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括的来讲,我的人生相当失败。
或许在别人的目光中,我一直都是优秀的人,那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不管从哪种角度看我都是人生赢家。
回忆起往生……
不,说往生总觉得很悲凉,好像我是个将死之人一样,不幸的是我还活着。
从小时候起,我的成绩一直都保持在全校第一,每当周围传来羡慕的目光,我会感觉很不屑……
是的,毫不自夸的说我就是个天才,得到高分就像喝水一样简单,名列前茅对于我来说只是个条件,因为我有目的,更加崇高的梦想——成为医生。
……不过达成这个条件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反复强调也不是什么坏事,总之,我是很优秀的人。
不出所料的,我考上了最好的医大,在那里面不断的提升自己,拔高自己,最后我也不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L市中心医院的主刀外科医生。
岁月如梭,除了肿瘤和伤口,还有十年的时间从我的手术刀下溜走。
在此期间,我结识了一生中的挚爱。
她是被我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女人。
她为了感谢我,在那之后每天都为我送午饭,那几年里没有中断,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最终她成了我的妻子。
我该怎么形容她呢?
她的眼神总是如水波般轻柔,吐息总是如香蝶恋花那般打在我身上,她挑逗的语言总是让我夜不能寐。
智者不入爱河这句话可能是放狗屁的,我在那时完全堕入了令人盲目的深渊,我希望一直这样和她生活下去,我停滞了,这场人生中的小休憩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
很快,我们诞下一女,她茁壮的成长,成为了笑颜非常可爱的少女。
无论怎么看都是幸福的人生。
直到那一天……是阴雨密布的早上。
「爸粑~你说好今天要带我去游乐园哒!」
年仅八岁的女儿抓住了正准备出门去医院的我,她鼓起生气的脸颊晃动着我的大手表示着不满。
我的内心一瞬间被愧疚和治愈的情绪填满,我用左手轻轻抚摸在她的头顶,很温暖……然后我开始了令自己都能感到厌恶的辩解。
「爸爸我突然有个紧急工作要去做,更何况外面还是阴天,万一下雨了要怎么办?所以果果你乖乖的待在家里,等爸爸下次假期到了,你想玩什么我就带你玩什么好不好啊?」
别说我的女儿果果会不高兴了,连我一样,难道谁不想要多陪伴家人呢? 可是医院那边有个濒危的生命等着我去拯救,拿生命和假期的自由去衡量显然不明智。
「每次都是……这样。」
果果耷拉下脑袋,抓着我的手的力度也放松了,我蹲下来看向那双欲哭纯黑的眼眸。
「爸爸给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吗?」
露出温和的微笑,我如此说道。
「是……」
「是什么呢?」
「嗯……爸粑是要去拯救人命了,爸爸是个英雄!所以这是迫不得已的。」
我拂掉女儿眼角的泪水,看着她强行挤出来的笑容,不禁感到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怎么搞的我也多愁善感起来。
「就是这样,那么爸爸要出发了,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爸……粑加油!!」
女儿可爱的脸都挤在一起,呜咽的话语和强行露出来的笑容并不相衬,真是的!!像我这样不称职的父亲还是赶紧去死比较好!
