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我的家人们比我还先知道性别交换日。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他们干嘛记得这么牢固？
噢，原来是瓦伦媞娜。
她的学校这周也要举行性别交换日，但不是周三，而是明天，因此她今晚就要准备好。
我看她为自己准备了一条破洞的牛仔裤，鸭舌帽，阿萨不穿的篮球鞋和宽松的体恤衫。她站在穿衣镜前调整姿势，故意把背驼着，整个人看上去流里流气的。
她看到我回来，冲我吹口哨道：“喂，小妞，到我怀里来，让哥哥好好疼你一番。”
“不要。”我快步把书包丢在懒人沙发上，然后就想夺门而逃，离开卧室。
我已经打开了门，但在我逃出去之前就被拽了回去，我只来得及对正在客厅看新闻的妈妈做出一个惊恐的表情。
门被关上了，我喊道：“妈！救命！”
客厅里传来妈妈的笑声。看来她不会帮我了。
瓦伦媞娜的双手从我的腋下穿过，开始挠我的痒痒肉，我则抓住她的手腕拼命想让她停下来。
打闹了一阵后，我们停了下来，瓦伦媞娜后退几步，把鸭舌帽转了一圈，让帽檐跑后面去了，这下她看起来更流里流气了。
“怎么样，我像不像个小混混？”瓦伦媞娜问道。
“像。但是，以后不要叫我小妞，听明白没？”我十分认真的说道。
我本以为瓦伦媞娜会和我打哈哈，但是她却十分认真地接受了我的建议。
我的话这么管用吗？
“说起来，艾达你们学校的性别交换日也在这周吧？星期几举行呀？”瓦伦媞娜问道。
“星期三。”我说道。
“想好穿什么了没？”瓦伦媞娜盯着我，眼睛笑出月牙来。
我摇摇头，道：“我试一试妈妈给我买的那些女装，看看合不合身。”
瓦伦媞娜比我还积极，她打开我的衣柜，很快就取出三套衣服。考虑到季节和长身体的原因，这三套衣服都是秋装。
第一套的特点比较中性，上装是高领薄毛衣配有儿童图案的马甲，下装是一条卡其色长裤。这一套无论男孩女孩穿都很好看，但性别交换日嘛，肯定要穿那些能突出另一个性别的特点的衣服去，要是穿雌雄难辨的服装去参加性别交换日可是会被嘲讽的。
上一届性别交换日的选美冠军（现在已经升学了），我记不得他叫什么，但大家都叫他胖哥。性别交换日那天，他穿了小礼裙配黑丝，还画着浓妆，我细细回想那天的情形，只觉得晚饭在胃里翻涌。
可要是不去想细节，只看那一身礼裙和黑丝的搭配还是挺美的。而胖哥的演技使他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优雅女性的姿态，和辣眼睛的穿着形成鲜明对比，征服了所有评委和观众，一举拿下冠军。
所以第一套pass掉。
第二套衣服瓦伦媞娜刚取出来就叫道：“这不公平，我当时都没有这种衣服穿。”
我研究一番后，发现这套衣服整体色调偏冷淡，灰白色的针织衫，青白渐变色的外套上衣，一条灰白色的裙子，以及一双加厚的烟灰色裤袜。
这套衣服可以加很厚的内衣，因此可以穿到冬天。
不知道爸爸和妈妈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为我挑选这些衣服，也不知道他们花了多少心思。瓦伦媞娜把一只灰色针织帽套在我的头上，几乎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了温暖。
“艾达你一定要穿一下这个！”瓦伦媞娜拿起那条裙子，绷了绷它的松紧后说道。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参加性别交换日的时候，那天我是被瓦伦媞娜强行按着穿着小裙子去的学校。那时她还没上中学，简直是学校里的小霸王，牵着我耀武扬威地走在学校里，而我边走边哭。
这一次，瓦伦媞娜没有像以前那样饿虎扑食般来把我按住然后强行给我穿裙子，而提着裙边安静地等我去拿。
她很小心，因为她害怕伤害我。
我脱下裤子和上衣，换上这一套衣服。
性别交换日每年都有，我也不是第一次穿女装了，但穿连裤袜这种技术活还是难住了我。
“你得先耐心得把它从裤腰到沿着边卷到脚趾处，这样才好穿上。”瓦伦媞娜说道。
两秒后，她评论道：“你穿着内裤穿裤袜吗？”
“啊？”我当场大脑过载。
瓦伦媞娜偷笑着说道：“你不脱掉内裤的话，就算穿上裤袜也会特别不舒服。它有棉裆呢。它又是裤子，又是袜子，还是你的贴身衣物。”
“但是，如果不穿内裤就穿裤袜的话，会不会太奇怪了。”我说道。
“难道裤袜不能遮住你的隐私部位吗？”瓦伦媞娜说道，“为了防止别人看到**所以穿内裤，为了防止别人看到内裤所以穿安全裤，为了防止别人看到安全裤，然后穿上安全安全裤……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艾达，听我的，自己舒服最重要，至于别人，你管他呢。”
