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后的第二天,爸妈和阿萨都上班去了,瓦伦媞娜还要上课,她放假比我晚一周左右,所以我一个人在家。
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您哪位?”我问道。
“是我,基利曼。还记得我吗,艾达?”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当然记得,基利曼医生。”
“现在你应该放假了吧?这周四能来汉堡一趟吗?我们在汉堡这边的实验室设备齐全,可以为你做进一步的检测,说不定就能发现你至今没有觉醒异能的原因。”
“好。那我周四来找你。”
基利曼随后告诉我他的地址。
我溜进阿萨的卧室,打开电脑,查询了一下去汉堡的车票,发现不算便宜。科尔德罗市(这是一个作者虚构的城市)离汉堡有一百公里,坐动车过去大约要花四十马克。
贫穷使我无所畏惧。
我给刚才的那个号码发短信道:你得给我报销车费,不然我不来了。
片刻后,对方回复了一个“好”。嘿嘿,车费白嫖到手。
周四,上午七点左右,闹钟准时响起,我从被窝里爬起来,发现窗外已经开始飘起小雪。我打开窗户,冻人的风立马灌进屋子里,吹得瓦伦媞娜嘟哝了一句“把窗子关上”。
“姐,再不起床你马上要迟到了。”我说道。
“我再睡会儿。”瓦伦媞娜说完把被子盖过鼻梁。
洗漱完,我打开衣柜,伸手去拿羽绒服,但当我的手摸到羽绒服的衣架后,我忽然改主意了。我拿出那件爸妈新买给我的长大衣,在身上比划一下后,发现这件长大衣是女款的。
就穿女款的吧。我心想,反正汉堡那边也没有熟人。就算被看见了,就假装不认识好了。
这样想着,我从衣柜底部的盒子里取出几条裤袜,问道:“瓦伦媞娜,今天这个天气穿什么厚度的袜子好呀。”
“我之前都穿的60D的。”瓦伦媞娜迷迷糊糊地说道。
“那太薄了吧,不冷吗?”
“冷啊,但是这么穿我就是学校里腿型最好的妞。”姐姐说道。
她忽然精神抖擞,坐起来道:“你今天要穿女装?”
“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嘛,我今天要去汉堡。”我说道。
“但你也没说你要女装啊。”姐姐换上睡衣,穿上拖鞋来到我身边。
“你想要暖和,还是秀一下你的腿型呀?”瓦伦媞娜问道。
“姐,你看看窗外,这个天再臭美会冻死人的。”我无语道。
“那你试试400D的吧。”瓦伦媞娜给我挑出一卷烟灰色的裤袜说道。
“我外面要穿大衣的情况下,里面要不要穿裙子呢?”我问道。
“穿啊。为什么这么问?”瓦伦媞娜不解地问道。
“因为穿裙子比较麻烦。”我说道。
“这有什么麻烦的?倒是你不穿,麻烦才多!等你到了一个暖和的地方,你甚至不敢脱下外套,因为你里面的穿着不得体!”
“噢~我明白了。”我从善如流,穿上裤袜后又穿上那条略高于膝盖的灰色裙子。
我比较怕冷,所以身上除了保暖衣外还穿了一件毛衣,这样我穿上长大衣后便感到满满的温暖。而厚实裤袜还给我一种包裹着我的安全感。
瓦伦媞娜由于要迟到了,她只是帮我打理了一下头发就冲到盥洗室洗漱。她一边跑还一边喊:“妈,给艾达化一下妆,我没时间了。”
“咦,今天怎么想起穿女装呢?”妈妈惊讶道。
“我想着今天要去汉堡,应该不会遇见什么熟人,所以穿这一套给自己脱脱敏。”我说道。
“提前习惯一下也好。”妈妈说道。
她让我坐到梳妆镜前,站到我身后,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问道:“艾达,告诉我你的想法。”
“想法?我没什么想法,妈妈。”
“那怎么行?那我给你几个选项吧,你想浓妆还是淡妆?风格成熟一点,还是青春一点?”妈妈在给我化妆上面的热情比瓦伦媞娜还可怕。
“简简单单就好。”我听不懂妈妈给的选择,而且我还从来没有和妈妈这样互动过,虽然她是我的妈妈,但我还是觉得脸颊发烫。
妈妈一边笑我脸皮薄,一边开始给我化妆。妈妈的化妆手法很精致,等她化完后,镜子里的我看起来就像一个瓷娃娃一样。
“妈,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惊讶道。
“熟能生巧罢了。”妈妈淡淡地谦虚道。
“太凡尔赛了!”我说道。
这时,爸爸也已经起床,他穿好衣服,走过来亲了妈妈一下,然后伸手想来捏我的脸,被我躲开。
“吔,还不要我掐是吧。”爸爸一击不成再次出手。
“你把人家的妆搞花了。”妈妈把爸爸的手打开了。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那我不捏你了,艾达,亲爸爸一下总行吧。”
我瘪瘪嘴,但最后还是亲了一下爸爸。
“我都六年级了,又不是小孩子,还要我亲你。”我抱怨道。
“你长再大在我眼里都是小孩子。”爸爸笑着走出卧室。
我和瓦伦媞娜一起出门坐上公交车,但我比她先下车。
我进入火车站,等动车抵达的这段时间里,有两位警察来检查我的项圈。我听说有的警察会借检查项圈这个理由对异能者女子揩油啥的,好在这两位警察都是彬彬有礼的人,检查完后还祝我今天过得愉快。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的年龄让他们提不起兴趣?
