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终究,她离我而去了……为什么死去的不是我!
范尔维辛放弃了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称号,放弃了自己的姓氏……也放弃了…他的骑士道。
——
“他们来了。”尤米突然说到。此时我正跟尤米坐在一块…应该说是尤米正坐在我的腿上比较贴切。总之我是被尤米强行拉过来等人的。
伴随尤米话语而来的,是逐渐清晰可闻的脚步声响——在城外撞见过的帝国侍从和一个素未谋面的褐发青年,想来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就是帝国的四王子了。
光看这英气逼人的外表真看不出他的作为。
尤米一言不发,但摆出了一副倨傲的样子(?)。我说,你摆出这么个样子真的好吗?
侍从先行发言:“请准许我为今天的无礼道歉。”随后,在尤米的点头许可之下,正式的对话开始了——
乌尔基列斯首先向尤米询问了之前那句话的含义——得到确切的回复,他终于放下了久久担负的重压。
乌尔基列斯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改变了。少去了纨绔的浮夸,多出了一份厚重。他缓缓开口,说出了他早些年的一次经历:“我在几年前,一次偶然进入皇宫内谁也未曾进入过的地方…那里因为长年无人而布满了灰尘。我当时并未想太多,没有去想这到底是哪里之类的问题。”
“我用那里的一些树枝做了一柄扫把。也许是某种不可言说的眷顾……扫除灰尘竟然就是先辈们留下的考验——我因此得到了先辈留下的一件秘宝。若不是有着秘宝的护佑,想必我也沉沦在帝国内了……”
我能感觉得到,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正在展开——尤米的神色已然是极度严峻。这位帝国的四王子的真正形象与外界的传言完全不符。
“先辈们还留下了话:我们本是恶魔一属,后来得到了「失序贤者」的恩泽才得以在世间真正的生活……贤者大人在此处留下了一项试炼,如若通过,则算是贤者的弟子——”乌尔基列斯小心地取出一个样式古朴的手镯。他此刻单膝跪地,向尤米发出誓言:“我!弥弥亚的后裔!其名为‘乌尔基列斯’!在此,追随「失序贤者」!此之誓言发于虚无,莫敢违背!”
尤米不禁有些瞠目结舌。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多出个追随者来?尤米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范尔维辛向尤米行了个模样古怪的…骑士礼?
弥弥亚是尤米的属下,于情于理都不能看着不管,更何况眼下来了个追随者了……
尤米揉了揉额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获得「守护之镯」的认可——咳咳,说来惭愧,明明我是它的锻造者,却没能够得到它的认可。”我看尤米没有半点惭愧的样子诶?
尤米说起了手镯的功效:“它的功效就一个,而且一天只能用一次——你们见过「真·绝对护佑」的刻印吗?反正我是没有见过……”
它的功效竟是绝对抵挡……虽然只有三秒的时间。这不是玩赖吗!不过,虚无世界内似乎有东西能破除这手镯的护佑?
“既然你得到了‘守护’的认可,我是绝对不相信外界的那些传闻。说说吧!弥弥亚,发生了什么。”贤者的身份已经被拆穿,尤米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了。
乌尔基列斯别有用意地看了范尔维辛一眼,“让阿斯特说吧。”范尔维辛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取下遮蔽面目的魔具,原本平平无奇的脸顿时变得死寂、沧桑。
”范尔维辛,见过贤者和…这位小姐。弥弥亚帝国,已经快要毁灭了……是恶魔……恶魔控制了皇族的所有人,除了四殿下。希雅…希雅她,也在袭击中为保护我死了……是我没用……是我…是我…是我……“
乌尔基列斯见到已经取得效果,他于是怒声道:”你难受,难道我就不难受了吗!那可是我姐啊!为什么我没有沉浸在悲伤当中?因为,我必须要断绝悲伤。因为帝国还在,仇敌还在!范尔维辛!你要还爱着她,就不该悲伤,而是找机会报仇!“
一番话把我也给说得沸腾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在想「EX—carlibur!」
尤米带着赞许看着乌尔基列斯,”借此机会来鼓舞队友,倒是做得不错。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被‘守护’认可的真正意义所在了。“
直至此刻,我才觉得尤米像一个真正的贤者。不得不说,尤米平时的做派太那个啥了……
”你们觉得,「贤者」只是一个名号吗?“尤米在空中划出九条线——空间似乎震荡了一下,规则似乎在与这九条线共鸣——凭空出现了九条光线,只有一条是亮着的。
”这便是——「贤者之证」!“原来,「贤者」并非世人的称呼那么简单,这是一种「加护」。
”你是’守护’的主人,自它诞生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明白:它的主人有资格成为贤者。新人啊~触摸吧,我也很好奇你最终会获得何种的「加护」。“
乌尔基列斯此时是无比的震惊。贤者的故事几乎是所有人从小听到大的,而此刻,他竟要成为其中的一员?他伸出手去——为了……守护!
触碰了光线的刹那,乌尔基列斯就如同雕塑一般僵在了原地。
尤米显露出追忆之色。这一幕正是当初九贤者个个经历过的。每人的考验各不相同……但,至少琪亚娜的考验是贤者们无人敢于面对的。
”我们管这里的考验叫‘虚无之征’。里面的一切都是假象,但根本分辨不出来。没错,这就是源自虚无世界的考验——“
我和丽诺理解的点了点头……诶?丽诺?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
乌尔基列斯义无反顾地走着。即使身上已经伤痕遍布了,即使腿已经接近虚脱了。
他只有一个执念:通过试炼,救回他们!
他毁灭了帝国内的恶魔又如何?他们已经不在了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把现实与虚无对调一下,那他已经经历了二十多年的路程。他所为的,只是完成这场试炼,得到那位名叫”德斯坦“的神秘人的许诺。
一路上,能看见不少的游魂。其中一些不时会飘过来,对他叹息,然后说一句”值得吗?”
“值得……如果能让他们活过来,如果能让她活过来……一切值得……”在虚无的数十年里,他结识了一个少女。他最终与这位少女定下终生——
可是,她死在了恶魔的手中。
所以,他会走下去……哪怕这条路看不到尽头。
…………德斯坦注视着这个走在地狱之径的年轻人。半晌,他终于是做出了决定。
“这小子是感受不到地狱路的杀气还是怎么着的?唉~这倒真是有些奇葩了!我既然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就无法回头了……这小子倒是与我契合。想当年,老子也是个痴情种~”
德里斯大手一挥,乌尔基列斯迷迷糊糊间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尤米看着新亮起的光线,抬起好奇的双眼向乌尔基列斯询问他的「加护」。
“我的加护是:「悼亡者之心」?感觉挺厉害的。”
尤米忍不住拿来跟琪亚娜做了会对比——嗯,果然还是琪亚娜比较强呢~
“那么,你在里头经历的考验是什么?”
提到考验,乌尔基列斯面色有些不大好看。但,他不禁在脑中回想那位少女的容颜。他最终这样开口:“有一位叫做’德斯坦‘的人对我进行了试炼……这是最后一项。“实在是前面的内容他不愿说了。
尤米有些震惊:”德斯坦?「冥王」德斯坦?“
虚无世界的守门人之一,守卫”死“门之人——德斯坦——而”死“门,是魔法体系中「寂灭门」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