我在女儿的额头留下了约定的亲吻。
「那么,我出发了。」
「嗯……再见!」
我刚打开离家的大门,便停了下来。
「等下,亲爱的!」
因为从厨房处我听到了爱人的声音,随着噔噔噔的脚步,一名相貌秀丽的女子站在了我的面前。
「琳,你怎,怎么啦?!」我露出差异的神情,妻子因为出来的太着急,手上白色洗洁剂都没有清理干净。
「呶~」
她撅起樱唇期待着我的回应。
「果果还在呢,不好吧。」
我有些犹豫不决的说道。
「亲爱的,你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们说好出门之前必须要有个离别吻,真是的,把女儿弄哭,还要把我弄哭吗?大男人不管怎么样都应该说到做到吧。」
琳摆出不爽的表情鼓起脸庞,太相似了……不愧是娘俩。
我叹了口气,轻轻的吻了上去,柔软的感觉,还有一如既往的触电感,沁心的杜鹃花味钻进我的脑海。
良久,我离开了温暖的港湾。然后满脸通红的说道「满,满意了吧?」
毕竟这还是第一次在女儿的痴望下接吻,实在令人有些害羞,像平常,我担心果果会不会随意模仿,只会在两个人相处的情况下亲热。
「姆……这还差不多吧。」
琳的眼神里透露出意犹未尽的感觉。
「啊!犯规,果果也要和爸粑亲嘴嘴!」
没想到女儿突然耍起赖来,在原地生气的乱跳。
「好了好了,爸爸要出门了,咱们回客厅看电视吧?」
「可……可是!」
「只有妈妈才可以亲爸爸的嘴!那是属于妈妈的,你也有你不让我碰的玩具对吧?」
「唔……好吧……那我要看超级飞侠!才不看那些妈妈经常看的什么肥……肥肉剧?」
「哎呀,是肥皂剧啦!不过今天听果果的,你要看什么都可以哦。」
看着往屋子深处去的母女,我欣慰的笑了,这就是……令人感到温暖、自豪的幸福。
我关上门,急匆匆的离开了。
……
2
阴云密布,随时下雨好像都不会奇怪。
我驾车来到了手术室,而我的副手已经在那里了。
「伤患进来多久了?」
刚换好手术服的我发问。
「不到五分钟。」
「情况如何了?」
「内脏多处破裂……但是奇迹般的,还活着。」
什么?我不可置信的看向手术台上的男性,的确,他明显还拥有着幅度较为强烈的呼吸。
「他的家属说,只需要输血就足够了,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状况……我真的没见过。」
我来到昏厥的男性面前察看,果然如副手所说。
肺部被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射的千疮百孔,连凶器都找不到,更别提肝脏、与腹部的情况了,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
可恶……这状况实在太恶劣了,进行移植手术吗?别开玩笑了,这么多器官造成的工作量需要的时间太长了,要不伤患早死在手术台上好几轮了!
「血……给我输血……」微弱的呢喃声从男人嘴里飘出,我的手臂也被他紧紧的钳住。
?!
我还是头一次见满身疮孔的虚弱男人能用上这么大的劲,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输血肯定是要输血,可是仅此是救不了这个男子的。
那么就进行器官移植……他的肝脏没有一处完好无损,可是也正是如此,导致这个工作量非常巨大,他什么时候死在手术台上都不奇怪。
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轰——手术室的大门被粗暴的踢开,我的思绪立刻被打断
然后我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直愣愣走进来。
她的穿着特别奇怪,银灰色的风衣,破烂的牛仔裤,波涛汹涌的胸口挂着一个十字架。
半裸露的手臂还有着刺青,这人怎么看都妥妥的是个混混。
「是他吗?」
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这声询问好像是在问我,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我愣在原地,面对突如其来的怪事,我的CPU完全处理不过来。
副手率先反应过来大喊道:「喂!你丫是谁啊?手术室重地闲人免进这几个字你看不懂?这里还有条垂危的生命待拯救,你要是耽误了怎么办?如果现在出去的话我能保证不找你的事。喂?听不懂吗?现在!立马!给我出去!否则我就叫保安了!」
理都不带理我的副手,她从随身携带的登山背包中取出来木钉和榔头。
一股危机感爬上我的背部,冷汗顺着脊背滑了下来。
「离我的伤患远一点!」我有些惊慌失措的发出警告。
女子头也不回的向手术台走来,但至少她接下来回答了我的话,我和她之间隔着个手术台,她看也不看我默默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治疗“它们”最后会有什么下场吗?」
下场?我现在可没心情听你瞎掰。
「老黄!阻止她!」我向她发出逐客令。
「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副手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向女人冲去。
但下一秒他就败了。
是的,真的只有一秒。
女人简单的一记直踢,副手就被踢飞并撞上室内的墙壁昏厥了过去。
「放心好了,一会后我会把你们两的记忆消除的。」
女人用左手抓着木钉,冷静的吐出这段话。
……
我什么都不明白,被眼前的这一切搞的稀里糊涂。但是想要伤害我的病人,这点我是不允许的!
