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开放与包容也会有它让人不适应的地方。
昨晚的迎新晚会上一定有人暗中欣赏着我的一举一动,然后觉得我让他(也许是她?)怦然心动,于是就有了今早这份爱的早餐和匿名情书。
可我昨晚也没做什么吸引人眼球的事情啊?还是说这是小学同学施展的恶作剧?
我没办法确定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写情书的家伙一定在暗中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皱着眉头,抬起头看向黑板作思考状,同时用余光查看周围同学的反应。但是我并没有细致入微的洞察力,因此也就没办法看出是哪一位同学写的情书。
不过,贸贸然收下这份点心绝对会让对方觉得我接受了他,所以,我拿起点心盒准备把它丢掉,可最后又觉得太浪费,也太伤别人的心了,所以干脆借花献佛,拆开盒子,从前到后每个同学发一块小点心。
同时还和他们说:“好奇怪,有人把点心放在我的桌子上。等了好久也没人来取,所以大家一起分了吃吧。”
当然,我和同学们都不太熟,因此少不了互相自我介绍通报姓名,一圈下来倒是认识了不少人,收割一波好感。
只是酸奶的话怎么办呢?干脆送给克鲁格喝好了。
至于那封情书……我直接扔进垃圾桶里,这没什么好说的。
这样的处理,那个同学也许会明白我的意思吧?我还没准备好和某人开启一段亲密关系呢。
处理完这件小小的插曲,老师已经走到讲台上打开电脑和课件准备上课了。我还想趁着上课之前预习一下呢,看来得更认真地听课才行了。
虽然旺果女士说中学的课和小学的课情况大有不同,但上完两节数学课后,我觉得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这些知识并非属于高智商人才才能看明白的东西,因此我的四习学习方法仍旧没有失效——预习,学习,复习,练习就可以掌握所有的知识。
数学后是生物学,我要换教室,克鲁格下一堂课则是经济学,我和她顺路走了一会儿便分道扬镳。
这第一堂生物课老师讲了一些衔接性的知识,大部分都在小学的常识课里学过,因此十分轻松惬意。
生物课上完,上午的课程就结束了。
我甚至都不需要笔记本,可以直接用电子笔在课桌上写笔记然后保存起来,想复习的时候随便找一张课桌登录我的账号就行了。
下午是两节体育课,我换上球衣和短裤,穿上小腿袜和球鞋来到足球场,然后发现这位足球老师我居然和他脸熟!
这世界也太小了。他在小学生足球比赛里当过裁判,而且和我的小学体育老师挺熟的。
好在他不认识我,因此我也不必向他解释我为什么会更换形象。
他自我介绍说他叫拉曼,曾经在德甲某个队里当过替补,然后说他争取今天把报名足球的十九位同学的名字都记下来。
他先带着我们热身,之后便让我们试试颠足球和运球过障碍。这可是小学的考试科目,我自然不在话下轻松搞定。
很快他就把咱们按水平分成了三个小组,分别是精通组,有点基础组和纯粹萌新组。
精通组有六位同学,我位列其中。
有点基础组有四位同学,他们会一点点足球,但是不多。
纯粹萌新组则有足足九位同学,调剂来的那三位女生自然在里面。
拉曼对这三个组的要求各不相同。对于精通组他自然要求我们不能松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另外两个组则是想认真学足球的他就教,觉得困难只是想划水拿学分的他也不为难,在不影响其他人的情况下做好热身运动,跑跑步,做做拉伸就放他们自由活动。
“你叫艾达是吧?我怎么不记得哪个小学有这么厉害的女将呢?”拉曼第一个记住了我的名字,因为我一次性颠了五十次足球,运球过障碍也难不倒我。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于是我选择撒谎:“老师,我这个暑假才学会踢足球的。我的同学教我的,他在本格明德中学念书。”
“哦~”拉曼点点头,把目光投向其他同学。
他让大家先颠球,精通组也要颠,巩固基础,然后是长距离运球,等大家出了一身汗后,他已经搞明白了哪些人喜欢足球哪些人是划水摸鱼的,他把十四位同学分成两个组在四分之一球场上踢对抗赛。剩下的同学则放他们自由活动。
拉曼看人的眼光很准,两队人马水平差不多,竞争十分激烈。
我以为我很厉害,毕竟之前的拳击练习让我的身体素质又回升了许多。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我的弱点十分明显,就是体重太轻了,抢球的时候根本顶不过对手。性别纠正手术让我掉了很多秤,现在都没有长回去,估计以后也难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和人抢球时被某人直接挤摔倒了。好在草坪很柔软,他也没踩到我,因此我倒没有受伤,拉着他伸出的援手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泥继续比赛。
体育课结束时,拉曼评价今天的比赛道:“足球毕竟是个肢体碰撞比较激烈的运动,赛场上就得猛冲猛打,但赛场外咱们还是得讲点绅士风度,不是吗?”
说着他看向队伍里的某人,说道:“艾伯特,你把艾达带倒了,你多少得请艾达喝瓶水吧?”