寒风不停带走我的体温,我逐渐感觉到冷。在我的脚指头冻僵之前,动车来了。
车上很暖和,甚至可以说炎热,我坐下不过五分钟就不得不脱下外衣。我开始庆幸自己听了瓦伦媞娜的话乖乖穿上了裙子,不然就只好把大衣捂在身上。
基利曼的研究所设在汉堡大学里,因此我下火车后还坐了一程公交车才抵达汉堡大学。
进入大学后,我看着不远处的尖顶建筑和半球形穹顶,觉得这些教学楼可真漂亮。以后我要是能在这里来上学就好了。
这么想着,我开始打量那些路过的青年男女,希望可以发现一个戴项圈的人。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并没有这样的存在。而我能进入大学里面全凭门卫用对讲机和基利曼沟通了一下。
看来有些东西出生时没有就注定了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
我失落地来到异能研究所,找到基利曼。
“你看上去很适应女孩的生活。”基利曼说道。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淡淡地说道,“今天要我做什么,抽血吗?”
“我们之前已经抽过了没必要抽第二次。”基利曼说道,“我们用你的血液对你的基因进行了检测,还检查了你是否表达有x因子。有趣的是,你的细胞不仅拥有使用异能所必需的基因,而且x因子的表达水平还很高。换句话说,你的异能天赋应该很强烈才对,但事实却是你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能。”
“基利曼医生,我听不懂。什么叫x因子呀?”我问道。
“x因子指的是和异能相关的蛋白质家族。它们的表达水平直接决定了一个异能者的能力强弱。”基利曼说道。
“所以说,你刚才那么大一段话的意思是,我的异能其实早就觉醒了?”我诧异道。
“以我们现有的理论来说确实是这样。但是,你这样的例外证明了现阶段的理论还需要改进。关于异能我们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释明白,比如异能的多样性如何解释,异能在某种程度上表现出唯心现象的机制是什么,我们人类都还没弄明白。如果我们能够解释你这样的例外情况,那么人类对异能的了解能更上一层楼。”
“有没有其他和我的情况类似的异能者呢?”我问道。
“至少在德国你是唯一的。我听说法国有几个和你类似的异能者,不过他们每一个的情况都不一样。你也是独一无二的。异能的多样性让我们的研究陷入了困境。至于英国佬我就不清楚了,他们和美国佬一伙的,不怎么和咱们交流这方面的学术。”基利曼说道。
这么说我还是稀有动物,基利曼应该不会轻易把我骗上解剖桌。这让我松了口气。不过我并不怕基利曼,否则我也不会签那份协议。这位学者展示出来的素质和气度让我觉得他不是那么野蛮的人。
“我们今天做一次异能诱导,看看能不能把你体内潜藏的异能诱导出来。”基利曼说道。
“异能诱导?”我疑惑道。这帮学者看来又搞出了一些新东西。
“通过一些物理和化学手段的刺激,激发异能者的潜能。这个是用来强化异能者能力的手段。你的血液生化暗示你的异能处于活跃状态,所以我们准备看看异能诱导在你身上是什么效果。”基利曼说道。
说完,他站起身,带我离开办公室,穿过一条长走廊,再刷卡开启一扇双开大门后,来到实验区域。
他先向他的同事们介绍了一下我。他的同事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了我的情况,并且已经准备好了仪器。
我看到有护士模样的人正在准备注射器,这让我感到一阵害怕。
“你们会给我注射奇怪的药品吗?”我问道。
“那是x化合物。”基利曼说道,“如果使用得当的话,它会激发你的潜能。”
“那如果错误使用呢?”
“【一段被屏蔽掉的有关药物的描述】。”基利曼耐心解释道。
“也就是说,它可以用作【屏蔽字符】?”我问道。
“是的,但是在可控的环境下,极其微量的给药时,它会产生我们想要的作用,而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计。”基利曼说道,“怎么,想退出了吗?”
“没有。”我说道。
“那就准备进去吧。”基利曼说道。
片刻后,我换上手术衣,躺在牙科椅上,一位护士将针头留在我的手背上后,冲着隔壁坐在电脑面前的医生点点头。
一个半球壳从天花板垂下,把我的上半身笼罩进去。
片刻后,它亮了起来,我发现它是一块曲面屏幕,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些虚无缥缈如梦如幻的图案。当我把目光聚焦在那些图案上时,我忽然感到一阵无法克服的眩晕,与此同时,一片白光将我周身包围,刺得我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