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第15章 3月19日夜,藤原绘理抵达联盟第三天夜间,扶桑二等海尉失踪第五天,克什米尔事件发生十数天后
“原定于18日夜公布的川崎英二海将死讯因紧急事态延迟”
“悲报——川崎英二海将因病去世”
随着承载着黑色讯息的电波在夜色中为名为战栗的骆驼添上了最后一根稻草,如夏日午后不期而至的雷暴般游荡于北太平洋的恐怖在这个漫长的夜中突然洗去了粉黛——在随着风暴与冷雨掀起的浪涌冲上刺激肾上腺素的尖峰之后,佐世保被各种猜测笼罩着的谜团却仿佛是在舆论之火中心突然被抽了柴的沸水锅。
川崎海将的突然离世便意味着京都的新掌舵者即将出现——于是,小曼斯菲尔德从樟宜海军基地启程远赴京都与更加引人瞩目的,北太平洋防务新方针即将出炉的可能性瞬间成为了燎遍信息之原的星星之火,精明的媒体们很快便在流量的蜜糖与媒体管制介入的大棒之下顺驯的将全世界的目光从佐世保导向了京都——无论是《文春》还是《新潮》,以往能够令霞关和秋叶原(注1)都如坐针毡的文士笔锋此刻都如同佐世保一般,在钝色(注2)的雨幕中由等待星火的干柴成为了冰封之下的潜流。
也正因如此,从东京到伦敦,几乎所有涉及其中的紧急应对小组与信息处理团队都在这一涌动的湍流正式潜入冰层之下的19日长舒了一口气。但是,从阿尔巴特街到卢比扬卡,从普列沃梅斯克城防司令部到唐宁街10号,从内阁紧急会议自10天前就从未中断的新德里再到打定主意静观其变的巴黎,华府和Peking,几乎所有准备投入新一轮亚太地缘博弈与试图在UJSE的海洋防务计划中分一杯羹的竞争者都在抓紧将各路情报分析人员扔进这个隐形的绞肉机。
佐世保的谜团事关尼朋本土最后的一支预备队,消失的第五航空战队与东菲律宾的地狱从两个方向牵动着这支预备队的去向,这支预备队的最终归属有可能决定普列沃梅斯克乃至整个北线的命运,而在这个时间点逃离佐世保的逃兵,则会成为解开佐世保谜团最佳的钥匙。
莫比乌斯环上最关键的封闭之处究竟在何方?既然混乱的普列沃梅斯克已经成为了大批雇佣兵的集会之地,那么,如果某位背负着秘密的逃兵“选择”普列沃梅斯克作为斩断高尔丁死结(注3)的利刃,这番躁动也不过是“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一般的卑微注脚。
令人在迷惑中倾听静默,在静默中等待恐惧的闭环已经构成,如同等待着广有射下的怪鸟坠于屋瓦一般(注4),将心底悬起,等待着目睹“谜”的彼岸——那足以令人在绝望中继续等待的尘埃落定。
所以,当普列沃梅斯克在克什米尔与佐世保之后悄然而至,实质上成为一个新的隐性风暴眼之际,这个是非之地此时又会仰望着怎样的夜空呢?
3月19日深夜,VLAT时间23:47 普列沃梅斯克城防司令部,上接15.6章 dirty work
如今夜的不安与恐怖般席卷了整个北太平洋的雨幕在十一点过后缓缓走向了消解,零星的透明色宛若高 潮部分后为了营造绕梁三日的余韵而走向婉约的协奏,和着突如其来的夜风滑掠而过。但这折翼的天兵短暂露出的温柔也只是偶尔随性为之,乍起了兴致,混在雨水中的冰霰便再一次跳着令人心惊的舞步叩击着敢于将自身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切。
第36集团军司令员萨尔特科夫凝视着面前的玻璃窗,呼啸而过,如开枪扫射街边店铺的飞车党们射出的子弹般重重叩击着玻璃的寒雨在这个季节固然可畏,但映在人工制造的那份透明之上的赤色却足以令人不寒而栗——第12个。这是全球媒体用一张张照片掀起克什米尔风暴之前的一天留给他的不幸数字。不知不觉不眠不休之中,整个三月便在这惶惶然中度过了一半多,而那片赤红代表的数字也随着一分一秒的流逝如火炉前的水银柱般持续攀升着。
