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可及，不可及
夜深，巷静，除了优雅的歌声就再也听不见什么了
它从一家明着灯的咖啡屋里传来……
“别说了!看着就恶心!”年轻女子抓起手边的手提包，瞪了面前这男人一眼，随后站了起来
“欸!别啊!坐下，我给你倒茶喝……”
说着匆忙拿起桌上茶壶，却不料手滑，一壶直接泼在了年轻女子的身上
“啊!我的裙子!”年轻女子感到下面湿漉漉的，又多用手拍了几下
“遇到你真倒霉!”说完便匆忙走了，只留下了那一男子在那发呆
“哎，这是多少个喽……”店员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子犹豫了一会，“结账吧……”
店员理了理厨裙，坐在了他的对面
“不了吧，咱又不是第一次了，你那钱先去找个女朋友再说吧。”
“还有，下次别那么抠了，这里是咖啡厅又不是茶馆……而且又不收你钱……”
气氛异常的尴尬，但又莫名的温馨
“行，差不多该关门了吧…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走到门口，一股寒风吹来，确实，咖啡馆里比外面暖和。
远离亮着光的熟悉小店，江宴叹了口气，坐在了柔软的白雪上
一人生大事，那就是找到一生之伴，可这不是吹的难
尤其是对于年满30的人，更是难上加难，还没有钱，更是难上加难上难
江晏正是如此，毕竟明天就是他第30个生日了。
男，未婚，一苦逼程序员 ，前些天才货款按揭了一间小房，包无三分文
今天是他的第多少次约会了，这是不知的，但结果都不例外
果然，自己是个什么都办不好的人啊……
眼睛竟热乎乎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陪伴他的，只有旁边的一张小广告和垃圾堆里正在颤抖的白布，不过这都不重要。
顺手扯下那角落里红色的小广告，将它揉成了一团……
(试管…男 电话:……)
站起身，拍了拍后身沾上的雪，还是很暖和
“回窝。”
回家的路还很长呢，但房子很近。
又看了一眼垃圾桶边颤抖的白布。
兴许是小猫小狗吧，但还是不重要……多年的曲折使他对这种繁琐小事毫无关心
走了，直到后来
白布里才伸出一只头来，望着离去的背影，露出饥渴的眼神……
还是小巷，还是一片黑暗，江晏走着，异常安静
直到大树上落下一片枯叶，江晏才猛的停了下来，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人，可声音不会说谎
后面的踏在雪上轻微的脚步声就显得异常的明显，直至江晏笑了起来才停了下来
回望过去，离自己不远，很矮的一人，一发灰的白布将整个人盖起，仅能看出轮廓
风起，江晏看见了
她发出怪异的声音，直接扑了上来，江晏只觉腹部一疼，与她一起落到了下方的树林里……该死，那么高的地方怎么没有护栏啊!
脑袋嗡嗡响，吃疼地抬起头，感觉温暖的液体正在快速流失，见她披着白布，将尖牙使劲地插入自己的肉体
欲抬手反抗，但举起便没了力气
“真tm活见鬼了!哎哟哎哟嘿……唉。”
撑着她慢慢吃力地缩到一棵大树旁靠着，伸出手缓缓抚摸着她亚麻色的头发
痛得昏厥过去了。
她抬起头来，用蓝色的眼睛看了看他，好像看不出什么情感……
夜如此漫长，君为何不眠？
……
天明，天气阴，地上湿漉漉的，还有未化完的雪
冬天的空气闻起来有一股西瓜的味道，甜甜的。
江晏从树林里醒来，还未起身就感觉眼前一黑，四肢乏力
昨天那只萝莉已不见踪影
拉开单薄的棉衣，昨天被咬的地方没有任何伤痕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昨天应该是被抽血了吧？真遗憾自己今天还能醒来呢……
呆滞地停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勉强站起
现在他在路边下的树林里，爬上去还得花些力气。
摸出包里老旧的手机，打电话
无论昨天发生什么，规律也无法被破坏
何止呢？
还未亮起的有几条裂痕的屏幕上，映出自己的脸
苍白无力的样子，浓黑眼圈，江晏想要做出一个表情却觉得面部异常僵硬，索性不看了，打电话要紧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打电话，电话就先在手里响了
是自己熟悉的人，便按下了接通
“我去!终于接了!江哥你去哪了？你知道我好着急吗!……咱的项目快逾期了!”
额，真希望你以后说话的时候能少说半句
“马上…就到!”江晏振作起来，理了理被撕破小块的衣服
努力!不成为咸鱼!那就先从爬上去开始吧！
走到稍微靠近路一点的地方，踏着地上的垃圾
踩到个比较特别的，还会喷汁……江晏的脸黑了下来
伸手抓住了老藤条，慢慢爬了上来
藤条痛苦的呻吟
“噗叽啪！”(藤条断开的声音)
“!!!”感觉到自己要滑下去，江晏立马顺手抓起了旁边能抓到的东西，随后一阵刺痛感传来。
……
看向左臂上修长的一道细缝，又把衣袖拉了下来
伤口很细，是刺割伤的，大约有4张创可贴竖着排那么长，这对穷人来说无异于是最麻烦的伤口
不过还是感谢上天，终于上来了!
