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新春特辑)岁首末

作者:强肝蛮牛 更新时间:2023/1/20 0:23:36 字数:7768

带着夏均下山的三妞,此时此刻却在背后偷偷露出了冷笑。

原来她根本不是什么附近的农村女孩。

而是一个有名的盗窃犯,她说的话是真的,上官筱在她心里确实是个好人,也很关心这个地方,这次是从牢里释放她时,也提到希望她来山上看看。

事实上,哪里会有让小孩真是不要命,冒着这么诡异的天气跑到山顶啊。

她也没打算帮上官筱。

只是打算早点趁乱上来看看,说不定能把庙宇里的香火钱都偷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罢了。

那么乱的时代,谁都得为了自己多捞点东西。

结果不知道撞什么运气,居然真的在山顶看见了个落单的人。

看起来还是个外地人,随便找家酒馆,然后给他灌点药,又能赚一笔钱了~。

夏均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忙着和内心的声音斗嘴。

山脚下的房屋慢慢变得清晰,一座废墟中开始重建的城市。

家家户户虽然过得算不上美满,但也井然有序,路上都是张灯结彩,时不时还有锣鼓,鞭炮齐鸣。

“我带夏先生您去酒馆住店吧,最近正好是岁首,还真得给您看看我们梁都的第一个节日。”

“谢过。”夏均看着这个名叫三妞的少女,对方提起岁首时确实有些期盼。

至少比自己之前遇见过的城市,人的精神面貌好了不少。

随着她来到酒馆,连一向冷清的地方,此时也开始汇聚着人群。

少女急忙先和酒店老板比了一个手势,这个时代黑与黑之间早就勾结在了一起。

“老板,来杯好酒,让这个外地人见见我们梁都的面貌!”

“好嘞,二位要的活酒。”老板自然心领神会,从柜台下拿出了传说中的**。

“夏先生,你初来乍到,作为本地人,我得先和你来一杯。”三妞拿起那酒就是逼着夏均喝。

那我自然不跟少女客气,拒绝好意从来不是我的强项,所以我一口干了。

白衣少年举着那最大的酒壶就是炫,压根没注意三妞还打算给他拿个碗来着。

此时酒馆老板心里突然一疙瘩,他其实是个买假货的,刚才拿出了的也是瓶假的**。

完全就是骗瓶酒钱就得了,人倒不倒反正他也捞不着东西。

卧龙凤雏的一番算计后,夏均居然真的倒了下去。

那仙人身躯不是应该百毒不侵吗?

哦,这里就不得不提到那瓶假药其实是某种促消化的灵药液。

此时少年是因为这种药,过于饥饿,凡人的生物钟告诉他,你都这么饿了该昏倒了。

所以少年决定睡会配合一下。

“桀桀桀,老板你这药真的顶啊!”三妞笑着说。

“啊……确实。”老板认真思考了一下,最终选择放弃思考。

少女把夏均放倒在椅子上,开始搜刮对方的物品。

“该死,哪里来的穷书生,全身上下居然没有一个钱,还真打算靠本姑娘蹭吃蹭喝啊!”

三妞脸都气绿了,只能扭过头去看看他放在桌角旁边的长剑值不值钱。

周围的人似乎都见怪不怪了。

真是的,看他一副饱满的样子,我还以为他包里会有钱呢。

结果什么都没有,这种家伙除了身上有点香,样子有点俊,外表有点好看……

三妞急忙收住想法,自己就是个小偷,怎么会有如此少女的想法,真是奇了怪了。

不知不觉,又好像是不受控制地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脸。

算……算了,反正摸一下又不会怎么样?这种人确实越看越好看,这种绝世美男不摸一下也太吃亏了。

本姑娘就算没那种心情了,但也得摸摸!

突然,三妞的手顿了一下。

哎不对,这男的为什么没有呼吸……!

少女急忙抚过身去听对方的胸腔。

这男的为什么还没有心跳……!

寄!玩大发了!三妞猛地站起来,她只是谋财可不打算害命啊!!

“老板!你都给我用了什么酒!”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就是**吗?”

“我蒙你🐴呢?**把人都蒙死了是吧!!”

老板也突然一愣,手中的杯不自觉地滑落,摔成碎片。

完蛋!我只是卖假货贪财,我可不打算害命啊!

三妞和酒店老板急得团团转,最终一合计,赶紧把夏均背起来,就往郎中的药房跑。

一路上边跑边喊,引得路人都纷纷探出头来,好奇地观望。

这两人一人抬着他的头,一人举着他的脚。

就这样摇摇晃晃到了城里唯一的医疗所。

一间古色古香的药房。

此时一位郎中正好打算迎上来,推销自己的药材。

结果对方却一把拍开,用上气不接下气的语气急忙喊着。

“赶紧救人啊!吴医生!这人这人他快没气了!”

