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去女厕所的话更会被人当做怪胎吧。看来小学毕业之前我都只能在男厕所解决问题了。
我回到教室里,刚刚坐到座位上,前桌转过身问我生了什么病,居然这么久没来上课。
周围的几个同学听了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只好告诉他们,我的肚子里长了一个不好的东西,要住院动手术,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
至于到底长了个什么东西,我懒得编,有人问起,我就说我也不懂。
好在大家都不懂,我就蒙混过关了。
同学们对我的关注不过持续了两节课,等到下午上课时,就没有人来烦我了。但任课老师们发现我回来了都很惊喜,因此每上一节不同的课,老师们都会表示欢迎我回来。
下午第二节课是科学课,老师上课时前半节课讲课,后半节课让大家阅读小故事和答疑。
大家都在埋头看书,老师走到我身边,问我是否能够跟得上她的节奏。我告诉她我完全可以跟上,然后询问我是否可以去厕所一趟。
老师见我很急,于是说了句“需要我指点你的话就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之后便放我离开。
我一进厕所便闻到一股烟味,发现隔壁班两个逃课出来的男孩正站在窗边吸烟。
我没管他们,自顾自走进隔间,关上门,刚刚蹲下,厕所门忽然被人使劲踢了一下,吓得我差点摔倒。
“喂,异能小子,欢迎回来。”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然后是两人的爆笑声。
我没理他们,不过他们也没继续烦我。他们毕竟是逃课出来的,老师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们要是影响其他学生,老师要是知道了就会收拾他们。
完事儿后,我打开门,发现那两人又重新站到了窗户边上,没有骚扰我的意思,于是我悄悄离开。
科学课这样的学科我称它为“背多分”,因为虽然教的都是自然科学,但实际上比数学简单多了,它更像语文,只要把知识背下来,考试的时候就能得高分。背得越多分越多嘛。
因此,虽然我接近六七周没上课,但我丝毫不担心我的科学课会落下进度。
至于数学么……小学数学有什么难的?语文就更不用提了。不过我毕竟这么久没上学,若是不刻苦一番,免不了成绩下滑,到时候万一有门课考了B-或者C等级,那我就只能去当瓦伦媞娜的学弟……呃,学妹了。
然后我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卡尔,然后没来由地一阵郁闷……我真的对他能进入本格明德中学耿耿于怀啊!
放学后,我坐上校车,还没坐稳,便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犹豫几秒后,我接了电话。
“艾达,是我,卡尔。”
“你好。”
“艾达,听说你变成了妹子……”
我赶紧挂掉电话,再用余光左右扫视一番,左边座位没人,右边的座位离我有一个身位的距离应该不至于听到没有免提的电话声音。
后面的那位同学在玩手机,前面的同学在聊天。
我松了口气,卡尔又打电话过来。我挂断电话,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等会儿再和你说,现在不方便。
十秒钟后,卡尔的短信来了:不行,我现在就要和你说,一会儿我就不想和你说话了。
我回复道:那就在短信上说。
卡尔道:不行,必须在电话上说。
那就不说。我打完这几个字后,把手机调成无震动静音,放进书包里,免得被扰得心烦。
刚下车,我便从书包里翻出手机,发现三个未接来电。我给卡尔打回去两次,他都挂了,第三次他干脆不接,触发了电话留言。
“怎么有蠢驴不接电话呢?”我留言道,说完就挂了。
两秒钟后,电话响起,我故意晾了卡尔十秒钟才接电话。
“你才是蠢驴,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
“我怎么接?我在校车上,而你一开口就是我是不是变成了妹子……我要是在学校里社死,那可全是你的功劳。”
“如此大恩大德,你不给我磕一个?”
我把电话放在窗户上,慢条斯理地掏出钥匙打开门,这才拿起电话,便听见卡尔说道:“好了好了,不闹了,是我过分了,对不起,艾达。”
“没事的,我没放在心上。”我说道。卡尔居然道歉了,这可太稀罕了。
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用口型问道:谁呀。
“卡尔。”我答道。
“那个,艾达,我妈说这次我能从性别纠正中心里出来,多亏了你和你的家人,所以呢,她准备周六下午带我来你们家登门感谢,那个时候你最好在家里,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我很想给卡尔把电话挂了,但考虑到姐姐的工作八字还没一撇呢,所以还是别惹卡尔,于是说道:“我问问妈妈,看看那天咱们有没有其他的安排。”
我捂住电话,告诉妈妈如此这般,妈妈一口答应道:“让他们来吧,反正咱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约会要参加。”
我转告卡尔后,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但卡尔说他星期五就要来找我。
“你找我干嘛?”我疑惑道。
“你之前不是说过想试试射击吗?我带你去城里的俱乐部玩玩。”
“我可没说过。”我十分确信地说道。
这时,妈妈从身后靠近,竖起耳朵听卡尔的声音。
“那你就是表现出来很想去然后被我洞察到了。怎么样,我体贴吧?反正你周五别跑,我到校门口逮你。好啦,再见。”
说完,卡尔就挂掉了电话。
“你怎么会和这种人成为朋友呢?”妈妈笑道。
可能是我交不到更好的朋友了吧。我耸耸肩,答道:“我不知道。”
不过,妈妈不是一直很讨厌卡尔吗,怎么今天的态度这么好呢?难道是因为瓦伦媞娜的事情吗?