乐了好一会，才慢慢静下来，又开始了思考
先去警局，还是先去公司？
最后，江晏选择了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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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哈哈嘿嘿嘿！受不了了！”一穿着警服的人捂着肚子，旁边的甚至笑趴在了地上
“能不能别笑了！这是真的！”江晏无助地看向他们
“那你再描述一下外貌。”
“嗯……有一米二高，女孩？蓝色的眼睛，好像是黄绿色(亚麻)的发色……”
还没等江晏说完，那警察做了个示意停下的手势
“哎哟……兄弟啊，你知道的，咱受过最专业的训练，除非……实在是忍不住了！哎哟哎哟……肚子疼……”
“……”
江晏默默走出了警局。
去公司吧，还有活没忙完。
……
一座高楼，这是江晏奋斗了不知几年的地方。
按照熟悉的路线，江晏回到了他熟悉的位置，以及坐凹下去的凳子，桌上的盆栽都冻上天堂了。
人们脸上都戴着蓝色的口罩，啥表情也看不到。
江晏这才反应过来，从包里掏出来了皱巴巴的口罩。
“江哥！你怎么现在才到啊！”旁边探出头来的是自己在公司的铁兄弟，李桦。
“快快快，搞起搞起！”李桦隔着一张玻璃板递过来一杯咖啡。
“嗯……马上”，江晏一手打开电脑上的V()code，一手拿着递过来的咖啡，拉开口罩，喝了一口。
“嗯……嗯？！”咖啡下咽，胃里一股翻江倒海，江晏直接反手抄起旁边的垃圾桶
估计昨天晚上的茶白喝了吧？
眼前一黑，一阵虚弱感袭来，江晏震惊地看向桶里新鲜出炉的东西。
一颗还在微微抖动的红色肉块，掺着紫色的未知液体，还有些发绿。
！
这让江晏想起了一句话
你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江晏！老板找你！”寂静被打破，江晏立马从座子上取了n张纸扔到垃圾桶里。
“来了来了！”
李桦也反应了过来，“WC，兄弟，你没事吧？你又干啥呢？”甚至讲话的时候都在爆发输出(指打键盘)。
又是更加无力的感觉，起来的时候眼前还闪着雪花。
咱还坚持上班，老板这不就被感动到了吗？
默默地上了14层楼……
咱很喜欢理衣服，所以在进办公室前，他又理了下衣服，敲一下门。
“进。”
一开门，一阵暖风扑来，老板就坐在正对面
“快把门关上吧，开久了冷。”
…
“老板啊，找我何事？”
“来，先过来，坐下。”
沙发很软，坐上去人还能弹几下
我有那么轻吗？
“啊，那江兄弟啊……这次找你有一事……”
“嗯，直说吧。”桌上有杯水！拿起来还是温的
嗯……这水怎么那么苦……
“那个，我打算给你放假。”
？
有事没事的老板一定不会提到这个词！这是万古不变的规律！
“啊……干什么，放多久啊？”
“很难说，你先收拾一下东西吧，时间不确定，这个月的工资会发给你的……”
江晏一愣，好像懂了什么，“能……能商量一下吗？”
老板一脸难堪的样子，“应该不能，只能说你不太适合在这里工作吧，状态一天不如一天，你看。天天晚到，效率又低，我觉得……我应该让你先回去休息一下……”说着说着，钱就拿出来了。
“嗯，不多说了，去吧，你的工作我找另外的人给你做。”
江晏有些难受，从里到外的难受。
“不用了，等着月底了再说吧……”
这一切来得有点突然，毕竟又不是实习员工。
从里到外的难受，真的，尤其是里边，很想吐，感觉又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咳咳……”江晏拍着胸口，愈加地难受
“哎哎哎？没事吧？”老板也被吓到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解雇了一个拖后腿的，现在的人承受力都那么低吗？“喝杯水不？我去打……”
“不了……不了！咳咳！”江晏立马站了起来，冲出了办公室。
已经不管什么东西了，江晏不知道想着什么，只想着快速地离开这里！
…
“6楼……5……4……3楼……”江晏竟直接撞向了楼道玻璃，从三楼飞了出去。
Made in China也没能挡住他啊……
沿抛物线落下，又滚入了周围的一个小树林里……
该死！这个5线城市的树林怎么那么多啊……
科幻了，江晏又迅速爬起来，感觉呼吸困难，一手捏着自己的坐胸膛，然而，运动后感觉不到剧烈心跳……甚至没有心跳
反而捏着软软的，凹进去了，就像少了什么……
“咳咳！”江晏一手抓着树，咳出了未知的紫色液体 。
好吧，不是咳，是吐。
仿佛世界正在变大，周围的事物都被逐渐拉高。
并且还感觉周围温度不断升高。
“要死了……要死了……”眼前一片白花
一股强烈的饥饿感从下面传来，吐完后它又跑了起来，竟直接爬上了路。
“吃的……吃的……”
它奔跑着，突然在看见了只在黑暗中的老鼠。
它扑了过去，窜进了垃圾堆……
直到晚上……都能听到垃圾桶颤抖的声音……
看，一只亚麻发色的蓝瞳萝莉在垃圾堆里拼命翻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