那个郎中差点把脸上的眼镜都吓掉了,还没来得及说是几句话,对方就已经把夏均抬进了药房里。

完蛋完蛋完蛋!郎中心一横就走了进去,他走的每一步都是那么勉强。

这位吴医生自称是十年神医,但其实只是个药房的书童出身。

路过这梁都,刚好被上官筱重金聘请来执掌这唯一的药房。

想不到自己招摇撞骗,这么多年被骂,咱赤脚医生居然有一天能坐进大医馆里,那自然是一万个愿意。

结果好了,刚开馆没多久,就扛着一个这么严重的案子放到手里,要是自己啥也不做,袖手旁观。

那这医馆主位也是做到头了。

罢!老子全力一试就知道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郎中也不管了,直接开始抓药,什么名贵就用什么。药性药理他一概不知,只能粗浅地认为,生得病越大,用的药就要越贵。

这套操作把三妞都看傻了,但她不是在乎什么药效,她是被花销看傻了。

她知道那个躺着的夏先生,他的口袋可是比他的脸还要白净。

这这这……他哪里有钱,能出得了啊,万一真赖出什么事情。

他这个外乡人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自己这个本地人可怎么再来这唯一的药房呐?

难道先帮他垫付了?少女颤抖着拿出了自己的腰包,眼中已经是一片死灰。

“哎得了,这小先生是喝我的东西出事的,有什么我也逃不掉,梁都能容得下我这种人,我也不打算给那好人,上官大人惹麻烦,钱都算我身上吧。”酒馆老板倒是突然阔达了起来。

“三妞,我贪钱只是在这乱世中找一些安全感,你贪钱是为了家里的残疾爹娘吧。”

老板一语道破,三妞急忙否认着。

“其实上官大人早就跟我们知会过来,本来我还纳闷她为什么那么快放你出来原来还有这等内幕。”

三妞只是捏紧拳头,一口一个混蛋上官筱。

我们的主角,夏均,还在床上一动不动。

丝毫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着什么,吴医生把自己乱煮一锅的汤药给少年服下后。

本来饿晕的少年终于填了肚子,在人类的生物中告诉他,这个时候该醒着的时候,少年立马站了起来。

当时,一觉起来伸懒腰的夏均,只看见旁边一大一小正在疯狂给一个郎中模样的人磕头。

“您真是活白骨,救死命的神医啊!!!”

“哪里哪里……”吴医生看着自己的药炉,也是呆呆地发愣。

原来自己真的可以试着当个医生吗?

“嗯……这些人在干嘛?”刚刚起死回生的少年,倒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出了医馆的少年倒是一身轻松,旁边跟着他的三妞有些惊魂未定。

也是,不论是谁看到刚刚死地跟僵尸没区别的人,现在生龙活虎地站着,也总是有些忐忑。

“三姑娘,你请我吃的这顿饭,我一定会铭记在心,日后必有重谢。”

夏均还连连道谢。

这一谢把对方脸都谢红了,合着我刚把你杀了,你还得谢谢我呢。

这么奇葩的话语,她自然不打算说,所以只是敷衍了过去。

三姑娘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自己的人情,要是换做仙魔大战的时候,那可是一诺千金呐,居然被冷淡了呜呜。

不过也是,自己现在一副穷酸书生的样子,没有多少可信度。

估计刚才的话语,就像什么电视剧里那些跑龙套说得什么日后必有重谢一样假吧。

少年看了看,天上的阳光,今天是岁首的话,那大概就是自己在这土地上过得为数不多的节日了。

人间越来越热闹了,目之所及处远远地,一整队火红的人影渐渐清晰,像是天边的朝霞,一点点晕开,不断扩大,再靠近,照得人脸上眼睛里都是一派喜庆之色

“我会偿还的,你的热情和对我的帮助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夏均心情很好的样子。

切~兜里没钱,说话就是硬气是吧?明明这些书生一个比一个穷,还非得念叨什么钱财才是身外之物。

越想越气,今天真是倒大霉了,别和这个家伙待在一起了,赶紧走了得了。

三妞刚开口打算告辞,如果可以,她还想骂对方两句。

但当她看见夏均从那他本来干净的衣兜里掏出拇指大小的金块时,差点没把下巴吓得掉到地上。

“这些薄礼……”还没等夏均说完,对方就已经扑了上来。

那叫一个手脚麻利,哪还有刚才垂头丧气的样子,一把拿过金块又是啃又是咬。

在确认是真的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个,接下来的路我人不生地不熟,还请姑娘接着为我带路吧。”

“哈!哈!那是那是,夏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夏均看着那个满脸喜悦的少女,只能说这个地方的人还真是热情啊。

“先生接下来要去哪里!我跟你说,咱这地方今天岁首,上官筱大人准备了烟火会和赏花灯,甭管你是从哪来的,现在能看到这种景色的梁都真是独一档!”

