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轻敌的劫营计划失败了。
学院方那晚实际出动了四百人,最终死伤过半。若不是矮人与另一股奇特的部队从两侧杀入,击退了敌军,怕是不知道能活下来多少。
“你很幸运活了下来,不过你的战友却为你的轻率决定付出了生命。”分院长站在病床前,面色凝重地说着。
“十分抱歉,都是我的错,害死了那么多弟兄。”带伤的年轻军官悔恨地低着头,“按照军法,我愿献上自己的头来承担。”
“哎。他们都是我的学员,你同样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这里不是军队,我也不想再无端失去任何弟子。人谁无过,你若还有心振作,那就自降三级先戴罪立功。等战斗结束后再行论处。”分院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分院长。”
年轻军官感激涕零,分院长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
“愿意承担起责任,坦然赴死也算武人楷模。不过,更为可贵的,是背负屈辱骂名也能坚持下去,百折不挠的那份顽强意志。”
分院长离开时说道,他宽广的背影,深深印在年轻军官的眼里。
此一败,学院都市内激进的声音也消停了下来,人们协力巩固城防,很快鼠人大军的本队也抵达了这里。
浩浩荡荡的十五万鼠人大军也不急于进攻,它们在城门四面与各处要道扎营设哨,团团围困住塞勒涅。周边的森林被大肆砍伐,制造着攻城器械,城外屋舍农田被焚毁,清理出一道道宽敞的进攻线路。
战争学院的议事厅内,收到奥菲拉侦查情报的众人看着地图上的各处标记。
“鼠人们这是准备持久战呢,这种战法后勤补给肯定很吃紧吧。”军官说道。
“对我们来说,城内物资很有限,持久战才更为不利。”平民打扮的人说道。
“那就设法逼迫他们决战吧。”分院长说着,这次没有人提出异议。
凭借着坚固的城防与斗技场为核心的庞大法阵,塞勒涅的都市的防御无惧任何攻势,然而扎维嘉瓦周围群山环伺运输不便耕地也不多,都市内的存粮最多支撑月余难以应付长期消耗。对方鼠人大军的统帅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才不急于攻城等待城内自乱。
学院方对此不得不再派出了‘飞天魔女’奥菲拉去阻断敌方的补给。
“师傅,看到了,看到了。”辛西娅兴奋地叫嚷,指着下方排成长列的鼠人运粮队。她的翅膀还没痊愈,像小孩一样待在奥菲拉的怀里。
“哼哼,抓紧了喔。”
奥菲拉边说着边压住帽子,驾起法杖俯冲了下去。
“火球。哈哈哈哈,我来第一个。”率先吟唱出咒文的辛西娅,那容易得意忘形的似乎老毛病又犯了。
“火墙。”奥菲拉紧接着唱出了魔法。
火球落在了队伍的最前端,火墙则截断了中段,鼠人们叽叽咕咕地叫嚷着,拿起弓箭想要反击。但在奥菲拉娴熟的飞行技术和辛西娅的魔法攻势配合下,随行鼠人士兵们渺小的抵抗被轻易瓦解。
不一会儿的功夫,物资就几乎全部被火焰吞噬,剩余的鼠人仓皇四散。
“我和师傅的组合是无敌的,哈哈哈哈。”辛西娅放声大笑。
“不过是对手太弱了,你要学的还很多。”奥菲拉平淡地说着,重新飞上高空。
在师徒俩的努力下,鼠人大军的运粮线路被阻断了。恼怒的鼠人们组建了由鼠人巫师与精锐弓手组成的特殊部队应对,但在奥菲拉的千里眼魔法里,那些鬼鬼祟祟潜伏在线路上的家伙根本无所遁形。
“哼哼,我们有挑战者了。”
奥菲拉冷笑着,不过她没有发动袭击,而是放走了一批运粮队。鼠人们自以为成功防止了袭击而庆祝时,却发现运抵的粮草大部分都已出现了绿、黑霉,泛着酸涩的酒臭——这些不知道何时被浸过了酒,已经成了失败的酒糟。
“哈哈哈,特别行动的家伙们还有派上用场嘛,还知道破坏对方的储粮。”
远处观察着老鼠们气急败坏模样的奥菲拉,露出了计划得逞的笑容。她早就看出这批粮草有问题,才故意不去阻挠,就是为了欣赏这幅景象。
(根据事后的回报来看,鼠人的仓库位于‘鼠巢’的上层,粮草浸酒等破坏行为皆来自索努皇子小队。)
受到责罚的运粮队返程时,被埋伏着的奥菲拉灭了口,这种肆意玩弄的行为彻底惹恼了鼠人的精锐护粮部队。鼠人巫师领着精锐的弓手,不停做法占卜奥菲拉的位置,但都是徒劳的。它们无论从机动性还是对彼此行踪的掌控上,皆是质的差别,在奥菲拉眼里不过白费力气。
神出鬼没的‘飞天魔女’对它们来说防不胜防,蹲点的伏击不会上套,微弱的咒术对其也根本不起作用。从‘鼠巢’到塞勒涅的这段路程,完全是奥菲拉的游戏场。等到她失去兴趣之后,那只奔波疲敝被耍得团团转的队伍,还有被无力与挫败弄得怀疑人生的鼠人巫师,来不及做出抵抗就消失在了奥菲拉绝对力量的压制下。
塞勒涅城外,鼠人的中军大帐里,座下装备各具特色的大鼠们正叽叽咕咕地争论不休,它们说到兴起,甚至用手头的兵器拍击顿地起来。
不同于台下聒噪亢奋的大鼠,座上的人类冷冷地看着,许久之后,他才对身边人示意,体格壮硕的亲卫大声呵斥着,让整个帐内安静下来。
(以下对话为鼠人语翻译)
“你们的意见,我已经听够了。不过是粮草见底而已,有什么好吵的。你们不是还有一大半算不上战力的家伙么?这种时候作为备用粮食不正是它们为卡俄斯神尽忠的方式么?。”
座上的人类说着略有些疯狂的话语,座下的大鼠也叽叽笑着,在癫狂的卡俄斯信徒中,这样事情是常态。
“关键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座上的人类接着问到。
“回禀先知,预计明晚就可以了。”大鼠之中,一个较小个子的出列汇报道。
“嗯,很好。那么全体听令,回去各自做好准备,明天入夜时分开始全面攻城。让那些缩在里面的异教徒感受下卡俄斯神的愤怒吧。”
座上人话音一落,座下的大鼠们纷纷举起兵器“嘎嘎”地嚎叫起来,一双双赤红的瞳孔闪着血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