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李德胜不明白。
“那个还有,吃了味。”刘开淡淡的说道。
“啥?!”李德胜差点蹦了起来。
“我问过,那个孩子在学校几乎不吃东西。”刘开叹口气,“老师强行喂过几次,结果,孩子吐了。”
“怎么可能?!”李德胜感觉不可思议。
“小孩的爸爸你也见了,你觉得哪种人,能好好做饭?”刘开淡淡的说道,语气里,带有丝丝悲伤。
李德胜想起那个疯癫的瘦高个,或许平时不会这样。
“那孩子的天门没关。”刘开叹道。
“天门?”李德胜不明白。
“人头顶有个穴窍,没有关闭之前,可以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刘开淡淡的说道,“比如,游魂。”
李德胜大骇,若真是如此,那孩子看见的,不正是他母亲么。
“你是说,他妈给他吃了。。。味?”李德胜疑惑的说道。
“很有可能。”刘淡淡的说道,“有可能,他母亲忘记自己已经死了,又或者,想带小孩走。”
李德胜沉默了。
两人都没走,坐在车里,静静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胡越过来了。
“人找到了?”刘开没睁眼。
“嗯。”胡越神情古怪,有些畏惧的看着刘开。
“孩子呢?”刘开问道。
“孩子。。。”胡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这时,那个中年警官过来了,“你好,是刘开先生吧。我姓楚,叫楚生。”
“是我。”刘开笑了笑,“认识你很高兴,楚警官。”
“方不方便过来聊两句?”对方有些尴尬。
“好。”刘开没有拒绝。
“李国富,就是你制服的那个犯罪嫌疑人,疯了。”楚生犹豫了一下,斟酌道,“在审讯的时候,这家伙硬生生抠破了自己的脸。”
人的手指很有力量,但即使经过锻炼之后,也极少有能抠破脸的力量。
或许传说中的武侠高手可以,但一般人,确实做不到。
楚生没见到,是电话告知的。
对方用手指生生在自己脸上抠出了几道露骨的痕迹,把多年审讯的老胡头吓了一跳。
人脸部肌肉很坚硬,如果指甲不是很锋利的话,想要扣开,很难。
巧的是,那个嫌犯,没有指甲。
这是在监狱里养成的习惯,狱警们可不会让囚犯们有打架的武器。
“那货没脸见人。”刘开笑了笑。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那女人在炕里的么?”
楚生有些尴尬。
技术部门来的时候,信心满满。
屋里就这么大,找个人,还不容易?
事实上,技术部门找遍了几间屋子,愣是没找到。
不是没有痕迹,是痕迹太多了。
这是被害人的卧室,里面被害人的信息多如牛毛,反而更不好定位。
众人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血迹,基本可以排除,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
楚生听了这个消息,当时就蒙了。
自己直觉告诉自己,这里面,绝对有自己忽略的事情。
直到,想起刘开的提醒,他们睡的床。
正确的是,炕。
炕是一种特别的床,用土垒成一个床,里面有烟道,连接外面的炉灶。
炉灶可以做饭,也可以专门生火。
冬天的时候睡在上面,就好像睡在电热毯上面,暖和的不得了。
技术人员砸开火炕,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死心的众人继续深挖,结果,挖到了已经腐烂的郑秀儿。
楚生蒙了,还真让那小子说中了!
身为警察,楚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的。要知道自己当初都没想到,嫌犯会把人藏在炕里,别的不说,你不害怕么?
嫌犯的资料楚生第一时间看了,就是一小混混,偷蒙拐骗倒是做过不少,杀人,他还真没那个胆量。
至于怎么进去的,只能说,自己作。
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这小子不知道从哪拐来了郑秀儿,而且,还让对方怀孕了,后来去医院一查,还是个儿子!
于是这混球高兴的请了一帮狐朋狗友喝酒,然后喝高了,和隔壁桌打架。
那场面,也是老刺激了。
本来嘛,打架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常情况,蹲半个月局子,也就出来了。
好死不死的,跟着打架的那一桌,有个大人物的公子哥。
于是,这倒霉悲催的小混混就被扣上一个组织黑社会的大帽子,再加上那时候严打,被重判了八年半!
