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巷子间穿梭，时不时探出头来，确保前方的一对男女没有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然而这一次，当他再次朝巷子里张望时，上一刻还在自己视野内的两人突兀地消失了。
“喂，跟了我们这么久，你到底想干嘛？”
“呃啊！”身后突然传来青年男子的声音，直接把尾随者吓得瘫坐在地上。
头上的兜帽滑落下来，露出了银灰色的短发和一张有些稚嫩的少年面孔。
少年看起来大概只有十四五岁，有些瘦弱，不过身高目测还是比艾瑞丝高上一头。
“嚯？原来是个小鬼头，”莱奥弯腰凑近，端详了一下眼前的少年，确定对方并没有多少实力，释放了一个隔音结界，随后装出一副反派般的表情，“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对……对不起，”惊慌失措的少年声音明显有些颤抖，“我不是有意跟踪你们的。”
“哦？”
“我，我早上在旅馆听到了您和老板的对话……”少年接着解释道，“我……我可以协助你们去往梦境世界的下一层。”
“协助我们？为什么无缘无故找上过路的旅行者呢？”一旁的艾瑞丝对少年的说法嗤之以鼻，“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样，你早就可以喊住我们了吧，用得着鬼鬼祟祟地跟在身后吗？难道说，你就是传闻中的那些梦境瘾君子？”
“不是这样的……”少年急得快哭出来了，“因为刚才街上人实在太多了，而且……我确实没有下定决心……”
莱奥和艾瑞丝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给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少年一个解释的机会。
“好吧，”莱奥伸出手，拉起地上的少年，“我已经释放了隔音结界，现在给你十分钟，好好解释解释。”
“感，感谢……”神秘少年如释重负，“我叫卡兰，是一个梦境药剂师……”
“说了半天果然还是那和那些人是一伙啊。”艾瑞丝双手抱在胸前，摇了摇头。
“不是的，请容许我解释，”自称卡兰的少年说道，“我们家族很早就在德雷厄姆开展关于梦境世界的研究，这一切向来是王国支持的合法课题……事实上，我的母亲可以说是梦境世界的缔造者之一，她是一名‘建筑师’。”
“缔造者？建筑师？”
“是的，‘建筑师’指的是那些能够运用天赋，倚靠强大的精神力塑造梦境世界的职业，”少年见两人对他的敌意渐渐减弱，说话的节奏总算流畅起来，“最初梦境世界是一个联结大家梦境的荒芜之地，只有一片混沌与黑暗。后来，王国发现了这些拥有特殊天赋的人，聘请他们通过自己的精神力干预梦境空间，逐渐搭建起了梦世界中的王国。”
艾瑞丝不由想起了前世那些被忽悠去给元宇宙盖房子的建筑师同行，听起来像是差不多的概念。
“所以，这又和下一层梦境有什么关系呢？”莱奥问道，“以及，为什么找上我们呢？”
“精神力。因为我能够感知到您和您的妻子同样有着强大的精神力量，这算是我的天赋能力吧，”卡兰接着说道，“其实昨天在梦世界里我们就已经遇见过了，在那个异象空间前，我注意到你们和寻常的冒险者不太一样，似乎在寻找前往下一层梦境的方法——我们一般管那叫‘下潜’。”
“精神力和‘下潜’有什么必然联系吗？”艾瑞丝对卡兰的说法也感兴趣起来。
“梦境世界之所以能够把所有人的梦境联结在一起，我猜想是因为这里埋藏着一个未知的在众人之上的意志，梦境中的我们其实都是作为他的客体存在，”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知道的情报说了出来，“然而精神力强大的人能够干预这个空间，并且，越是进入深层的梦境，人们往往越难以对抗自己的潜意识，如果在深层梦境中不能依靠精神力压制潜意识，你们就无法在梦境中保持清醒的行动。”
“听起来有点绕，我理一下思路……”莱奥扶着额头，叹了口气，“等会，你还没有说清楚到底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吧？我是说，你指望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回报呢？”
“我，我希望你们能够帮我寻找母亲！你们是我遇到过的精神力量最强大的冒险者了，”听到两人总算对他建立了初步的信任，卡兰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双膝跪地，几乎喊了出来，“作为交换，我会协助你们进入深层的梦境……并且，我还会支付报酬的！求求你们了!”
看着跪在眼前的少年双掌合十，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艾瑞丝和莱奥面面相觑。
听起来像是少年想要雇用路过的两人帮忙寻人——他们怎么突然就从甲方变成乙方了呢？
“我想，我们还是先换个地方聊聊吧。”艾瑞丝说道，“顺便说说你的母亲又是怎么回事吧。”
——
两人跟着卡兰，来到他在梦境之城的家中。
据少年所述，因为父亲早逝，早年他和母亲两人一直生活在德雷厄姆。凭借着出色的精神力天赋，少年的母亲受雇于王国，在二十多年前便参与了梦境世界的建造。然而五年年前的某一天，这一批“建筑师”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在王国中消失了。
在多次追问王国官员无果后，少年迫于生计压力，从母亲遗留下来的研究资料中学习梦境世界的知识，制作“下潜”药剂在黑市上贩卖。
艾瑞丝抬头看了看少年家中的装潢与陈设，这些年来混迹洛斯上流交际圈的她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些物件价值的不菲。
“看来你的药剂还是挺受欢迎的呀。”
“见笑了……总之，我坚信母亲她一定还活着……一定还在梦境世界中的某个地方。”
“你的意思是，深层的梦世界吗？”莱奥问道。
“是的，在王国派人上门收缴母亲遗留下来的笔记前，我偷偷留下了他们正在进行的研究资料备份，他们正在研究开拓深层梦境的可能性，正如表层梦境一样，王国想把梦世界的下层也建设成为一个可控的区域。”
“但是如果你的母亲只是精神进入了梦境空间，那她的躯体不应该还在现实世界的某处吗？你有想过去……确认她的躯体是否还在吗？”艾瑞丝尽量委婉地提醒少年。
“王国那边的说法是，他们完全失踪了，”卡兰叹了口气，“当时他们正在王国的实验室内。后来我偷偷翻进去过，然后就被撵出来了……艾瑞丝姐姐，我们家族是研究心灵和梦境的，我们有特殊的方法建立心灵的联系，所以我才确信，她一定还活着……”
莱奥把艾瑞丝拉到一旁，耳语了几句。
“好吧，卡兰，”莱奥对少年说道，“我们暂且同意了……需要怎么做呢？不会是要喝下什么奇奇怪怪的药剂吧？”
“是，不过也不算是……”
“什么意思？”
“不需要在现实中喝下药剂，我会在首层梦境中调配好，莱奥先生和艾瑞丝姐姐无需担心现实中的躯体受到影响。”
随后卡兰简单地给两人解释和科普了梦境世界和药剂的原理，算是在再次进入梦境前做了临时的小培训。
“那么，莱奥先生，艾瑞丝姐姐，我们晚上见。”
——
(PS:卡文了，没什么头绪，开始瞎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