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我问。
“回宿舍说。”卡尔说道。
刚刚回到宿舍，我便接到了妈妈的电话，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说话的人居然是阿萨。
“喂？多余之人？”阿萨一开口就让我想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揍他。
我没答话。
“看来是接通了。妈，你和他说。也许是她？”阿萨按下免提键。
“艾达还没做手术呢。”妈妈说道，“喂？艾达，我正在做饭，所以让阿萨给你打电话。你的那个舍友的事情，我找过军队的人了，但那边让我填了个表就让我回来等消息。”
“典中点了属于是。”卡尔在一旁说道，“本国三大特产，填不完的表，写不完的检讨，做不完的祷告。”
“听着，艾达，这事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我们只能做这么多了。”妈妈说道，但语气里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这下好了，看来我们得靠自己了。”卡尔对着墙锤了一拳。
隔壁寝室敲了三下墙以表示抗议卡尔的扰民行为。
我捂住电话，道：“别担心，我不会放弃你。”
主要是你乱来的话，肯定我也会被裹挟呀！你倒是有个将军父亲罩着，我呢？到时候你父亲罚酒三杯事情就过去了，我说可就惨了！
“妈妈，能把电话给爸爸吗？”我说道。
“你爸还没回来。”妈妈说道，“他和同事们喝酒去了。”
“那让瓦伦媞娜接电话吧，我想听听她的声音。”
妈妈在电话那头大声喊瓦伦媞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瓦伦媞娜的声音传来：“艾达？听妈妈说你有一个很强势的舍友？他怎么欺负你的，和我讲讲让我开心一下？”
“瓦伦媞娜，过分了啊！”妈妈的声音传来。
我似乎看到瓦伦媞娜朝妈妈做个鬼脸后拿着电话走到无人的地方。
果然，电话那边有几秒没有任何声音，然后二姐的声音传来：“他有没有像我掐你脸蛋那样欺负你呀？”
“没有。”我一边说着一边关掉电话的免提键，万一被卡尔听到了就不好了，“姐，快别闹了，要不，你想办法去马克西米连大街10号一趟？卡尔的母亲应该在家，她应该会想办法。”
“好主意呀，艾达！”卡尔按住我的肩膀一阵猛摇。
“什么啊，你一个电话就让我跑那么远！”瓦伦媞娜不高兴地说道。
“我不会让你白跑的，同学。”卡尔抢过电话说道，“到时候必有重谢。”
由于我刚才关了免提，因此我不知道姐姐和卡尔在聊什么，只知道卡尔频频点头，又回答了一些有关自己个人信息的问题，最后，他把目光投到我身上。
“干嘛？”我被他盯得有些发毛。
“好的，我替你掐一下他的脸。”卡尔打开免提，说着便走到我面前。
“姐，你可真是我亲姐啊！”我自知躲不过，便不躲。
卡尔伸手，食指中指弯曲如钳，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我的脸。
电话那头传来瓦伦媞娜的爆笑声。
“后天礼拜六休息，我正好去马克西米连大街10号拜访一下卡尔的母亲。”瓦伦媞娜说道，“不过还有个问题就是，我得偷两件妈妈的好衣服出来，我可不想穿着平时的那一套去马克西米连大街。”
“所以你为什么要偷？”我问道。
“你傻呀，妈妈很不喜欢卡尔，她要是知道我要去拜访卡尔的母亲，她肯定会阻止我。”瓦伦媞娜说道，“好啦不聊了，妈妈把晚饭做好了。你吃过了吗？艾达？我们今天吃通心粉呢，加了奶酪哟。”
我在家里特别喜欢吃奶酪通心粉，但是性别纠正中心里的伙食也很不错因此奶酪通心粉对我的吸引力就不是很强烈了。
我知道这是亲姐想引起我的馋虫，我才不让她如愿呢，居然让卡尔来掐我的脸，于是我把我这几天的菜单给姐姐报了一遍，她听完说道：“你们现在还招人么？”
然后我和卡尔都笑了。
又聊了几句，瓦伦媞娜将手机还给妈妈。妈妈得知我吃得很不错时还挺高兴，不过阿萨在一旁说着煞风景的话：“也不看看拿什么换的……”
然后他就被妈妈用勺子敲了下脑袋。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每次餐桌上说出奇怪的话时妈妈就会用勺子敲我们的头。
