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的心狠手辣让我历历在目,我留在这也杀不了他,保不准下一次我还把自己搭进去。
身体恢复后的这两天我一直闷在屋子里,狼每次回家后我都有在躲着他,那双狼一样的眼睛好像天生带刺,只要对上眼,我两脚会不太听使唤,不是抖就是自动逃跑。
我握紧脖子上的玉佩,憋屈的流着眼泪,奶奶,我可能没办法为你报仇了。
女仆熟练拿出纸巾给我擦眼泪,同时有点心疼:“栀夏,你这样很伤身的。”
我死咬嘴唇,连忙把头躲到一边。
每当这个时候,女仆会跟我说一大堆的话,说住在这儿的好,这些话像是在给我洗脑,总结下来她是在告诉我,狼不会伤害我。
我不想再听这些,连日的煎熬让我压力越来越大,向女仆投去哀求的目光:“我想出去……”
女仆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最后抱紧我说:“想出去玩对吗?”
我没有任何犹豫:“想。”
“那我去跟少爷说一声。”女仆掏出手机,转身离去。
我知道希望渺茫,连出去都是奢望,还需要狼的批准,讽刺的是他还说收我做妹妹,好凄惨啊。
不一会,女仆回来了,她笑得很灿烂,说是狼同意了。
我愣了一下,居然同意了?
女仆像哄小孩一样捧着我的脸:“出门之前我们先打扮一下,好不好?”
“好!”
我房间里多了一大堆的新衣服,不知何时就在了,女仆拉我到镜子前,拿着一堆衣服在我面前比划好一会,我有点迫不及待想离开这个地方,随便拿了一件T桖和长裤。
女仆一把夺过:“这个不好看,穿这个好不好。”
她递出一条白色的长裙,我换上之后照了下镜子,男装和女装对我而言还有区别吗?外面的世界和里面的世界一模一样,都是地狱。
夏天的阳光很灼热,女仆也换了身便装,带着我坐上只有两个位置的车,她掏出遥控钥匙按了一下,伴随着大门的打开,我内心的激动越来越明显,感觉重获新生,脸上不由挂起笑意。
女仆抽空看我一眼,然后猛踩刹车!
肩膀的安全带勒了我一下,扯得我尖叫一声:“疼。”
女仆回过神来,满脸内疚:“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吗?”
我揉揉肩膀说没事,女仆松了口气:“你笑起来有种一笑倾城的感觉。”
“是吗?”我微微一笑,女仆也以笑容回应:“多笑笑,不知道少爷看了会有何作想。”
我瞬间黑脸,往车门那边靠了靠,不想理她了。
到了熟悉的市区,刚下车我就伸了个懒腰,眼里的景物不再是那间空荡荡到寂寞的洋房,而是来来往往都在盯着我看的行人。
虽说来玩,但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从小到大都待在这,但凡跟钱相关的娱乐项目都与我无缘,也不知道花钱的快乐。
更何况我不是来玩的,我要逃跑。
女仆跟在我身边,我毫无征兆的起步,用尽全力奔跑,她迅速跟我一块跑,贴的很近。
一直以来我对自己的跑步速度还挺有自信的,为什么甩不掉她?
女仆边跑边问:“栀夏,你想去哪呀?”
难道她从一开始就料到我有逃跑的想法?
我不能被她看穿,赶紧掩饰自己的行为,站住脚步停在奶茶店门前。
其实喝一杯干净的奶茶也是我的奢望,捡垃圾的时候经常翻倒只剩半杯的奶茶,那些味道一点也不好,都是融化的冰水。
我从假装看餐牌变成认真看,吨一声吞下口水。女仆看透我的想法,露出微笑:“是想喝奶茶吗?”
