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尔兰试了几次都没抓出里面的那只小鲨鱼布偶,卡尔一把将他推开,但是他试了几次也没能成功。
“这个夹子有问题。”卡尔说道,“每次到顶上它会甩一下,本来夹的力量就小,还甩一下,这娃娃能不丢吗。”
“那你还嘲讽我那么起劲,你自己不也没办法?”尤尔兰说道。
“谁说我没办法?咱俩配合一下。”卡尔说着,让尤尔兰继续夹娃娃,他则四下张望一番,趁工作人员不注意,而尤尔兰恰好刚刚把布偶夹起来的时候,从侧面猛得抬了一下夹娃娃机。
夹子被这一下惊动,一下子把布偶甩进了出货口。
卡尔和尤尔兰一起出手抓住了那个鲨鱼布偶,赛芬欢欣雀跃地走上前,但是他们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尤尔兰松手说道:“咱们再来一次。”
卡尔说道:“好。”然后他笑着把鲨鱼布偶递给我。
尤尔兰倒没什么,但是赛芬就有点委屈了,我都替她感到委屈。
我很想给卡尔做一个鬼脸,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把我当女朋友了,但是赛芬和尤尔兰在身边不好开口,只能把鲨鱼布偶捧在手心。
“要不这个给你吧。”我说道,“我其实都无所谓的。”
“卡尔给你的,我怎么能要呢。”赛芬拒绝了我的提议,然后指着橱窗里的另一个鲨鱼布偶说道:“我要这个。”
“没问题。”尤尔兰答应道。
卡尔和尤尔兰先配合把那只鲨鱼从角落里夹到合适的地方。但一开始他们的尝试不是很顺利,本来鲨鱼布偶差一点就要落进出货口了,但是卡尔没有把握好时机导致布偶反而被甩的离出货口更远了。
他们又买了一些币,这才把布偶夹出来。
赛芬从尤尔兰手里接过布偶,一边很有仪式感地说道:“谢谢!”一边和尤尔兰抱了抱以示庆祝。
卡尔看了一眼我,朝尤尔兰和赛芬扬扬下巴,意思是“看看赛芬再看看你,你注意到差距了没”,我“哼”了一声,眼睛斜视向相反的方向。
忽然间,我坏笑着看向卡尔,他见状连忙后退一步,而我刚一抬腿他就连忙向后闪身,不过我只是吓他一下而已,并没有真的想学赛芬那样抱住他,还蹭蹭脸啥的。
但是考虑到卡尔已经应激了,为了火上浇油我便做个鬼脸嘲讽他。
卡尔对我怒目而视,我感觉他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不过,我其实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是装出来的。
这时,尤尔兰和赛芬已经分开来,赛芬看着我俩,问道:“你们……在吵架吗?”
“这一看就知道没有吵架。他俩关系好着呢。”尤尔兰说道,“跟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似的。”
尤尔兰的比喻很是新奇,赛芬捂嘴笑了起来,她随后传染了我,而我旋即又传染了卡尔,最后我们四个人都笑了起来。
但最后我和卡尔谁都没有对赛芬解释我俩其实没有谈恋爱——至于尤尔兰么,我们已经和他说过许多次这个问题了,想必他应该是理解我们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本来我们三人一起挺自在的,赛芬加入后大家反而变得小心翼翼的有点放不开。
抓完娃娃,赛芬说道:“咱们要不一起逛逛商场,待会儿再吃个晚饭,怎么样?”
我和卡尔本来是来偷窥尤尔兰和赛芬的,现在电影看完了,卡尔就待不住了,和赛芬一起逛街啥的显然是在折磨他,他和我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说道:“我和艾达就不打扰你俩了,一会儿咱们就各走各的吧。”
我本来以为卡尔会以十分强硬或者说僵硬的态度无情拒绝赛芬,但他这番话让我觉得这两年他也是有长进的。
“啊,我懂,你们过你们的二人世界,我们过我们的,对吧?”赛芬说着抱住尤尔兰的肩膀。
卡尔不置可否,我也懒得说什么。
我们一起顺着天井往楼下走去。
天井的底部,一圈挂着金色流苏的还不到我的小腿高的栅栏中央放着一架钢琴,尤尔兰说那是一架斯坦威,不过我不清楚斯坦威是什么东西,应该是钢琴的牌子吧。
赛芬夸了一句尤尔兰好眼力,然后越过围栅栏,踏上红地毯,最后她理了理背后的裙摆,坐在钢琴面前,弹了一首曲调熟悉却叫不出来名字的曲子。
“走啦。”这时,卡尔拽拽我胳膊说道,“再留在这里就要陪他们吃晚饭了。”
我们和尤尔兰告别,走出商场。
走了一会儿,我开始感觉到口渴。
都怪刚才的热牛奶巧克力,太浓稠,稠到可以在勺子上堆起来。
“你要喝水吗?”我问道,“要的话我一起给你买了。”
“用不着。”卡尔说道。
我从附近的商店买来水,一边拧盖子一边问道:“咱们接下来干嘛呢?你有什么计划没?”