三妞赶紧把脸重新变回初见时那活泼热情的样子。

开玩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对方毫无疑问是个肥牛。

这不得狠狠地宰一刀再说,我可是救了对方的命诶!

“不用了,我什么也不想看,带我去见上官筱吧。”夏均只是缓缓开口。

三妞不在意这些,她当作对方又是一个被上官大人美色勾引的家伙罢了,但他有钱他说了算,自己赶紧说点好话就行了。

所以少女开始对上官筱大夸特夸,虽然少女目的不纯,

但那眼神,总觉得这里的人对上官筱其实还是爱戴的。

大战之后能活下来的人都不容易,上官筱能在一片乱世之中,开辟出一方净土,容纳各种鱼龙混杂的人,还让这里井然有序。

甚至还有第一次重新回到了曾经的生活,过上了那古老的节日。

不论如何,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人尊敬呢?

这一路上,夏均快听上官筱的故事听出耳茧了。

那上官大人,在三妞的故事里,简直就是活仙人,倾国倾城的完人,就差没有原地飞升了。

在少女贫穷的词汇库里,找出了一切能夸奖对方的词语。

连虎背熊腰这种给男人用的词都用上了……

然后暗示要追上官大人的话,她有独家消息。

“那些消息你要是知道,可是赚大发了,要我给你也不是不行,俺俩算朋友嘛……我可以卖人情但是……”

三妞就差没干脆开口要钱了。

“我确实很有兴趣,给我来点吧。”

夏均又从兜里拿出一个更大的金块。

“!夏先生真是我的亲兄弟啊,我马上给你分享!”

三妞也是手快的收了钱,但自己收了钱总不能什么也不说。

只能找了个感觉能说出来关于上官筱的消息。

“她……她可能第一次约会喜欢在墓园?梁都把乱葬岗修成正规墓园的时候,她经常在那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哦,还真的很有用的消息呢(无感情的捧读)。”

夏均倒是毫不介意,比起听上官筱的那些所谓消息,其实他给钱买的仅仅只是面前少女说话时那充满希望的眼神。

一个对未来失望的人是没有这种眼神的,而这样的一个时代能找到有这种眼神的人,很可贵。

也许上官筱的出现真的让梁都的人感觉到了希望。

人之初,性本善。

仓廪实而知廉耻。

这里的人是因为已经有了温饱,所以才能慢慢拥有了所谓的良知。

而这份良知却是如今这个时代几乎不可寻找的东西。

“这个岁首日,三姑娘,要玩得开心,要忘记去年的一切忧愁,去积极地面对自己的明年更新的生活。”

“人啊,总是向前走的,你值得活得更好。”

夏均说了一些让安慰少女的话语,但三妞怎么总觉得这是某种告别?

最终两人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庭院面前。

这座城市绝大多数的地方都翻修了,张灯结彩,但唯独此地依旧荒芜。

“她还是老样子,那么节俭……”夏均低声片刻。

就此和三妞告别,对方想约他一起参加今晚的烟火会。

但夏均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接受,只是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走进了庭院。

三妞开开心心地离开。

夏均也很开心,虽然自己有分辨谎言的能力,让这件事从头到尾从自己的视角看,有些难堪,但依旧足以令他喜悦。

走进那个院子,就能听见极其熟悉的笑声。

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的确是自己的一位故友。

“桀桀桀,看我在规划管理个几年,把这些贱民的油水都养起来,就能割韭菜了,嘿嘿嘿,到时候我一定要住个大房子,房间里要养两只乌龟!是两只不是一只!”

推开那扇已经破旧的大门,昏暗的房间里坐着,这个城市的管理者,有些灰头土脸但依旧不失国色天香的黑发少女。

她的穿着邋遢,还逗弄着手里的一只乌龟,完全就不是那些人嘴里说得什么英明神武的样子嘛。

“!是阳光!该死我都熬夜多少天冷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太阳,还有,谁没事开我门啊,不是说了有事先敲门汇报吗?”

