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岁,赶至偏僻山村,露宿于一户好人家。
深夜,疲于赶路,星夜与梦同床共枕于一室,不觉有异。
“梦,我们一起漂泊多少年了?”
“十五年了,小姐。”梦侧身背过面,不敢直视小姐。
“今年,我已37,近四十了,你呢?”
“我34。”
“女人四十豆腐渣……哎,要成黄脸婆了。”
“不,小姐漂亮的很,不会黄脸的。”
“唔……那个,梦,我问你。”
“嗯,听着呢。”
“就,如果你不跟着我的话,现在是不是已经在暗卫当上首席了?说不定还能娶个三妻四妾……”
“可若不是小姐,我今日又怎么会在这里活着?”
“呵,就是巧罢了,那时的我也太天真,不知道暗卫是个什么东西。”
“嗯,但是暗卫让我有了能力。”梦翻过身,认真地看着小姐“可以保护小姐一辈子”
星夜脸部微红,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感,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只能慢吞吞地侧过头背对着梦,轻轻说了句“睡吧。”
38岁,衙役赶至此地,追查二人之事,因为身处屋内,无法逃离,好人家也不想大侠被捕,只能私藏二人于地窖深处,二人方可脱身。在此山村,又居一年
39岁,梦加入了猎户的行列,夜也拿出了儿时的手艺,缝纫起了衣物,通这个山村的朴实村民们,度过了一天有一天。
江湖之事,二人似乎再无论及。
40岁,隔壁张某娶妻,花轿入村,好不热闹。梦猎猪而归,见此情形,生一想法,却又立马打消,回屋见星夜,竟羞涩不敢吱声。
41岁,梦37岁,此日,劫匪入村,烧杀抢夺,二人重操旧业,舞剑斩头领于马下,贼寇逃亡,二人竟为通缉的大侠,此事败露,有打算留住他们的,也自然有撵他们走的。无奈之下,二人只能重回江湖,继续浪迹。
42岁,武曼山中,二人见一破茅草屋,无人居住,遂隐居于此,开垦种地,捕猎建屋,远离尘世,不问江湖,怡然自得。
43岁,一幼儿遭官兵追捕,逃至此山,梦见状,挑起木棒,一个个打死,救儿童于危难,儿童感激不尽,遂磕头于草屋前,望追随二侠。
“汝姓甚名谁?”星夜问道。
“无名无姓!”
“啊?”梦一愣“这……”
“哈哈哈。”星夜与梦相视一笑。“不可,无名无姓,何以称呼使唤?”
“那……还请二侠赐名!”
“梦,你来。”星夜说。
“我?我没小姐有文化,岂敢赐名?”
“赐!不赐今夜无食。”
“啊……”梦抓耳挠腮,思索片刻“单字,魂!如何!”
“好!”星夜当即鼓掌称赞。
“谢爹娘!”
“谁人是你爹娘?!”二人齐声大叫。
44岁,星夜教魂琴棋书画,梦教其刀枪剑弓,一年之内,文武双全。
45岁,魂梦狩猎于山中。
“爹!瞧。”魂指着不远的野狗。
“望见了,可别出声。”梦打蜡起长弓,一箭射穿那畜生的腹部。“今夜开荤!”
星夜见是狗肉,不食“狗肉臭,为何猎狗?”
“此肉与他肉何异?”梦问之。
“不吃,就是臭。”
梦魂二人于是再不猎狗。
46岁,梦41岁,魂12岁。
一日,魂问梦“爹,娘今年几岁?”
“46。”
“为何与20的姑娘无异?”
“你可知,你娘当初是皇贵妃,美貌倾城,纵是岁月,也难在其脸上刻痕。”
“皇妃?那爹与娘婚约否?”
“未曾有婚。”
“啊?爹娘二人郎才女貌,为何不婚?”
“吾乃下人,不敢高攀。”
“爹!”魂停住脚步“为何啊!”
“吾乃下人!”
“可娘从不使你如下人!”
“啊?”
“娘稀罕你啊!娘在等你啊!”
此夜,梦终不得眠,望床上星夜,面红耳赤。
47岁,梦42岁,某日清晨,星夜日常于席上而坐,缝纫,书法,冥想,梦忽然入内,蹑手蹑脚,正对星夜而坐。
“干甚?”星夜问之“今日为何不去狩猎。”
“渐入冬季,无猎可狩。”
“那为何不教你儿魂功法?”
“魂剑法大成,无可教也。”
“昨夜棚内屋漏,为何不修?”
“昨晚未眠,一晚修毕。”
“那你作甚?”
“瞅你。”
“啊?”
“唔……”梦地垂下头,不敢高语“我稀罕你。”
“嗯?声微,饭否?”
“啊……”梦哑住了。
“问你话,饭否?!”
“吃过了!饱了!”梦突然大声嘶吼。
“我做的,美味吗?”星夜抬高音量。
“美味!小姐厨艺过人!”音量愈喊愈大。
“那你闲来无事过来作甚!”
“我稀罕你!!”
“啊……”星夜面容微红,声音渐小“你说甚?”
“我想娶你!!!”
星夜双手为颤,焦急之下竟抄起身旁的茶几对脸呼过去。
“dong”
深夜,魂打猎而归,见梦坐于房前,不敢入内。
“爹?何事。”
“被你娘厌了。”甚是委屈。
48岁,一日,星夜忽取一纸置于梦前。
“识字不!”
“不识……”梦说道。
“名会写否?!”
“不会……”
“吾教你!你的梦这么写!”星夜举起另一张纸。
“梦……这么写吗?”
“取毛笔来!”
“好的!小姐!”梦取来了笔墨砚。
“研墨!”
“好……”梦小心地坐下研墨。“小姐……作甚?”
“梦会写否?”
“还是不会……”
“看着!模仿!然后取毛笔,沾墨,写上!”星夜指着第一张纸说。
“不会毛笔……”
“呆子!”星夜遂胸口靠其背,握住梦之手,按笔画逐笔教其书写。
“啊……小姐……这……”梦脸红。
“会写否?!”
“会。”
“写!”遂又拿出那第一张纸。
梦不知情,便依葫芦画瓢写于纸上。
“写毕……如何?”梦问道。
“很好!”星夜一笑。
“嘿嘿……小姐今日怎有闲情逸致教我写字?”
“不再称我为小姐。”
“嗯?”
“相公。”
“嗯……”梦缓了片刻“嗯?!!”
49岁,婚约既定,虽无花轿,虽无嫁礼,虽无仆从,虽无管事,唯有二人于此,长相厮守。
“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此一年,魂受冷落甚多,不过还是为爹娘之事已成而内心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