把他家老两口急得当场昏死了过去。
要说这小混混也是命好,得了个好媳妇。
女人挺着大肚子,跑上跑下,试图让自己丈夫早点出来。
他们俩也穷,借了几回钱,亲戚朋友们就不愿意了,没办法,害怕还不起。
那女人也是被逼着没办法了,孩子一落地,丢给老两口看着,自己出去打工了。
刚开始女人也是老老实实打工,奈何赚的钱,实在不够一家人开销,最后一咬牙,当了小姐。
这事儿本来没人知道,碰巧有次接客,接到了他们隔壁村的,于是这件事,就慢慢传开了。
不过大家也就是背地里议论议论,还不至于拿到台面上。
毕竟一个女人家家,又要养孩子,还要养公婆,还要攒钱疏通关系,哪来那么多钱?
不接受,可以理解。
看不起,却也竖起大拇指。
女人干了好几年,攒了一些钱,疏通了关系。
再者后来有次法院重新审核以往案件,发现了猫腻,一番调查,还原了事件真相。
一个只会拉虎皮扯大旗的小混混,怎么成了黑社会大头目了呢!
最后小混混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再加上案件的特殊性,蹲了三年左右,提前出狱了。
郑秀儿通过自己的努力,救出了丈夫,保住了家。
老两口感恩戴德,趁着自己还能动,去市里找了份保洁工作,赚来的钱,都攒了起来,打算以后都给他们。
本来吧,这混混在里面蹲了几年,吃了不少苦,想着出来老老实实居家过日子得了。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时间长了,受不了生活的苦,又开始纠结一帮狐朋狗友,吃喝嫖赌起来。
也正是因为一群人喝酒,其中一个闲汉喝醉了吹牛,把她老婆的事情抖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想必都能猜到了,这混混别的本事没有,要面子那是一绝,当机回家质问老婆去了。
至于结果,反正大家经常见到郑秀儿鼻青脸肿的。
碍于一个村的,大家也不想管。
村上倒是调解过几次,可惜,治标不治本。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大家觉得,瞎掺和不好。
但是最近有两个月了,大家发现李国富一家都不出门了,若非乐乐每天还在上学,大家还以为他们都搬走了。
真正让大家猜疑的是今年大旱,村里组织大家出钱浇地,不然没法种庄稼。
当时李国富他们队的队长前去收费,李国富死活不让进家门。
更是恶语出言,让队长赶紧走!
而且,那队长虽然没进去,却发觉李国富家里,好像郑秀儿不在。
郑秀儿是外地人,两人孩子虽然老大了,却一直都没办婚礼,就这么过着的。
农村这样的事情很常见。
郑秀儿没地方走,不然也不会在外面当了几年小姐又回来了。
后来队长随口问了句,你家郑秀儿呢,生病了么?
结果李国富回了句,“生什么病,重新回南方继续干她的小姐了!”说完,重重关上了门。
吃了闭门羹的队长不死心,敲了半天门,也无人应答。
后来这事儿被村民们知道了,全都议论纷纷,毕竟以前小混混不知道那件事的时候,家里家外,都是他老婆张罗的。
楚生怎么也想不明吧,那家伙怎么有胆量杀人的。
而且,那混混似乎还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整个人疯疯癫癫的。
“猜的。”刘开淡淡的说道。
“。。。。”楚生想打人。
“犯人是男的没错。”刘开淡淡的说道,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告诉你你也不会信,索性,就别问了。”刘开淡淡的说道,“对于你们警察而言,有确定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楚生拳头更硬了。
“叮铃铃!”警察的手机响了,赶紧接通,随即面色一变。
“那家伙,自残,用脑袋猛撞审讯室的椅子,现在已经送到医院抢救了。”
“呵呵。”刘开笑吟吟的看着对方。
“刘先生。”楚生挠挠脸,“我承认,我对你所说的事情,保有怀疑。”
“但是我更希望知道真相,你能给我的真相。”
“女人怎么死的我不太清楚。”刘开说道。
“但是她一直没走,在家照顾自己儿子。”
“我问过幼儿园的老师,小孩子在学校里基本不吃东西,这不符合常理。”
“小孩的父亲已经疯癫,自己吃东西都成困难,你觉得,他会好好给儿子做饭?”
“我不明白。”楚生皱眉。
“小孩不太会说谎,他说爸妈都在家,因此都在家,或许,他也亲眼见到了父亲杀死母亲的过程。”刘开叹口气。
“我会安排医生。”楚生皱眉,若真是如此,那小孩子,怕是一辈子都会有心理阴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