普列沃梅斯克——以远东的门户之名,太平洋舰队的母港与舰队司令部所在地是整个滨海边疆区最重要的防御要冲,无论何时,只要从彼得大帝湾伸出的苍蓝臂膀依旧存在,斯拉夫人在亚欧大陆极东之地吹响的前进号角就不会停息。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座兵城在战争爆发的第一时间就会成为双头鹰远东版图中最为耀眼和诱人的一颗明珠,无论是在1904年还是在2023年,所以没人会为战争爆发后这座城市空旷稀疏的肃杀景色表示惊讶。但是这一次,被广有射下的怪鸟似乎搞错了坠落地点——人口避难潮过后的普列沃梅斯克竟然迎来了大批的不速之客,而这就是网格状城市定位图之上那一片又一片赤色的由来。
在三月初的一次大发雷霆之后,自认为某个克格勃行动小组的自以为是“完全是在胡闹”的萨尔特科夫绝对想象不到一个严酷的事实——这才是整个第36集团军外加城防司令部噩梦的开端。突然在普列沃梅斯克国际机场展开逮捕行动的克格勃分队在此之前拒绝向军方和本地治安部门透露任何信息——这也就罢了,更不可思议的事件还在这之后。因为这位试图乘坐国际航班前往印控克什米尔地区的倒霉蛋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整个普列沃梅斯克的防务形势,没错,这种变动甚至配得上“防务形势”这个词来作为先导词——在这位先生被逮捕后短短三天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骤变,大量持有合法身份和房产交易证明的“本国公民”在治安部门和军队的目瞪口呆当中近乎不受控制的涌进了普列沃梅斯克。到此为止,即便是用脚趾头思考的生物也会对那次诡异的突发性逮捕行动产生疑问——发生在普列沃梅斯克的异动无疑和这一事件有着直接关联。
(此人的身份见15.7章与15.8章,指马尔科维奇)
作为前线城市与远东防务体系中重要性不言自明的要塞城,萨尔特科夫和城防司令部的行动不可谓不迅速,整个第36集团军迅速运转了起来,城市作战小组与电子战分队在“合法公民潮”的涌入成为“迹象”之初就直接在总参情报局的信息协助下展开了反破障行动,同时整个滨海边疆区的军火与情报黑市也很快处在了监控之下——原本,一切都如同这份报告的形容一般美好。但是,从克什米尔的新闻迅速霸占了全球媒体头条后,这一切形势便如同脱轨的行星般完全失去了控制——随着城防司令部的卫星信号接收器已经具备了过载趋势,目瞪口呆的萨尔特科夫与普列沃梅斯克市的军人们面对后续只能用“一言难尽”形容的诡异展开只能茫然无措的让自己的心情来了一次自由落水——如同猛地坠进了城市之外烟波浩渺的狂澜之中,海平线与陆地似乎永远遥不可及,甚至连一处可以供人喘息的礁岩都无迹可寻……
因这一章节的文字量之少与昨天的请假事件向各位看官致以诚挚的歉意。本周我的体调不良达到了一种限度,因此实在无法按原计划在一章之内以清晰的文字将几处伏笔串联起来终结悬疑。感谢各位的支持与谅解,不器用的作者会竭力在一周之内调养好身体并在下一周按原计划向各位呈现高质量的作品。此处真诚的土下座并奉上的设定集一篇作为补偿。
注1:霞关和秋叶原:霞关站政府机构林立,而秋叶原则在此处指代AKB48本部剧场。总体指新潮和文春在进行爆料行动时的辐射面覆盖了整个社会,无论是田中角荣受贿事件还是偶像失格行为都在其追踪范围之内。(新潮暂且不论,我本人由于文春报道中经常存在的模糊性和夸大性对其持强烈的鄙视态度,作者注。)
注2:钝色:(杂语)法衣丧服之色,黑色之坏色也。即灰色的一种。
注3:高尔丁死结:出自于古亚细亚预言。戈迪亚斯王在其牛车上系了一个复杂的绳结,预言云:解开"高尔丁死结"之人就注定会成为亚细亚之王。数百年后,当亚历山大大帝受邀尝试解开该绳索时,他拔出佩剑将死结斩成了两段。此事遂成佳话。
注4:隐歧次郎左卫门广有射怪鸟事:出自今出川公艺著《太平记》巻第十二。元弘3年某日,有一只怪鸟出现在天皇居住的紫宸殿上空「いつまで、いつまで」地鸣叫。诸大臣决定由藤原道平的手下射箭能手隐岐次郎左卫门广有射杀怪鸟。8月17日,夜晚明月当空,突然乌云笼罩在御所上空,同时云中喷出火焰和听见怪鸟的鸣叫声。那叫声与喷出的火焰照亮了御所,广有遂放箭射鸟,鸟开始急速落下,之后众人听见像是岩石坠落般的响声,怪鸟在仁寿轩上滚动两次落在竹之台前。
此处指文中错综复杂的阴谋与谜团如怪鸟般形象成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