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滚热,身体中的水分伴着咽喉被凝结着焦苦气息的铁手扼住而一丝一毫的走向消亡……
橙红色裹挟着夜幕般的浓黑,崩落,亦或是融化的钢铁点点坠下,在那渐渐绽开,属于热的幽蓝色之中踢踏着混乱的舞步,脆弱的皮肉被慢慢走向倾斜的船身钳在她已然沸腾的怀抱之中,嘶嘶的,应该名为烧焦的和声响起,为这支诡异的狂欢之舞送上了无可争议的最佳开幕曲。
我……要死了……
少年的双腿停止了挣扎,任由他的最后一丝力气把他带到了面前的终焉之地……
在热量中逐渐模糊的末日风景慢慢褪去颜色,少年动了动焦枯的手指,试图在渐变成黑与灰的世界中找到最初,也是最后的那抹不同,仿佛多年前的雨中,那抹在被冷雨打湿的黑白布景下瞬间绽开,又瞬间消逝的樱色……
黑白色的惆怅中,他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凝视着被火焰席卷的座位,仿佛在那个春天的冷雨中,凝视着被雨水打湿的铁道……
从未正视过的座位上,火光照亮了一抹锦缎般的乌色,从未相识的少女轻挽着唇角,娩出了一抹火焰中最为凄美的弧度。
她赤霞般血红的双瞳凝视着濒死的少年,任由那份名为死亡的灼热舔舐着和服上宛若迸溅的鲜血一般,翩然绽放的山樱……
“原来,我已经死去了吗?”
少年如是想着,这世界上不存在着能够在经历这种疼痛时依旧保留着意识与尊严的人。
啊啊,面前的少女,是这个折磨了他十数年的世界在他的濒死时刻送来的美好幻觉吗?
“这样……就足够了……”
火焰吞没了这世界中最后的颜色。
世界突然静了下来,静到他的耳中只余下手表表针随着流逝的一分一秒与他渐渐减弱的心搏共同舞出的踢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