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来到他面前冲他挥挥手。
“你好。我没见过你，所以就算那些孩子中的某人认识你，我也不能让你领走他或者她。”大孩子说道。
“我不是来领孩子的。我来面试工作。经理让我找你聊聊。”
“啊！终于来帮手了！”大孩子说道，“你们两个都是吗？”
“我不是，就她是。”克鲁格指着我说道。
“你为什么不来呢？”大孩子面对克鲁格说道。
克鲁格被这句为什么问懵了，“不来就不来呗，哪里有为什么？”
“唉，好可惜。”大孩子说道，“不过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叫科哈纳。”
“我叫艾达。”我伸手与科哈纳握了握。
“噢！你看着还蛮小的！你多少岁呀？”科哈纳问道。
“我马上十六岁了。”我说道。
“嘘！”科哈纳瞪大双眼，把一个食指竖在嘴唇前做噤声的手势，另一根食指指着经理的方向压低声音说道，“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你现在还没满十六岁！不然他会以这个为借口减你的工资。”
科哈纳似乎很享受角色扮演，这点小事被他演的就像是特工在接头一样。
“我知道啦。”我也压低声音说道。
科哈纳告诉我这份工作虽然是斯皮佛餐厅在提供，但实际上却承担起照顾所有来百货大楼逛街的家长们寄存小孩的职能。为此，百货大楼将会在我入职的时候为我提供一份保险作为补助。
“所以你准备工作多久？”科哈纳问道。
“差不多两个月吧。”我说道。
“噢！暑假工！”科哈纳说道，“这意味着未来两个月会我会有几个帮手！”
“会有很多人选择来这里暑假兼职吗？”克鲁格问道。
“当然！”科哈纳说道，“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入我的法眼！”
我发觉他有点像戏剧演员，不过有可能长期和小孩子接触的人都是这样的。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呢？”我问道。
“你？你绝对没问题！你今天就能上班吗？”科哈纳问道，“就当是试用期了！”
考虑到再过一会儿就要下班了，这个试用期也不算长，我说道：“好吧。”
“那就去更衣室把工作服换上吧！我在这里等你。”
更衣室里贴着一张儿童接待员着装要求的海报。
仔细阅读海报内容后，我发现关于这份工作，要面对的第一个挑战不是工作内容本身，而是工作着装——我需要像科哈纳那样戴兽耳发箍，或者独角兽发箍，或者鹿角发箍，小马宝莉的发箍也可以，但我最好不要和科哈纳选重了，那样就没有多样性了。
这太幼稚了，不过考虑到是哄小孩子我就没那么害羞，选了对狼耳发箍戴上。
除了发箍之外我还要穿工作服——一件橙色的衬衫和一条短款的裙裤（这就省得我穿安全裤了）。
而最最最让我感觉压力山大的，就是白丝裤袜了。
灰色的裤袜我能接受，黑色的裤袜哪怕黑丝我也可以，就是白丝裤袜我总感觉穿上有点不对劲，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我在更衣室换上工作服，因为我知道能驾驭白丝裤袜的腿型很稀罕，所以我站在试衣镜面前左扭右扭，观察有没有不好看的线条。
我坐在椅子上，指尖从脚踝沿着小腿滑到膝盖，并没有发现不和谐的地方，不过这也有可能是我自我感觉良好，于是我穿好鞋子走出更衣室，回到儿童乐园。
“我总感觉怪怪的。”我说道，“可能我不太适合白丝。”
“怎么可能不适合！”克鲁格两眼放光说道，“快过来让我摸摸！”
“你走开！”我躲出去老远。
克鲁格瘪瘪嘴坐回椅子上。
科哈纳则在一边撑着下巴想了两秒钟，然后让我在这里守着，主要是不能让孩子们擅自离开儿童乐园的区域，他从几步路之遥的柜台上取来一顶橙色无顶鸭舌帽给我戴上，又把狼耳从帽子里探出来。
“好啦！感觉更有活力了！”科哈纳说道。
“话说，前辈，我们主要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呢？”我问道。
“我们最最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防止那些小淘气鬼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如果丢小孩的话咱们麻烦就大了！”科哈纳说道。
“嗯。”我点点头。
“但是，小孩子们不是我们的囚犯！我们可不能把他们关在儿童乐园里！那样会对他们的幼小心灵造成伤害！”科哈纳说道，“所以儿童乐园里有秋千，滑梯，城堡蹦床，托马斯小火车，沙滩。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陪伴！”
“陪伴？那么多孩子我们怎么陪的过来？”
