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哗啦啦”，伴着水声，潜入水底的她，把脑袋重新探出水面。因此头发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
箫肖的头发不算长，只到脖颈，她不喜欢太长的头发，尤其在没有电吹风的世界。
她细心的用湿毛巾擦拭身子，边动作着边哼着歌，“洗刷刷，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什么歌，好生难听！”床头，包袱边上的狂狮铁印说。
“切，下水道审美你懂什么？你若会唱，倒来两句新鲜的让我听听。”
“丫头且听好咯，”他润了润破锣嗓子，唱道，“ 小庭且把梨花掩，燕子，燕子，你免不得还来巢畔，我好拴上了红丝问你索彩笺......”
唱的曲儿是《燕子笺》。
箫肖打断他，“停”，然后直白的评价道，“不曾听过，新鲜倒是新鲜的，但还是请你闭嘴。”
之后，厢房里便不再有歌，更不再有话，一时间静默着，只有箫肖手里的绢子，带动着水桶里的洗澡水，发出潺潺水声。
那阵静默后，忽而箫肖问道，“楼下那捕快和老头，似乎在找你。”
方才客栈一楼吃饭，箫肖在那二人隔壁桌，听得仔细。
狂狮铁印答，“真正找我的，是我家主人，那两个凡夫俗子只是跟班罢了。”
“主人......你是谁的法器？”
“老夫乃是天刀宋缺的法器！”言语间带着股自傲，他回答。
箫肖很是不屑，切了一声。
宋缺杀了恩师反叛师门，在江湖中落得个不仁不义的名声，乃死不足惜之辈。
箫肖对其有所耳闻，心中自然也十分瞧不上。
更何况她此行北下信州，一路少不得听说。
听说神庭卫仗着朝廷在后撑腰，便敢诛杀江湖中人的传言。由此对宋缺这种犬牙鹰爪，她更是憎恶不已。
“啧，事儿原是这么个事儿......”她冷言冷语道，“警察同志丢了‘枪’，碰巧被我捡着。”
狂狮铁印哪懂这般比喻，略过不理会，而是问，此前姑娘要离开客栈，是怕老夫出尔反尔，不带你找那三百年的妖丹?
光线因水汽而迷蒙，箫肖桶中洗澡的影子落在屏风上。
红木屏风绣着彩色鸾凤。
箫肖人影落在那上面，兀自动作擦洗。
她并没有回答狂狮铁印。
这是对其发言的默认，她确实担心着。
最初小树林相遇，她答应带狂狮铁印入梨城，而狂狮铁印则需要为她找妖丹。
如今狂狮铁印目的达到，很难担保他不会过河拆桥.......
“江湖人讲诚重信，老夫言出必行，姑娘不必多虑。”狂狮铁印淡淡的说。
箫肖冷哼道，“你家主人杀师叛道，江湖中谁不知晓？你是他同伙，我拿什么信你？还言出必行咧......”
“若真如江湖传言那般，老夫岂能放过宋缺？姑娘，我天刀门虽不如你然山宗势大，但也非邪门歪道，我主杀师，中间原委，自有难言之隐。”
“慢着！”箫肖喝道，屏风上人影动作停下，她扭过头，视线仿佛穿透屏风一般，盯向他。“你怎么知道我是然山宗的人”，她问他说。
狂狮铁印轻松的笑了笑，不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表现的机会，他说老夫历世三百年，经由三位主人之手，江湖中什么手段我没见过？你先前戴在脖子上的那张护身黄符是然山宗的道儿。符生百态，乃“化相符”，小可换容貌，大可变灵气，老夫可有说错？再者说你进城时易容的那张脸，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用确信无疑的口吻道，那是“然山客”陆孤鸣的脸！
【ps：埋个伏笔，第三幕故事再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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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不速之客”
两人对话正酣，忽听得门外传来敲门声。
“夺、夺、夺”，门响三下，轻柔有礼。
箫肖与狂狮铁印急忙住嘴，而箫更是迅速侧头盯向房门。
水汽迷蒙，那雕花的房门用门纸遮盖，即使如此，箫肖透过门也能看出敲门人是谁。
那奔放的36D和丰硕的屁股，在房门上映出葫芦似的影子......是佟掌柜无疑。
“谁？”箫肖明知故问道。
“我，掌柜的。”门外人说。
“有事？”
“当然，大事儿！奴家先进来，再与官人慢慢说.....”
还没容箫肖拒绝，话音落地大门已开，佟掌柜走了进来。
在门开的瞬间，箫肖紧张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但她动作果决，先是探出食指与中指，合并双指捏了个剑诀，紧接着朝地上的黄符一指，后双指朝自己面前一划。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在动作完成的瞬间，地上的黄符无风而动，飞入她手心。
她牢牢握住。
手握黄符的那一刻，她也变成了他。
她重新换上了陆孤鸣的脸。
此举虽快，但仍旧是顾得了头顾不了屁股——虽然身子变作了男人，可那零落一地的女式衣服，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
好在水汽蒸腾，视野不佳，蛮横闯入的佟掌柜第一时间也未曾注意。
几个快步，她就端着个木盘，走到了浴桶前，口中念叨着，“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箫肖这才注意她换了身衣服，穿着薄纱，薄纱下只一件肚兜，白皙的双肩隐隐若现，精致的锁骨勾勒出性感线条。
抱歉，你有的，老娘都有！
除了那36D.....
箫肖盯着“凶器”咽了咽唾沫，目光在地上的衣裳暂留片刻便心虚的离开。
她怕。
怕佟掌柜随她视线看去，看见一地女性衣服便暴露了身份。
从江南至江北，这一路她都在隐藏行踪。
箫肖强装镇定，问，“出了什么大事，掌柜的如此心慌？”
“哎哟~官人。那挨千刀的跑堂忘了奴家吩咐，没把这东西加在浴桶里。”佟掌柜一边娇嗔，一边开始忙着手里的活。
木盘里盛放着一个钵儿，钵里装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粉末。
佟掌柜想将那钵取出，就得先将木盘放在地上。于是她弓腰正要干，箫肖看穿其行为，提前一步托住了木盘。
想将木盘放地上？哪容得你放地上！
这一放，必会看见地上的凌乱的女子衣衫，介时身份必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