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让你来，只是为了验证这份配方的真伪性吗？”
一场以年轻人为主的欢乐派对上，拉不拉西·博比轻轻地拍了拍面前女伴裸露在外、光滑白皙的肩膀，等到身边空无一人时，他散去了脸上的淫笑，朝着侧面空荡荡的窗帘后方问道。
“嗯。”
细微的声音从窗帘处传来，“配方，我现在可以拿走吗？”
“你跟我去卧室取吧。”拉不拉西·博比看了一眼四周，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他整理了一下白色的西装，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后院走去。
穿过种植满花草的复合庭院，进入平时休息用的房间，拉不拉西·博比顿在床前，朝着枕头底下摸了半天，摸出来一张信封，“秘方就在这里面，你交给他就好。”
“没有问题吗？”忍者装扮的人缓缓地从柜子的阴影下显现出身影，他的左手把玩着手中的信封，转了两圈后沙哑地问道。
“没有问题，‘欲望奴隶’序列六‘操纵者’的秘方嘛。一对儿腐烂蟋蟀的卵蛋，一颗绝望结晶的红球，用近亲长辈四升鲜血进行沐浴仪式，接着再选择一个……嗯，对方的恩人进行操控。一丁点儿问题都没有，不是吗？”
“可我记得……‘欲望奴隶’序列六的名字叫作‘沉沦魔’……”
“他知道吗？”拉不拉西·博比突然扭过头，看向忍者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灰色眸子笑了，“如果他不知道那份秘方真实包含的内容，我们只需要给这份秘方的主题改个名字不就好了？多简单的事情。”
“的确很简单。”忍者的眼睛微微地弯了弯，沙哑地跟着笑了。
……
“你确定这份秘方没有问题吗？”
豪华的书房内，弗兰德·博比眯着眸子仔细地看着手中的配方，声音颇为严厉地问道。
“主人，没有问题。不过只有这张秘方，他并没有为您准备好材料。”
忍者跪在地下，匍匐着身子，声音沙哑，但却恭敬。
“材料的事情好解决，如果这份秘方真的没有问题……”弗兰德·博比捏了捏眉头，“今后你的家人将获得自由。”
“是，主人。”忍者将身子匍匐得更低，几乎紧紧地贴在地上。
弗兰德·博比挥了挥手，“好了，起来吧。你也跟了我二十多年了，从你是个小女孩儿的时候便跟在我的身边，我对你自然是无比信任的。”
忍者一动未动，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弗兰德·博比的视线从秘方上挪开，望到忍者恭敬的样子后，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一抹满足与赞赏，“对了，过几个月你再为我做一件事情。等这件事情完成了，我便给你解脱，以后不会再束缚着你了。”
“是，主人。”忍者沙哑地说道。
……
日子一天天平静地过去了。
自从迈入“秩序”途径，史密斯感觉自己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夹杂着权威，让人无可反驳。
即便是继续受贿，给案子判出不合理的结果，真正的受害人在面对上他威严的眼神时也是唯唯诺诺，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史密斯很讨厌现在的自己，这种感觉没有一刻不在持续加深着。
但他知道，自己还不行，所以只能继续忍耐下午。
毕竟“公民”，所带来的能力只有两个。
一个能力叫做“规则之内”，在现有法律规则的基础上，或是在小圈子拥有者制定规则的基础上，随心所欲地去说、去做。这时候，他具备着更大的权威性，让人不敢直视，不敢驳斥。
第二个能力叫做“制定契约”，但凡是有关于他的契约，对方都将无条件地去履行上面的内容，这一点倒是杜绝了老赖的存在，可惜对现阶段的复仇，却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除非他能找到弗兰德·博比，签订一个不合理的死亡合同，要求对方在某一刻以某种方式自杀。
否则仅靠着对规则感知的加深，他甚至斗不过对方身边的一位保镖随从。
……
今天是四月一日，大众观念上的愚人节。
早上十一点半，对又一位杀人犯做出无罪的判决后，史密斯夹着公文包疲惫地走出法院大门。
下午他轮休。
路过唐古斯街区，来到乔治大街A区14号，用精致的铜钥匙打开崭新的大门。
宽敞的房间内，欧菲斯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的左手中抓着一张白纸，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小腹。
“亲爱的，你回来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欧菲斯小心翼翼地从沙发上爬下来，来到门前，亲在史密斯的嘴上，轻轻一吻，为他把手中的公文包取下放到衣柜的一脚，再亲手为他脱下大衣，挂在衣架的最内侧。
她去厨房洗干净手，回到餐桌前望着琳琅的美食，轻声地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
“什么？”史密斯一愣，满脑子的心思在这一刻全被这四个字给挤走了。
他匆匆忙地转过桌子，来到欧菲斯的面前，抓住她细嫩的双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你刚才说……你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吗？”
“嗯……”欧菲斯温柔地笑了一下。
史密斯瞬时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放声大哭。
“怎么了？亲爱的？怎么了？！”欧菲斯被史密斯突如其来的激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内心也隐隐地感到理解。
他当父亲了，以后肯定会肩负起责任，保护好自己这个小家呢。
“没事……没事，让我好好地想一下。”史密斯过了好久才缓缓地松开胳膊，他用高档毛衣的袖子使劲地擦了擦眼角，声音哽咽地说道。
“噗嗤。”欧菲斯忍不住笑了出声，“先吃饭吧。”
“嗯嗯！”史密斯抓起叉子，埋头便吃。
这一天中午，他吃得尤其多。
脑海中一直闪现着的血海深仇，似乎也变淡了。
中午吃完饭，洗漱完餐具躺在床上。
史密斯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情。
自己有孩子了，那这份仇……还要报吗？
史密斯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躺在床上反复辗转不定。
他本以为自己留下了传承，便可以无所顾忌地去复仇。
结果到了现在，担子真正地压在身上，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不知不觉中陷入昏睡。
在梦中，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连他们也在说放下吗？
好……
那就放下吧……
迎接新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