姐姐说动我了，我决定试一试。我转过身去，把穿了一半的裤袜脱下来，然后猛然转过身道：“瓦伦媞娜，你不许偷看。”
然后她真的转过身去没有偷看——等我穿好裤袜后，我从后面抱住瓦伦媞娜，亲了下她的鬓角。
瓦伦媞娜迫不及待地转过身，伸出一只手握住我的脚踝，然后缓缓向上抚摸直我的膝盖上面一点。我感觉到她的指尖从裤袜表面摩挲而过，酥酥麻麻地，有些痒，很舒服。
不过，有一说一，真空穿裤袜确实很舒服。
“我得穿出去给爸爸妈妈看一下。”我说道。
“好主意，但是你最好先等等一下，我给你化个妆，再把头发整理一下。”瓦伦媞娜说道。
“好。不过我得先洗个澡。”我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再裹上浴巾跑去浴室。
“艾达！”妈妈见状喊道，“你已经是个小姑娘了，浴巾不能只围住腰部。”
“妈，我现在和之前也没什么区别吧。”我双手托了托胸部周围的空气，把老妈气得不轻。
说完，我关上浴室门。两秒钟后，我打开门说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洗完后，我按照妈妈的要求把浴巾裹到腋下的位置才跑出浴室。
回到卧室，瓦伦媞娜让我先把身上水擦一下，换上衣服。之后，我坐到梳妆台面前，她把我的头发用电吹风吹到不再滴水后，抓起一把，说道：“哇，你的头发都这么长了，可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长？”
“可能是我稍微带一点自然卷吧。”我说道。
瓦伦媞娜分别从左边和右边观察我的头发后，说道：“艾达，你应该很适合一些女生的短发型呢。我看看该怎么弄。”
趁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瓦伦媞娜先为我梳出一个中分，再把头顶上本来应该在别处的头发梳到前面来，盖住我的眉毛——呃，我现在看上去就像个鬼一样。但我对瓦伦媞娜有信心，因为她很会收拾自己。
她把手指伸进我的头发里，用吹风机吹干。
之前我根本没考虑过做个什么发型，洗完澡把头发吹得蓬蓬地，它自然就看起来不赖。我不知道瓦伦媞娜用了怎样的神奇手法，现在，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在这个未完成的发型下我已经雌雄难辨了。
“等我一下。”做到这一步，瓦伦媞娜放下吹风机，跑了出去。
我听到妈妈问：“你拿我烫发棒干嘛？晚上了还要化妆出门吗？”
“要你管。”
“我不管？我不管还有谁能管你？”
嗯，瓦伦媞娜貌似进入叛逆期了呢。
瓦伦媞娜拿着烫发棒走进来，夹起我额头中央的那段约两指宽的头发，卷了卷，放开后，她把这缕被烫卷的发丝左右分开——我也没眨眼呀，可一瞬间感觉就不一样了。我似乎突然从一个性别的模糊地带来到了女生的确切地带。
“好啦，大致完成啦。”瓦伦媞娜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整理我的头发，片刻后，她为我打上她自己的发蜡。
“这是比较滋润的发蜡，咱们体质应该比较相近，所以用这个准没错。”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展示给爸妈看，但却被瓦伦媞娜拉住了。
“别急呀，画个底妆再去。很快的，两分钟就好。”瓦伦媞娜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从为数不多的瓶瓶罐罐里取出一个，拧开盖子，沾点在手指上，再在我的脸上揉开。
“好啦。”瓦伦媞娜把那个小罐子放进抽屉里，然后在我的鬓角亲了一下，抱住我道，“太可爱了，艾达！”
“唔唔唔——窝拔能呼吸了——”
等我从瓦伦媞娜突然的发神经里挣扎出来后，头发稍微有些乱，但看上去还好。
“去吧，去萌倒爸妈！”瓦伦媞娜推着我来到门口。
可等我把手放到门把手上准备拧开时，一阵突如其来的胆怯让我不敢出去。
下一刻，瓦伦媞娜把我丢了出去，再砰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恰好爸爸这个时候回来，他一边换鞋一边笑着喊道：“嘿，亲爱的，快来看你小女儿穿了什么。”
妈妈闻声赶来，见状，说道：“甜美的惊喜！”
我……我只想回卧室。我敲敲门，但是门里传来姐姐的声音：不许退缩，我忙了那么久呢！
我只好面对爸妈，说道：“嗯……那个，爸妈，星期三就是性别交换日了，我试试衣服合身不。”
“合身，特别合身。”爸爸说道。
妈妈没有评价，但是眼睛里却闪着泪光。
（ps:向你丢出小裙裙，小裙裙上有一串数字6718635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