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星期二的早晨，我把从邻居家借来的生物和化学书取出来摆桌面上准备预习。
我还记得我刚刚入学时，宿舍桌子抽屉里的那封学姐留下的信件。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的成绩再好也没有什么作用。不过这反而更加激发了我的学习兴趣：所有知识都是为我自己学的，为了应付以后可能的挑战学的，而不是为了考试而学的。
这个想法在老师那里看来可能是有害的，他们觉得我的成绩应该可以从A或者A-提高到A+，为此，我的英语老师还找我谈过话。
但是我觉得没有什么必要。毕竟，为了提高这么一点点成绩，我需要花费大把的时间。
我可以把这些时间用到学习新知识上，或者陪朋友们玩，甚至踢踢球啥的。只要我感到快乐，我就没有浪费时间。
我翻开生物书，把它像一本绘画册一样翻看了一遍，这时，我的电话响了。
是菲利普斯老师打来的。
“艾达，早上好。在干嘛呢？”
“早上好，老师。我在看书。有什么事吗？”
“你之前不是收容了一位异能精神病嘛。你觉得这位病人习惯自己被收容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师。”
菲利普斯在电话那边思考片刻后，说道：“艾达，要不咱们去异能研究中心看看。如果他们做的很好，我就把卢卡斯叫来参观参观，这样也就能劝说他把森萨伊送来了。”
“老师你说个时间吧。反正是假期，我时间多的很。”
“那就今天下午吧。”
“好的老师。”
下午，我和菲利普斯老师进入异能研究中心，一位研究员将我们带到阵镇压室外。镇压室已经面目全非，智能机枪炮台已经被拆掉了，几面墙壁将镇压室分割成卧室，卫生间，浴室。卧室同时还承担了客厅的职责，里面摆上了书桌书架，电脑电视。
“挺温馨的。”菲利普斯看着屋子里那位安详地翻看书籍的老人说道。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但是最后碍于他不是异能者，没开口。
由于我的身高和菲利普斯老师坐着的身高差不多，他感觉到了我的动作。
“想说什么就说吧。”菲利普斯老师说道，“请你来不就是提供另外的角度嘛。一个人的视角总有不全面的时候。”
我考虑了一会儿措辞，指着镇压室的玻璃幕墙说道：“老师，住在里面的人没有任何隐私。你觉得卢卡斯会容忍这种情况吗？”
菲利普斯叹了口气：“你说的对。”
菲利普斯想找安玻谈谈这个问题，但是安玻这些天在猪圈里做研究，于是菲利普斯找到一位研究员，让她指明在场的研究员里哪一位是值班领导。
这位研究员给我们指明方向，但又给我们指了旁边一个人，说虽然事情都是值班领导在做主，但是值班领导都听那位日内瓦来的物理学家的。
反正这两个人在一起，我们便一同见了。
“菲利普斯老师，你好你好。”值班领导和菲利普斯握手后，说道，“我看老师在玻璃幕墙面前站了许久，还和艾达同学交流了一番，不知道老师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呢？”
菲利普斯老师说道：“你们做得很好。只是有个问题，如果我们请媒体来报道异能精神病人的收容生活，直接把浴室和卫生间展示在他们面前会不会不雅观。”
“这个简单。到时候把浴室和卫生间的那一部分玻璃幕墙调成不透明就好了。”值班领导说道。
菲利普斯不甚满意地点点头。
值班领导随即把他介绍给那位物理学家：“菲利普斯老师，这位是马提欧博士，他将协助我们研究‘老教师’身上的奇怪能力。马提欧，这位是菲利普斯老师，他在诺邓海姆中学任教。”
没有人关心老教师的真正名字是什么，于是乎这位病人就有了这么一个代号。我怀疑这个代号是研究员们受到了我的影响，因此我只能在心里对老教师摸摸说声抱歉。
这位名叫马提欧的科学家很瘦，但他凹陷的双眼很敏锐，让我印象深刻。他俯下身和菲利普斯握握手。他虽然是瑞士人，但他说德语，因此我们之间没有交流障碍。
“很高兴认识你，菲利普斯老师。我还以为阿尔瓦雷斯总理下课后就没有关心异能和异能精神病的人了呢。”
咦？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他随后将手伸向我，这就让我很惊讶了。我和他握了握，自我介绍说我叫艾达。马提欧说他从安玻那里听说过我。
马提欧给我们大致讲了一下现在的研究方向和进度：他仍旧认为老教师的异能有催眠效果。因为不这么假设的话，那老教师的能力可就离谱了：在小范围内利用x场能把环境塑造成他想要的情形。
而这个能力包含很多离谱的东西：如果老教师设想的场景里有现实场景里没有的元素，那么他的能力很有可能会把一种元素转化成另一种元素，人类想要做到这个只能通过核反应。甚至凭空把能量变成物质，能力消失后这些物质又变成了能量，人类目前根本做不到这事。
但是，实验室之前进行的实验并没有检测到离谱的能量转化速率，也没有检测到核反应释放的粒子。所以，要么老教师的能力是一种催眠，要么就是x场带来了一种全新的，可以不通过核反应就产生新的元素的基本力。
而后面一种猜测实在是太疯狂了，一看就知道不对。
马提欧说道：
“按照位面假说，异世界恶魔能到我们的宇宙并且稳定存在就意味着我们和它们的宇宙的规则是完美兼容的。当然，也有可能我们的宇宙和异世界恶魔的宇宙是一个更大尺度下的宇宙的分支，因此虽然有法则不同，但是在大宇宙的尺度下仍旧是完美自洽的。
如果假设它们和我们在同一个宇宙，只是居住在遥远的星系，那里的星系可能因为某种情况，可能是地核反应，也有可能是恒星的核聚变产生了x场。也有可能x场是它们自己制造的输电网络。所以新的物理法则实在是太……太离谱了。”
马提欧的话对我来说就像在听神话故事一样。
马提欧继续说道：“从能量转换的角度来讲，x场提供的能量大于等于化学能，但是远小于核能。因此构建幻境的猜想也不对。我的想法是，老教师的能力类似于全息游戏，但他所创造的游戏世界可以真的伤害到人。”
这个解释很让人信服，我不禁感叹这个马提欧不是泛泛之辈。马提欧还告诉我们，为了搞清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他正在和一些计算机方面的专家交流。
当然，老教师作为世界上第一个收容的异能精神病人，科学家们感兴趣的不仅仅是他的奇怪能力，他们还想知道如何缓解异能精神病的症状，以及如何压制异能精神病的力量。
不过这方面的事情涉及物理少，涉及生物多，马提欧就不太懂了。
值班领导告诉我们说，老教师体内的x因子异常活跃，而且他们还发现了一些以前没见过的x因子，同时，老教师的神经系统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最离谱的是，老教师的基因里并没有x因子的编码，这意味着他体内的x因子并非通过中心法则转录而来。
“换句话说，比起人类，他体内的生物化学反应更接近异世界恶魔。”值班领导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