郡中部地区，道路就变得平坦了许多，一辆辆马车在路上疾驰，或是富贵人家，或是贩夫走卒。
土石城以出产陶器为主要收入来源，在东郡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城池。
路上，二人询问了几位从西而来的商队，打听土石城的近况。
“你们要去土石城？”
听闻这个，商人们有的吞吞吐吐，闪烁其词，有的三缄其口。
最后，在小蛇蛇亲和力的作用下，还是一位老商人，对她们说出了实情。
“土石城……有些怪。”
冬日一过，就陆陆续续有商人，去往土石城进货，好赚取开年第一桶金。
但奇怪的是，几乎人人会制陶烧陶的土石城，却并没有太多存货。
烧陶不像种田，冬天虽也会受到影响，但通常不会完全停工。以往城里家家户户，都会存上不少好货，等来年卖个好价。
如果没货也就罢了，说不定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亦或者受到天气的影响。
可是……
“去过的人都说，土石城的氛围，有点……诡异。”
“诡异？”杜璇挑眉道“怎么个诡异法？”
“说不太上来，”老商人摇头道“就是感觉整座城一点生气都没有，每个人都是一种麻木的状态，看着叫人很不舒服。”
收不到货，商人们也没理由继续待在这种地方，纷纷离开。
没了流动的人口，那里显得愈发阴森，搞得不少人宁愿绕路，也不想进去歇脚。
“还有个传闻不知道当不当说……”
老商人有些犹豫。
“无妨，请直言。”
都已经这么不正常了，也不怕听到更多不正常的事情。
“城中的某些陶罐，新制作的，到了夜晚，会发出奇怪的响声，”老商人小声说着“那声音，像是从陶罐里面传出来的，好像里面装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样……”
“咿——！”
小蛇妖被吓得抖了两抖。
感谢了老商人提供的信息后，银鸾和杜璇加速前行。
越往土石城的方向，遇到的马车反而越少，这间接说明，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太好的地方。
经过刻着“土石城”的石碑，她们就算是踏入了商人口中的诡异之地。
跟淮城有些区别，土石城并无城墙，也没有城门，看上去像是个村落，但是比村子要大很多，也修有青石路供马车通行。
然而眼下，这城却像死一般寂静。
“官人，”小蛇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进去之后，你可要保护我……”
“女孩子要……算了，进城后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这里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杜璇都没心思训诫小蛇蛇了。
二人互视了一眼，略作修整后，便架着马车，往城中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