正当我捏紧拳头准备动手,忽然视野中多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指向我。
是手枪。
多么冰冷的一个词语,但确确实实是只会出现在电视上的那种手枪。我可以怀疑她拿着的是玩具枪,可是被她一脚踢飞的昏厥副手这个事实摆在眼前,我不得不相信这人可能拿的是真货。
她都已经使用暴力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我想不出袭击这里的理由,我也完全不理解她为什么要伤害我的病人。
「之后的事情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所以只能麻烦你睡一会了。」
兜帽女刚说完我的左肩就多了个极其细的针头,一股刺鼻的味道飘来,作为医学生的我当然一下就辨认出来那个味道。
**,可以让人丧失直觉和反抗能力,这种东西在市面上根本没有正规的获取渠道,她怎么会……
我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眼皮架越来越重,变得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快要闭合的眼睛,在最后看清楚了。
那个女人用榔头锤下木钉,心脏大概是碎裂了吧,迸裂出的血液撒满了手术台。
困惑,不解,愤怒。
一时间情感五味杂陈,我的心也跟着一起碎了。
「不用担心,等解决了他,我就会去拯救你的家人。」
听完她留下的这句意义不明的话,我的视野彻底被黑暗覆盖了。
3
……
沉重……
无比沉重……
身体原来是如此沉重……
像是落入五千米的深海,身体包括内脏都被挤压得发出悲鸣声。
不知道大概过了多久,我听到了呼喊自己的声音。
「奎恩!奎恩!你醒一醒?」
随着焦急的呼喊和身体的摇晃,我睁开了眼眸,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脸忧虑的副手老黄。
「怎么回事?啊……可恶。」头部疼痛欲裂,昏倒前的事情变得模糊,怎么也记不起来。
「我也不清楚,我一醒来就发现你也晕倒在一旁,话说回来我都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手术室。」
对啊……我为什么会在手术室呢?我记得早上还……糟糕,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今天的记忆仿佛被蒙上了层灰蒙蒙的面纱,记不起来……
「唯一奇怪的就是那个地方,你看那里!」
顺着老黄指着的方向,我看到了血染的手术台。
上面沾染了干涸了不久的黑色血液,令人毛骨损然的是……没有任何人躺在上面。
为什么会感觉到害怕?为什么总有股挥之不去的异样感弥漫在手术室内。
「太奇怪了啊,我大早上还躺在被窝里,一恍惚就到这里来了。」
老黄继续陈述着自己的疑虑,虽然我也很想和他一样大吐为快,不过目前我觉得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那就是赶紧回家,自己的深处始终有个名为担忧的情绪环绕在心头,必须得回家看看!好像有人向我这么说一样。
「抱歉了老黄,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但我要回家了。」
「唉?」
不等陷入混乱的他回复我就已经跑出了手术室。
背后那个手术中的灯牌也霎时熄灭。
究竟过去了多久?
我持续在医院内狂奔,不少人看见我表情就像怀疑是不是进错医院了,也许这里是精神病院也说不定?
确实,穿着白大褂在医院飞奔真的很奇怪,但是我不愿意停下来,必须快点回家。
持续奔跑的我没过多久在楼梯的转角与惊呼撞了个满怀。
是某个新人护士,我急忙向她道歉。
「啊啊……对不起!」
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地板上,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士连忙向我招手
「没、没关系的主任!我刚好有事找你。」
被扶起来有些慌张的她将手里的几张资料递给了我。
「经过我们反复核查,早上那个伤患的身份是伪造的,不光如此,连他的家属身份也是伪造的,真是太奇怪了。」
早上?伤患?