“如果只有少数孩子的话，或者几个害羞孩子在儿童乐园的话，就需要我们参与进去让他们活跃起来！但如果孩子们多起来的话，他们就会自己结伴！”
“但他们也会孤立某人。”我指着蹲在沙滩上孤独堆沙子的异能者小孩说道。
“是这样的！”科哈纳说道，“这样的孩子也需要我们的陪伴！但是我这里缺人手，光是看住他们不让他们逃跑就已经分身乏术了！不过现在你来了！”
“我已经被他们吵得头皮发麻了。”克鲁格坐在一旁的座位上说道。
“这可是天籁之音！”科哈纳说道。
他随后转向我，说道：“如果有孩子想逃跑，你就拦住他。我去看看那个孤独的孩子。”
“嗯。”我说道。
这个工作很简单，我应该可以胜任。
科哈纳来到堆城堡的异能者小朋友身边，单膝跪地，问道：“你在堆什么呀？”
小异能者一开始没理他，但科哈纳在他身边待了几秒钟后，他开口说道：“不知道。”
“也许你在堆金字塔？”科哈纳说道。
小异能者不过就是在玩泥巴而已，他把湿沙子铲在一起，再用塑料小铲把土拍平。他可能很享受把乱七八糟的土压平的过程，结果他就做出了一个类似金字塔地基一样的基座。
“什么叫金字塔？”小异能者问道。
“就是这个。”科哈纳把手机上的金字塔图片展示给他看。
“我没有堆金字塔。”小异能者说道。
“也许你可以发明金字塔？”科哈纳说道。
小异能者没再理他。
科哈纳在小异能者身边又待了一会儿才离开。经过几个坐在软垫上玩手机的小朋友身边时他摇了摇头，对我说道：“网瘾少年。唉。”
“有手机玩的话他们会可爱的多。”克鲁格趴在桌子上说道。
“我宁愿累一点，也不喜欢他们这样玩手机！”科哈纳说道。
“所有小孩都可以进儿童乐园吗？”我问道，“这会不会让这里不堪重负？”
“理论上来说，只有买了儿童套餐的孩子才可以进入儿童乐园玩，我们也会帮他们的家长照顾小孩一阵子。”科哈纳说道，“不过实际操作上嘛，只要家长把孩子往我这里领我就接纳。如果我问每一个家长他们有没有买儿童套餐，就会让他们不舒服，这样他们下次就不会来了。而且你说的不堪重负的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哪里有那么多的孩子呀！”
“是这样的。”我说道。
“不过大部分家长都没有那么厚脸皮啦！”科哈纳说道，“他们要么来的时候就给自己的孩子点上儿童套餐，再垫一些钱以防孩子想吃零食喝饮料。要么就是离开的时候来我们这里吃一顿作为回报。”
“是我我就不操心这个。”克鲁格说道，“老板赚不赚钱和我没关系。”
“这样的想法很对！我们要平等的对待每一个孩子！不管他有没有买儿童套餐！”科哈纳说道。
这时，一个小女孩走过来对我们说要去厕所。
“这只有你带她去了。”科哈纳说道，“记住，不要和孩子在没人的地方有过于亲密的接触哟！会被当做hentai的！”
“可她是个小姑娘，我也是姑娘唉。”我说道。
“你怎么能假定她的性别呢？”科哈纳说道。
“好吧你是对的。”我说道。
“我就是小姑娘！”小女孩强调道。
“对，你是。但我刚才不知道呀。”我说道。
我牵着小女孩的手，把她带到卫生间，等她方便完后，又带着她洗手，最后回到科哈纳身边。
这时，那个小异能者已经在之前的地基上又修了一层尺寸略小的地基，这样他的金字塔就有了两个台阶。
临近下班，一些小孩的家长拎着大包小包来到餐厅里，有人直接把孩子接走了，有人则坐下来吃了一顿才走。
当一对异能者夫妻出现的时候，他们地发现自己的孩子居然堆了一个金字塔出来，惊喜地和孩子合影。可他不过只看了一眼金字塔的图片而已！
“这就是小朋友的创造力！”科哈纳说道。
克鲁格觉得我已经步入正轨了，和我道别后也离开了。
四点五十五分，现场还剩下三个小孩，餐厅服务员们已经打扫完卫生，准备打烊了，可他们仨的家长还没有出现。
“别担心，艾达！”科哈纳凑到我耳边说道，“他们这几个小孩是附近居民的孩子。不会有人接他们的。”
说完，他走向孩子们，拍拍巴掌说道：“男孩们，姑娘们，咱们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们要打烊了，一会儿别被关在楼里咯。”
于是乎，最后三个小朋友也散场了。
“给。”一个服务员端着餐盘给我和科哈纳送上橙汁和牛肉馅饼，还有剩的薯条——当然不是客人盘子里吃剩的，而是厨房里剩的没卖完的。
“谢谢。”我接过餐盘说道。虽然这不过就是垫垫肚子，但能有一顿饭吃就不错了。
“孩子王——”餐厅经理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已经换上了便装。他冲我甩甩下巴说道，“你觉得她怎么样？”
“非常好！”科哈纳说道。
经理转向我，说道：“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吧。”
“不用签合同吗？”
“就俩月签什么合同？麻不麻烦。”经理说道，“你放心，如果我敢拖欠你的工资，就算没有劳动合同我也会被罚的倾家荡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