上官筱完全就是打算发脾气的样子站起来。

看见夏均的那一刻,身子却顿在了原地,她的脸上猛然浮现起一丝惊喜,但又立刻认识到什么一样变得平静。

她的脸色本来就因为营养不良而苍白,在那之后变得更加灰白。

“什么啊?我……本来还以为你没有那么早呢?”

上官筱又抓起小乌龟,仿佛是玩累的少女一样瘫坐了下来。

“所以今天……就是我的死期吗?”

“嗯。”夏均缓缓点头。

“是啊,在那古幽老头的身牌破碎的时候,我就该跑的……我也不笨,躲了你那么多年,结果我只是想赚点钱而已,想不到还是因为贪心栽在了你手里呀。”

上官筱把小乌龟拉成了一个大字形,嘴角还带着笑意。

“可你最终没有跑,这是为什么呢?”

“为了钱呗~我跟你讲,我好不容易把一个城市发展成这样,就快可以刮油水了,你可别忘了,仙魔战前我可是臭水沟出身,早就穷怕了。”

“是吗?为了钱,你却省吃俭用住在最偏僻的庄园里,为了钱你却熬夜数日策划了最烧钱的岁首日……”

“你们啊,都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这个叫放长线养大鱼,还有无名你干嘛煽情啊,事到如今,你不会还想说我这样的家伙是个好人吧?”

“我只是觉得你还是没变多少,死之前和死之后还是一个样子。”

夏均看了眼这房间里的桌子,这小小的房间居然放了好多张椅子和桌子。

上官筱是个实用主义的家伙,她不应该会做这么多余的事才对。

一共十张,有四张倒下的椅子。

其中有一个好像还是不久前才倒下的,上面没有其他桌子那样堆积着厚厚的灰尘。

十个,桌子是十个人,难道……你还在怀念那救世小队的十个人吗?

那倒下的四个,也许就是对应着这一百年内被我杀死的四个吧。

上官筱只是慢慢悠悠地说。

“……无名你也看出来了,这些位置都是给你和大家准备的,我虽然穷,但还是想过的,本来呢,我还以为我们大家会像以前一样,还能像个英雄一样坐在一起。”

“但结局果然没有童话故事里说的那么美好啊。”

………………………………………………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曾经。

上一次,十个人是为了什么坐在一起?

哦,是谈论结束仙魔大战后,打算做什么的梦想。

当时也是上官筱第一个发言。

“哼!为了这个世界我已经当了几百年的免费劳动力了,要是和平了,我要去当一个县长,再包养个师爷,把税狠狠的收到九十年后,当个超级无敌的大富翁。”

曾经的上官筱明明是我们之中最朴实,最有头脑的人,也是负责管账的,明明手里就有我们全队的财产,但她总是过得最差,她会将所有的钱都用在更需要的地方。

这个家伙总是有个无法实现的梦想,她不是想当个富翁,而是创造一个人人富足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再做个平平无奇的富翁。

“古幽我年纪大咯,没有这把小年轻的野心了,找个庙宇度过余生就好,我什么都不需要。”

第二个发言人,古幽还是老样子,他是我们之中最淡泊的人,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归隐山间才是他心中真正想要的。

那次的会议,每个人都诉说了朴实无华的梦想。

而我本来打算守护这些梦想……可是……最终的结局还是那么可悲。

我们牺牲了一切,彼此却成为了最后的敌人。

………………………………………………

“这个小乌龟真是笨啊,到今天我都要死了,它还不会好好爬,这样它怎么活得更久啊?”

上官筱还嘟囔着。

“罢了,本来就是买你来见证我能活多久的。”

“以后的日子,没有我 你也要见证这个梁都,有没有好好存活下去啊。”

少女起身,缓缓将乌龟放进一个水缸里,然后利索地收拾好桌子上那些她整日整夜做好的文件,靠着这些东西,这梁都在离开自己之后还能走得更远。

那些本来应该用来逃跑的日子,居然花在这些事情上,我也真是个笨蛋。

不过也是,如果不是笨蛋,当初怎么会选择去加入他们呢?去救世。

“我们去郊外吧,佳节当前,我不想被被人看到丢脸的样子,没有良好的形象,就没有优质的客户。”

“我们的事情可别影响到那些,我养了那么久的韭菜。”

“好。”夏均一直冷着脸,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他只能是这副表情,他害怕自己有一丝的心软。

“真是的,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装什么,难怪你和夏姐最后都没成。”

上官筱倒是一身轻松,走出房间锁上房门的同时还不忘打趣两声。

这对故人就这样并肩离开了这里,一路穿过梁都的新春景色。

梁都里,几乎每个人见到上官筱的时候,都对他投以亲切的问候。

少女也熟练的运用百变的商业化笑容回应着。

“这座城市很好,这里的人都开始展露善良的本性,这和一个优秀的榜样是分不开的。”夏均开口说道。

“是吗?我只是觉得当偶像好赚钱啦。”

“话说回来,你认识三妞吗?”