晚餐时,阿萨舀走自己的那份就想跑,被老爸拉着坐下,老爸说道:“我觉得你们三个小崽子的卧室应该重新分配一下。阿萨,你搬到瓦伦媞娜的房间里去,瓦伦媞娜搬来和艾达住一起。”
“好耶!”瓦伦媞娜张开双臂抱住我,连着亲了我的脑袋几下。
“我早就想这样了。”阿萨说道,“我之前就这么说过,她俩都快成连体婴儿了,但是你们没当回事。”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爸爸说道。
“我要把电脑也搬走。”阿萨说道。
“我们要用电脑怎么办?”妈妈说道。
“那就提前和我预约。”阿萨说道。
“我不用电脑。”瓦伦媞娜说道,“艾达也用不上。”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爸爸用勺子敲了一下盘子以示成交。
很难得,这一次阿萨吃饭居然留在了桌子上。
第二天上课时,我吸取昨天的教训,出门时穿了纸尿裤以防万一。但我还是不敢在课间喝水,只是在午餐时喝了一大杯,这样就能在午休时尿干净。
然而,我在午休时做了一个寻找厕所的梦,最后还很悲剧地找到了——我一下子惊醒,可我又没有带备用的纸尿裤,只好和赫斯先生说自己不舒服,要去校医那里。
校医是一位十分温柔的阿姨,我告诉她我没有生病,就是因为之前的手术现在还是不太会憋尿,把纸尿裤尿湿了,我害怕丢脸所以来医务室。
校医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为我测了体温血压和心率,确认真的没问题后,给我了一包消毒湿巾。
我钻进医务室的厕所里,把纸尿裤脱下来,还好我穿得足够仔细,没有漏出来,不然可就遭了。
周三,我起了个大早,骑着自行车来到学校。我几乎可以算是第一个到学校的,所以趁着四下无人,我将一包纸尿裤放进我的柜子里。
因为蹬自行车太用力,我现在已经出了一身汗,我接了杯水,喝掉大半杯后才意识到,现在喝水恐怕要出事。
果不其然,上午第二节课上,尿意汹涌来袭,我甚至可以感觉到量很大。我想和赫斯先生请假去厕所,可他正讲得起劲,我不太好意思打断他,没办法,只能握紧手里的铅笔硬撑着。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还没开口,便已经察觉到涓涓细流淌了出来。
我夹紧双腿,道:“赫斯先生,我想去一趟厕所。”
“哦,去吧,快去快回。”
我故作镇定地走出教室,生怕动作大了洒出来。一出教室门,我就靠在墙上,满满地释放。同时,那股羞耻的温暖正顺着纸尿裤蔓延开来,握住我的腰部。
我慢慢走到我的柜子面前,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拿着湿巾纸和新的纸尿裤钻进厕所。
又是一股浓烈的烟味。
“他又来了。”一个叼着烟的男孩说道,“咱们好像经常看见他。”
“废话,你不在这看见他,难道还在女厕所见他呀!”另一人反驳他道。
“我是说,他来的很频繁。难不成他是来抽二手烟的?”
我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关上隔间门。我刚刚脱下湿透的纸尿裤,厕所门就挨了重重一脚。
完了,瞪出事儿了!
“喂,异能小子,你刚才瞅啥呢。”说着,厕所门又挨了一脚。
我加快穿纸尿裤的动作。
“你是看咱俩不爽,还是想给老师打小报告啊?”
又是一脚,这一脚直接把锁踹松了!
隔间门户洞开,而我还没来得及把长裤穿上。
“说话啊!”那人深深吸了口烟,然后吐在我脸上。
我现在裤子都没穿,明显不是和他们起冲突的好时机,于是深吸一口气,被呛得咳嗽连连,说道:“我是来吸二手烟的。”
“吸饱了就滚。还有,你穿纸尿裤很性感。哈哈哈哈……”
我几乎可以预见今天下午,全校一半的人都会知道我这么大了还在穿纸尿裤。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和那个秘密比起来,这根本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