那是完全不存在的记忆,但是听她的口述又感觉十分熟悉。
「主任,主任!你怎么啦?!为什么突然像个雕塑一样愣在原地?」
我突然有股非常不好的预感……
……
出来后发现已经到了黄昏时刻,阴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了,橘黄的暖色调之光洒满街道。
残阳只露出一些缝隙,大概不久天就要黑下来了吧?
奇怪,为什么我觉得天上有阴云是理所当然的。
「喂?你他妈会不会看路?」
恍惚驾驶车辆的我差点和十字路口冲出的车辆相撞,还好我反应及时踩住了刹车,避免了灾祸的发生,但一顿臭骂肯定是免不了。
我不理会那个司机,直接将车开走。
大约了过了十五分钟左右,黑夜的幕布拉下,我把车停到了两层别墅前。
家内没有任何照明设施被点亮,琳和果果都出去了吗?
嘎吱——家里虚掩的半门被我推开,门都没有锁?这也太粗心了,不对……是电子锁被强硬的损坏了,是强盗吗?
顺着还没有完全逝去的光线,我看到了走廊里的血迹。
心脏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为什么……这里会有血迹?
麻木的迈动双腿往房间深处走去,周围的家具凌乱不堪,没有一处是整洁的,不是破洞就是血迹。
在客厅里。
在那张餐桌旁边。
有位不属于这个家庭的少女。
黑色的长发及腰处,穿着夜色的包身裙,异常的是她那不像是健康人类般白皙的皮肤,以及……附有嘲笑意味的紫色的眼瞳。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此时这位陌生人正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的看着愣在原地的我。
当然不是我想愣在原地……是恐惧的压迫让我说不出话。
你是谁?我的妻子女儿在哪里?你是怎么进来的?这些话完全说不出口。
嘴巴和血液像是被冻结了,这股未知的恐惧爬满我的全身,让我无法动弹。
「我应该有警告过你吧?」极其妩媚的声音,但是其寒冷刺骨的敌意让我浑身的骨头都在不禁颤抖。
「我说,让你输血。但你却一直犹豫不决,要不然我的血仆『Blood of servent』就不至于死了不是吗?」
血仆?她到底在胡扯什么?我理解不了她说出来的词汇,是我落伍了吗?还是说我的大脑也被这股恐惧刺激的无法思考了?
「啊啦,再怎么和你说也不明白啊,不过也是,就算救下了我的血仆,你们也不一定会得救就是了。」
「什,什么意思?!」
我好不容易挤出来句疑问,面对我的问题,她则是有点吃惊的回道。
「居然能挣脱我的束缚吗?蛮厉害的嘛,那位大人说的果然没错,看来我要再努力一点了。」
她从椅子上起来,慢慢的靠近了我。
「真是太可惜了……本来不想屠杀的。」少女的手开始抚摸我的脸颊,最后停在我的脖颈处。
「直截了当的说了吧,我是个吸血鬼,是那位大人十二使徒里的一位。本来我的仆人在和教堂的人对抗时受的伤想让你帮忙处理一下,结果很可惜就是了,我少了一名仆人。那位大人怎么会看上你这样优柔寡断的人啊?」
吸血鬼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这个少女毫无疑问在说胡话吧?况且那位大人又是什么?