“?干嘛提起她,这梁都所有人我都认识。”

“她和你以前很像,甚至连为什么要奋斗的理由都一样。”

“啊,如果不是在今天这样的乱世,也许她真的可以当个无忧无虑的好女孩。”

“我们都投身其中。”

两人穿过人声鼎沸的街头巷尾,路过的都是象征着勃勃生机的繁华和城市。

只是繁华在左,他们往右。

一路沉默无声地走出好远好远,走到天已经开始变得昏暗,走到那座城市已经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走到一处也许数百年都无人问津的荒芜之地。

曾经的救世者,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迎来自己的死亡。

“我不会束手就擒哦,我是实用派,你要是连我都打不过,可别想着做其他事了~”

“都这样了,你还在关心着别人吗?”

“哈?难道我在你眼里还是个傲娇吗?开什么玩笑。”上官筱急忙否认。

“好吧好吧,我知道的。”

夏均从衣兜里取出一把长剑,上一把知道丟哪里去了。

“那么,用一场配得上老娘身价的战斗,作为我的落幕吧。”

少女手中万千符箓开始汇聚,那出自仙魔时期的术法重现人间。

随着远处梁都,花团锦簇的烟火在黑夜中绚烂绽放,那些盛装打扮的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开始欢呼。

在第一束烟火绽放的同时,远处的两人也战在了一起。

………………………………………………

最终,在一片狼藉的场地中央。

夏均手里的长剑,贯穿了那一直保护着梁都的上官筱。

而夏均缓缓将长剑抽出,看着慢慢倒下的上官筱,将她扶住,又开口问了句。

“我还记得当年你说要包养师爷,你把那名字写在了一个硬币后面,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如果我注意到现在也没有人陪在你身边,如果你的愿望还有没有执行的地方我可以……”

闻言。

上官筱只是惨笑着,将胸口的袖子拉开一些。

那脖子上挂着的是一个硬币做的吊坠,背面写着两个字-无名。

生前就没有说出来的事情,死后她也不会说口的。

只是这一天,就这样来了,那守护着岁首的护城人,还没看见一眼自己的成就就消失在了灰烬中。

【哎,这家伙直到死去的最后一刻都那么嘴硬。】

夏均抱着那缓缓化成灰的少女,却有些不知所措。

再后来,梁都出了两个谜案,第一是墓园的尸体残破不全,怀疑是有鬼怪出没。

第二是那个备受爱戴的上官大人失踪了,消失前有人看见她和一个外乡人在一起,而她书桌上留下了遗书和遗物,有买给吴郎中的医书,给酒馆老板的进货渠道,有给三妞照顾家人的补助,有梁都日后更加脚踏实地的计划……

这位少女还有很多很多想要实现的事情,她还想用自己的力量,让这个世间变得更加更加美好一些,但自己却是一个注定扭曲的邪神碎片,根本配不上自己远大的理想。

也许只能等下一个人来了。

…………………………………………

也许只能等到下一个,下一个又是谁呢?

“哎,都说了师傅,别扭捏了,赶紧认真教我,教会了我,你有什么未尽之事我都能做到。”

“真的,别发呆了,新年有什么好过的,还不如陪徒儿好好练剑。”

“好了,别看山下的万家灯火了,哪里一盏都不是为了师傅点的,虽然不知道师傅你今天又发什么病,但是如果你真的那么爱世间的话,我会帮你守护好的。”

方灵雁还是日常催着自己的师傅,哪怕今天明明是自己的假期也如此勤练。

但今天师傅却好像不是那么勤勉。

不就是拒绝陪师傅过什么春节嘛,他怎么能一声不吭,自己一个人跑到山顶看风景呢?

看着那些山下的人,师傅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看着师傅侧脸的徒弟又在想些什么呢?

我的徒弟也许能完成那些人未完成的事情。

我的师傅也许真的太爱这个世间了,保护好它也许是我对他最好的回报,为了我和他的理想变得更强都是有必要的。

但是算了吧,他们愿望不该强加给任何人。

好吧好吧,我会继承你的愿望的。

得找杯酒祭奠一下她。

得更加认真地修炼才行!

……………………………………

这个春节就这样过去了。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大小:
字体格式:
简体 繁体
页面宽度:
手机阅读
菠萝包轻小说

iOS版APP
安卓版APP

扫一扫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