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嫌疑人站在被木头栏起来的被告席内满脸嚣张，十几名原告或愤怒、或流泪、或麻木地望着被告，几名律师在下面唇枪舌战、唾沫横飞，坐在主审官席位上的史密斯疲惫地望着台下，只觉着他们吵闹。
有什么好吵的？结果都是定好的，你们再怎么委屈，但你们没有势力，我也没有办法。
在内心中努力地安慰着自己那愈发矮小的良心，史密斯捂住嘴巴打了一个哈欠，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放到了左手腕的手表上。
两个小时了……这一个案子恐怕又得三天才能结束，要不要走个简易的流程？直接判了算了？
不行……直接判了的话那些律师估计会有不少说辞，不如等被告的辩护律师拿出最后“某些材料”再宣布被告无罪算了。
史密斯望了一眼有些激动的原告家属，又看了一眼挑着眉挑衅着十几名原告的被告。
真是一个瘦小的男人，他是怎么做到连续杀掉8个人的？不对，他为什么要杀人？难道这就是上等社会所喜好的游戏吗？
不理解便不去过多思考，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这样不会引火上身。
史密斯停止了思考，像是一根木头一样挺在椅子上，身边的陪审员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身旁，他很好奇刚才还很懒散的主审官大人怎么突然间严肃起来了。
……
“我这里掌握了一张重要的材料。”
下午五点。
经过中午的休庭，下午重新开庭后，激烈的战斗终于临近尾声了。
被告人的辩护律师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邪意，从公文包的最底层取出了一份材料。
他昂起头，言辞铿锵地说道：“1198年5月3日上午八点到下午四点，被告人弗兰德·博比在乔治伐木场内检查工作。1199年2月1日整日，被告人弗兰德·博比在弗兰德食品加工厂研制秘方。1199年7月1日下午四点到晚上八点，被告人弗兰德·博比在城市环境保护公司参加成立大会。我们有当时的材料可以验证，也有证人可以证实，现在请证人出场吧。”
一直缩在场边畏畏缩缩的几个人这时候终于抬起了头，他们大多是面目憔悴的中年男子，个个削瘦，听到话后急忙点头落实了自己的身份，比赛般的拍着胸脯恨不得捶胸顿足地表示弗兰德·博比当时的确是跟他们在一起进行工作。
一份份材料被另一个满脸冷意的年轻人递出，经过魔法协会的一名途径者进行勘测，点头确认了这些物品上面记录的指纹与个人信息存留的日期分别对应那位被告的辩护律师在时间上的说辞。
十几名原告顿时更加地激动了，恨不得全都跳起来当场拿着拳头捶在愈发张狂肆意的被告脸上，让他也尝尝绝望的滋味。
可惜一切都无法改变，在史密斯满脸严肃地落下锤子，宣告了弗兰德·博比无罪，所有的原告都成为了霜打的茄子。
他们愤怒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一些别的东西，望向高坐在最高位的史密斯，其中一个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沆瀣一气的垃圾，你们真是应该一起下地狱！”
面对对方的威胁史密斯有些胆怯，他害怕这些疯狂的人们会对他身边的人下手。
表面上继续维持着主审官的威严，史密斯沉重地叹了口气，“抱歉，这位先生，如今被告证据确凿，我们也是按照法律程序判他无罪的。如果您们依旧觉着这个结果并不公平，可以继续上诉，换个法官审理。对你们此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也无能为力改变什么，我只能凭着法律要求的一切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男人愣愣地呆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大概在反思自己刚才那番话是不是冲错了目标，史密斯站起身子，喊出“闭庭”，离开席位，走到台下，对着发愣的男子再次满脸歉意地微微鞠躬，等男子将择人而噬的目光重新落到弗兰德·博比的身上，史密斯离开四号审判庭，走出门的刹那，他的嘴角微微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
“先生，您的邮件。”
对方的效率很高，和这种人合作永远都不需要担心口头上的应酬拿不到手。
史密斯把信封藏在衣服最里面，回到家中，换鞋时看了一眼欧菲斯留在家里的拖鞋，浑身放松地斜躺在沙发上，打开信封，里面是剩下的1500镑。
一共75张，每张都是“干干净净”用旧了的20镑。
……
晚上，史密斯独自在家里随便弄了一点晚餐，应付了下略微饥饿的肚子。
将餐盘收拾干净，摘下手套走出厨房，看了一眼左手上的手表，9点42分，他正打算回房间睡个美好的早觉缓解一下疲惫了一天的屁股，门被敲响了。
“砰砰，砰砰砰。”
“来了。”史密斯一声大喊，走到门前打开门，门外不是想象中的欧菲斯，而是一位一身警服满脸严肃的警官。
“先生，请问这里是史密斯·古拉西斯先生的家吗？”
“是的，我正是史密斯·古拉西斯，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抱歉。”警官突然间后退了一步，脸上略微带着歉意地说道，“今天下午4点，我们在城外的‘荒山’发现了两具骸骨，经过比对似乎与您有关，请问您的家人最近有外出且一直没有回家的吗？”
史密斯顿在原地，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劈在头顶，警官的话让他有些愣神，没有缓过来一般再次问了一遍，声音有点儿颤抖，“什么…”
“两具骸骨，先生。因为它们已经腐烂已经多日，我们也是找到官方途径者进行比对后才知道和您有关系的，他们的骨龄看起来有五十岁往上了，请问您最近有……认识的人一直没有归家的吗？”
史密斯的腿瞬间软了，一个没有站稳，身子剧烈摇晃了一下。
他正要摔倒在地，面前的警察猛地一个冲刺夹住了他的胳膊，“先生，您还好吗？”
“我……”史密斯想要说“我没事”，但停了好久他也没有说出口，反倒是哭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