“能有什么计划,我来看电影都是临时起意的。”卡尔说道。
“那咱们一会儿——”我使劲扭了下瓶盖,结果因为手上打滑没能拧开。
我又尝试了几次,直到卡尔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走瓶子轻松拧开。
我瞪大双眼,只觉得自尊碎了一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诧异地问道。
卡尔一边喝了一口一边瞟了我一眼,然后放下瓶子,说道:“我怎么了?”
“你觉得我不行。”我说道,“你觉得我是个姑娘家所以双臂虚弱需要你来当瓶盖拯救者。你可别忘了我之前和你一样。”
卡尔笑了,他使劲把瓶盖拧紧,递给我。
我……我还是拧不开。
“真不真知道你是装的还是真拧不开。我都已经拧开过第一次了,你现在拧应该没什么难度才是。”卡尔嘲讽道,“还是说,你从赛芬那里学到了一些小技巧?”
我没理卡尔,把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心想要是手上的汗少一点应该就不会那么滑。我再试了一次,仍旧没打开。
“手上有汗太滑了而已。”我说道。
我不由得回忆了一下上一次没打开瓶盖是什么时候——好吧我其实记不清了。我一般不买商店里或者自动售货机里的瓶装水,理由也很简单,省钱。
我意识到凭我自己的力量可能真的拿这个瓶盖没办法了,或许可以拿牙齿咬开,但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怪羞耻的,于是我只好面无表情地把水瓶递向卡尔。
卡尔“嗬”得怪笑一声,帮我拧开瓶盖。
晚上,安玻发来信息问我和森萨伊谈的怎么样了。
我只能告诉她卢卡斯把森萨伊藏起来了,咱们找不到她。
“你们不能直接派人把异能精神病抓起来。这样只会坏事。”我告诉安玻。
安玻认可我的想法,她告诉我她会让基利曼先把注意力放在其他项目上,反正最近有很多项目都有了进展。
基利曼作为研究异能应用领域的科学家,对很多项目,特别是可以把这些技术转化成军队的战斗力的项目十分上心,在研究中心消化完这些进展前,他应该都腾不出精力来关注森萨伊的事情。
翌日,我坐车抵达异能研究中心,今天要做的实验比较枯燥,研究员们让我对着一架十分高级的显微镜释放力量。
我没办法一边释放能力一边玩贪吃蛇,所以只好和研究员们聊天。他们也乐意当我的老师给我讲异能相关的知识。
这些不用考试的知识我吸收的很快,可以说是过耳不忘。
不过,当一个话题聊到尽头,下一个话题还没有开始时,我还是会对手里的老旧手机产生一丝厌恶。
我要是能有一部智能机就好了。
“我们想找到你的异能在分子层面的作用机制。”一个研究员告诉我。
为了排除我的异能对机器造成的影响,我们还做了一组对照实验,研究员用机器观察了一些已知结构的分子,想看看会不会产生意料之外的影响。
研究员们的动作很快,而且他们好像早就构建了许多理论模型,只需要我的能力验证就行了。
下午,当安玻出现在实验室里时,她告诉我他们已经弄清楚了我的异能作用机制。
“你们的动作也太快了吧?”我惊讶道,“我以为科学研究会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
“算上之前那么多没有进展的日子,科学研究确实是很漫长的。”安玻说道。
她告诉我,我的能力可以使x因子的构象发生可逆性改变,这种改变导致x因子出现两种情况:既没办法从x场汲取能量,也没办法传导从x场汲取的能量。
我这才晓得,原来x因子内部还能从功能上分成两族,一族负责吸收场能,一族负责传导能量。
而这两族x因子同时产生变化就会导致一个后果——就算有部分x因子是正常的,另一部分是不正常的,异能者的能力也会受到极大的削弱。
这和项圈不一样,项圈只能让异能者的能力变成不戴项圈的万分之一到千分之一。但我的能力对异能的抑制得用科学计数法表示。
安玻给我展示了一条曲线图,她说这是被我的能力压制后,x因子对x场能的转化和传导效率随时间变化的图。
这条曲线一开始几乎是匍匐在x轴上的,只是在最后突然拔高,它上升的曲率比指数还厉害的多。
“以现在的理论模型,如果把异能者的能力压制到亿分之一看做异能者彻底丧失能力,你大概可以使异能者的力量失去十分钟左右。不过考虑到你可以一直叠加这个状态,你可以大大延长这个时间。这种构象改变不稳定,x因子最终会自动回归到正常形态。”
“你的能力还能影响异世界恶魔体内的x因子。但是我们还不清楚人类体内的x因子和异世界恶魔的肉体体内的x因子在这方面有什么统一性。如果可以找到这点统一性……”安玻说道,“光这一点都有得基利曼忙了。如果战场上异世界恶魔没办法使用异能,那么它们和原始人没什么区别,我们可以轻易消灭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