看着我一脸困惑,少女的脸上充满不悦,手上的力度也变重了几分。
「可是中途突然跑出来个教堂的人搅黄了我的预谋,真是可惜啊,但她已经死了,为了守护你的家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在我面前没有任何意义,他想守护的对象也是……」
从刚刚开始就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词汇。
「还不懂吗?我允许你看看周围。」黑发少女无奈的叹了口气。
突然,脖子部分变得能活动,那股透彻的寒冷从脖子处消失了,我能变得活动脖颈了,但是仅限脖颈。
然后我看到了。
在看到那些后……
愤怒、悲伤、不甘、后悔涌上脑海,最后化为悲愤怒集中在拳头上。
「呜呜啊啊啊啊啊!」我使用巨大的力量伴随着悲鸣将拳头毫不迟疑的挥向那名少女,不对,她是——杀人犯。
……
我蕴含悲愤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自称十二使徒的少女脸上。
轰——少女像个陀螺一样倒飞出去消失在楼梯隔间的黑暗下。
随后,我应该是像发疯了一般连滚带爬的到了房间的一角。
在那里有三名早已没有了呼吸的人。
空虚的寂静……
或许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女儿、爱人和我处于不同的世界中,不管是任何告别的话,她们也听不到了。
对了,急救措施!我熟练的进行人工呼吸。按压,不断的按压……不停的按压,最后俯下身来,面对着自己的爱人,再次吻了上去。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杜鹃花味,与早上不同的是……多了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冰凉。
不想承认,不愿承认,不要承认。
女儿的笑脸浮现在脑海,爱人的索吻浮现在脑海。
最后化为没有意义的嘶吼。
「求求你们了,醒醒啊……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果果,醒醒好不好?你起来我就带你去游乐园!我一定会带你去的!还有琳……我们一起去做夕阳下的摩天轮吧,你最喜欢浪漫了对吧?!所以……快点起来啊!呜啊啊………」
男人的痛哭,崩溃往往出现在一瞬间,在此刻,我认同了这句话。
想死……
就到此为止吧,反正自己的幸福已经被粉碎了,万念俱灰了。
那么……需要刀具。
打算前往厨房的我裤腿被攥住了,可惜的是,那个人是陌生的女人,手上有着扎眼的蛇形刺青,我并不认识她,不对……我应该见过她?
「……快点逃!」
她吐出绝望的恳求,眼神里净是悲伤。
「哎呀~你还有口气啊。」
楼梯隔间的黑暗处,那名被我揍飞的紫曈少女优雅的踩着步伐来到我面前。
依旧是冰冷的语气,挨了我那么重一拳居然没有一点事?
「你也是,非常~让我吃惊呢!以普通人的身体突破了我的束缚然后让我吃下结实的一拳,呵呵呵,我很欣赏你哦。」
她银铃般的笑声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
「我打算给你个机会……你意下如何?」
什么破机会?我根本不打算听,捏紧了悲愤的拳头,我朝着那名罪犯走去,杀了她为我的妻子女儿报仇,我心中只剩下这股执念。
「哎呀……已经听不进去啦?算了,跪下吧。」
扑通!
双腿变得沉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头已经撞上了硬邦邦的地板。
好痛!
「想报仇对吧?」她戏谑的眼神朝我看来,紫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我愤怒的样子,那是我甘示弱的用带着憎恨的眼神回敬她。
「做为一名医生,你觉得合适吗?」
……
忽然,她冰冷的语言像是清水一样扑灭了我的怒火,一时间,我迷茫了,脑袋里的齿轮疯狂运转为了寻求不可思议的答案。
我是……医生?!我是拯救生命于危难之中的医生?!
然而我刚确确实实想杀了眼前的少女……
但我是医生才对啊?!回忆起我儿时的梦想……想起小时候曾说的话:『因为不想再看到痛苦的人了。』这句话盘旋在脑海。
因病去世的父母……出了车祸后奄奄一息的爷爷,他们让我意识到生命的脆弱。
跪在他们坟墓前的饱含泪水的我发誓着:“我一定要成为一名医生!”
之后我就背负那句如同诅咒般刻印在身上的话,跟随了我三十多年,但是我没有后悔过,我想拯救他人有错吗?
可是?如今我是谁?我的身份是什么?少女脸上的拳印子又是谁干的?
那紫色瞳孔倒映出来失去理智的人又是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住口啊!」
「呐~你真的是很有趣的人呢,我偶尔也想违抗下那位大人,勉为其难的放过你吧,我很期待你能在某天终结我的生命,你也不用有心里压力,我们又不是人类,只是回去可能要挨那位大人的骂喽~」
不顾在地上目光呆滞叨念着什么的我,郁闷的少女离开了我的家……
只有我一个人的家庭。
……
这就是我的自述。
现在我正在某个废旧写字楼楼顶,与眼前的猎物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