“我会的,老师。”那位男孩昂首说道。
就挺怪的。明明是我自己身体不如别人对抗输了,但到头来居然还要对方赔礼。这就是女性的便利吗?
“好,解散。”拉曼说道。
大家正准备散去,拉曼把大家叫住,说道:“以后我说解散大家必须把手举过胸口拍掌一下,可以和身边的人击掌,也可以自己拍掌,明白吗?重新来一遍,解散!”
这次有人欢呼着击掌。
“艾达,别走,请你喝水。”艾伯特对我说完,一路小跑到足球场边的小卖部里买了两瓶盐汽水,并且给我一瓶。
“抱歉,刚刚把你撞倒了。”
“没事儿,你不必在意。我踏进球场就意味着我准备好了出现这些事情。”我也没矫情,打开盖子就喝下一大口。
有人起哄让艾伯特也请他们喝水,艾伯特说道:“好啊,你们要是也被我撞倒了我就请客。”
虽然足球班已经解散了,但还没有下课。我来到足球场旁边的体育馆,找到瑜伽馆,想看看克鲁格。
她不能忍受自己穿裤袜却报名瑜伽,就很神奇。
等她下课后,我问了她这个问题但没想到踩到了她的痛点,她说道:“你别管就是了。”
于是我继续问道:“瑜伽的很多动作你不觉得羞耻吗?”
“是很羞耻啊。但是可以看到那么多小姑娘一起做同样的羞耻姿势,这点小苦头……你套我话是吧?”
“你自己说漏嘴啦可不能怪我!”我撒腿就跑,克鲁格在后面追。
我没想到她身体素质居然还不错,而我刚刚剧烈运动过现在体力不支便没跑赢她。
不过追上了她也没做什么,就是单纯的享受你跑我追这个过程而已。
回宿舍的路上,克鲁格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问我道:“联合政府对咱们做了这种事情,你总不可能乖乖地让他们如愿以偿吧?结婚生孩子?”
这些问题我还思考过,于是我说道:“我不知道。”
“我反正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
打开宿舍门,我脱下身上的衣服丢进洗衣篮里,裹上浴巾准备进浴室洗个澡,结果发现克鲁格背上书包准备出门。
“你要去哪里?”我问道。
“我的事你少问。”
“我总得知道你的去向吧?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我翻墙去校外买些东西。如果查寝前我没回来你帮我应付一下。”说完克鲁格就关上了门。
好家伙,居然翻墙出校?就不怕被抓吗?
洗完澡,我换好衣服回到教室里。班上同学不多,这个时候他们大多数都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把今天所学的内容整理复习了一遍,又做了几道课后练习后便出门踢球去了。
星期三,我的第一堂历史课,没想到我提前十分钟到教室里居然都坐满了——课程容量只有一百二十人,而这间大教室可以容纳一百五十人,可我居然没有位置坐!
一定有没有课的同学来蹭课了!
十分钟后,当那位地中海秃头的老师开着电动轮椅进入教室时,原本闹哄哄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
这位老师看上去不到四十岁,他自我介绍说他叫菲利普斯,是法国人,但是爱上了一位德国女性,所以为了和爱人团聚,他来到诺邓海姆中学教书。他参加过抵抗第二次异世界恶魔大规模入侵的战斗并且在战斗中负伤。
怪不得他的课居然被选满了!他居然是那次战争的老兵!光是听他讲异世界恶魔的故事都值得选他的课。
反正没有位置,我干脆就坐在过道的第一级阶梯上,离老师的距离比坐第一排的同学还近。
菲利普斯饶有兴趣地打量我几眼。我估计是坐在如此靠前的地上在他眼里算是某种值得赞许的积极行为。
那些没找到座位的同学们也有样学样找地方席地而坐。
“我需要一位小同学来当我的助教,因为我确实行动不便。”菲利普斯说道,“有志愿者吗?”
我举手的同时转身一瞧,哇,几乎所有的人都举手了。
可我转过头时却发现菲利普斯正看着我,说道:“就你了,小同学。能自我介绍一下吗?”
“老师您好,我叫艾达。”
“好的,艾达,上来吧,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同学们也不会笑话你。放轻松就好。”
经历了最开始的拘束后,我发现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挪一挪小黑板,擦掉不要的部分,调整课件之类的健全人可以轻松做到但是残疾人就不那么方便做到的事情,因此人也放松了下来。
菲利普斯从人类的起源,原始人以及古代文明的神话传说讲起,我站在讲台附近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效果堪比一对一教学。
结束后,我收拾好菲利普斯带来的电脑和一些零碎的东西,提在手里,在同学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里跟随菲利普斯回他的办公室。
菲利普斯的办公室门口靠着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菲利普斯好像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家伙,因为他发现此人时脸上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此人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周身还有一股酒精的气味,眼神里没有一丝光芒,浑身上下只有脚上那双沙漠军靴还算整洁。
“卢卡斯。你又来我这里干嘛?”菲利普斯说道。
“你得借我些钱。”说着,鸭舌帽男用食指和中指按住自己的眉间,就好像他在忍受剧烈头疼。
“怎么?又没钱买醉了?”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你借不借吧。”卢卡斯说道。
“你上次也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