挂掉电话，卡尔兴奋地说道：“你二姐听上去是个靠谱的人。我这事儿应该有着落了。不过我还是想和你谈谈偷工具的事情。”
“要不咱们还是等瓦伦媞娜的消息吧。”我提议道。
“不行。”卡尔摇摇头，说道，“咱们必须做两手准备。”
我沉默了一会儿，心想自己终究逃不过被卡尔裹挟的命运。
但我是否愿意拼着被惩罚甚至连坐家人的风险去帮一个刚刚认识几天的舍友呢？
爸爸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面对不公的事情，无动于衷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虽然卡尔的背景很大，但如果真如他所说那样他不该在这里，那么我就应该帮助他。
想必父亲也会支持我的决定。
我答应卡尔。再一次，背叛联合政府的邪恶快感让我灵魂爽到发抖。
“你有什么计划？”我说道。
卡尔分析道：“踢足球的那帮人不欢迎你，对吧？因为你戴着项圈。可如果你执意要加入他们呢？他们会怎么办？”
我回想了一下踢球的那几个人，说道：“我要是把他们惹烦了恐怕要挨揍。不过也不一定，他们也许会和我玩遛狗。你知道什么叫遛狗吗？”
“他们围成一个圈，互相传球让‘狗’去追？”卡尔很明显见识过这类游戏。
“是的。只是这种游戏很容易就变成一群人欺负一个人。”我说道。
“很好，那就让他们欺负你，然我们利用操场的地形，先这样再这样……”
卡尔的计划很简单，第二天下午，我抱着足球来到操场上，对踢球的那群男孩说我也要加入他们。
毫不意外的，我受到了三个人的无情嘲讽，不过大多数男孩沉默不语，既不表态接纳，也不拒绝，任由那几个最活跃的家伙占据本属于他们的话语权。
若是我还嘴激怒他们的话，估计会引起一场围殴，但我只是将手中的足球往空中一抛，轻轻用脚背接住，左右脚颠了几下球后，脚上一用力，球便跳上膝盖和肩膀，最后稳稳落在头顶上。
今天我的状态好的有点过头，平时我都做不到这事，但我装出一副这样很简单的样子，摊开双手，道：“就算你们不和我一起玩，我也比你们强。”
有人冷笑，有人在交换眼神，有人微微点头。一个人提议道：“咱们队正好差一个厉害家伙，不然两队实力不平衡，一直被虐。”
冷笑的那人说道：“花架子而已，真的能不能行，咱们试一试就知道了。你要是能抢到这颗球，我就让你加入。”
我很想问他一句“你寄吧谁啊”，还要你的允许？不过既然其他男孩没有提出异议，加上还有卡尔的任务在身，我答应下来。
冷笑男孩抱球站到我不远处，把球丢自己脚下，示意我去抢球。
我跑步上前，没有被他的假动作骗住，防守得他寸步不能前，他将球在左右脚之间互相传，我瞅准机会，横插一脚，逼得他只能把球传走。
另一个男孩接住球后，不太自信，立刻把球踢向下一个男孩。
虽然大家明面上没有约定，但是一个圈子已经围成，遛“狗”开始了。
球不过传了几次，我就大概摸清楚了这些男孩的路数。若是我真的想加入他们，我会以那位不自信的男孩为突破口，因为他是个萌新。
可我今天是来搞事的！
终于，冷笑男孩再次接到球，像他这样的老手自然不屑把足球像一个烫手山芋一样踢走，于是我又和他攻防几回合后，我犯规绊了他一下，成功把球顺到我的脚下。
他摔倒在地后立刻爬起来，指责我犯规，我则告诉他磕磕碰碰很正常，最重要的是球在我脚下了，刚才遛了我这么久，现在试试来进攻我。
我看冷笑男孩的表情，估计他很想揍我一顿，但这个提议他没办法拒绝——他若是和我动手，就是输不起，就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于是，他只能贴上来。
攻守几回合后，我感觉体力有些不支，脚下动作也有些变形，一个不注意，左右脚互搏，居然踩在足球侧面，险些崴脚。
而足球一下子飞起来，撞在冷笑男孩脸上，我心里一惊，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我后退几个身位，并且调整我和冷笑男孩的位置，防止他突然出手揍人。
冷笑男孩面色铁青，转身把滚远点足球捡来，对着我就是一脚抽射，我横向扑开，心脏跳动两下后，一声窗户破碎的声音传来——是器械室的玻璃碎了。
足球少年们顿时鸟兽散。
我自然也逃了，不过我的心里并没有感到忐忑不安。卡尔已经不见踪影。当梅登女士要我去她的办公室坐一坐时，我只关心卡尔有没有得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