我轻点一下头,然后我就犯难了,兜里是空的,一个钢镚也没。
女仆自然知道的,笑说:“想喝什么?我给你买。”
我犹豫一下,想着自己没尝试过全新的奶茶是什么味道,指向餐牌:“那我要芝士芋圆奶茶。”
我点了杯价格适中的奶茶,再看向奶茶店员工,他呆滞的盯着我脸看,想法好像飘到九霄云外。
女仆喊了一声:“帅哥?芝士芋圆奶茶一杯。”
员工的全身一抖:“好的,几分糖,加配料吗。”
我挠挠头,不知什么比例才是最好喝的,女仆替我回答:“七分,双倍的芝士。”
“请耐心等候。”他打印单子,将小票递给我,我接的过程中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手,他看我一眼,又低头看自己的手,做奶茶去了。
女仆脸色不太好,眉毛绷得很紧,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能是不满意店员开小差吧。
奶茶很快就好了,店员给我插上吸管,我迫不及待吸了一口,瞳孔放大:“好喝!”
店员身为一个大男人,脸红到耳根子那去,冲我微微鞠躬:“欢迎常来。”
我笑容满面,女仆看我开心,她也开心了。
我生怕奶茶很快就见底,小口一点一点的回味,女仆又问:“栀夏,还想吃点什么。”
我道出真心话:“看得见的都想尝试。”
女仆笑得很宠溺:“那我们明天也出来吧。”
我假笑着回应:“好!”
接下来,女仆带我去吃了好几样东西。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看到一处红绿灯,我放慢了脚步,旁边那家宠物店的透明玻璃后头,有几只金色小猫很可爱,圆圆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呼唤我们,真的很讨喜。
女仆也跟我一起欣赏它们的萌相,她好像很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可爱生物。
我趁她不留意撒腿就跑!跑了两秒后女仆错愕一下,开始追在我身后,倒数一秒红灯即将亮起,我还在跑,一口气冲了过去,听到身后的鸣笛声和骂声,我不敢回头,机会只有一次,我不能前功尽弃。
等我闯到马路的另一边,女仆被卡在60秒的红绿灯外,我回头看她一眼,她在那头干着急,流动的车辆太多了,没法立刻追我。
一阵热风吹过,我继续跑,拼了命的跑,心中制定一条认为她绝不可能找到我的路线,跑了有十多分钟,我看到身后没有她的身影,才放心的停下来,扶着墙大喘了几秒气。
我跑的浑身都是汗水,感觉脸上的脉络都在跳动,但我还是不敢松懈,以快步走着,又走了30分钟,我终于累到受不了,在一条脏兮兮的小巷子中背靠着墙壁,两腿打着运动过度的抖。
我扯了扯内衣缓解胸部的不适感,伸头探出巷子,身后没有女仆的影子,我连自己都分不清这是哪儿,应该是成功逃脱了。
喘过气之后我陷入迷茫,我能去哪呢,除了我那冬暖夏凉的江边小屋,还有哪儿是我的家,难不成回去迪士尼传媒找朱青?
不能吧,我被女仆说怕了,去找朱青无疑是刚出了狼窝又把自己往虎口上推。
想着想着,长长的泪痕滑落脸庞,我抬手擦了擦,不行,应该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才是。
我边擦眼睛边走着,一个阿姨看到我眼泪婆娑,停下来喊我:“小妹,你怎么了?”
我摇头不予回应,奶奶说过不能和陌生人谈话,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会是什么人,坏人总是会装作关心来问候你,如果人人有爱,这个世界不会存在我这样的拾荒者。
我习惯性开始翻垃圾桶,并不知道自己身上这条白裙子价值好几百块,翻到手脏兮兮的,不知道粘着些什么液体,盼望着里面会有大金链子等我来捡。
我自己也觉得好可笑,江边小屋我不能回,狼肯定会找到哪儿的,今晚还不知道住哪,根据以往累到瘫软的经验,先提前找好地方吧,累了饿了睡一觉就好。
我翻了有一个多小时,往来路人看到我专心的模样,许多人上前来问我,我突然又一次期待他们会给我钱,主动说自己是乞丐。
他们不太信,我穿得太好了,以为我是在装可怜博人眼球。
我咬着嘴唇没法反驳,总不能去泥地里滚几圈缩短这条裙子的寿命吧。
不过收获还是有的,有个大叔愿意带我去吃饭,但我不敢去,大叔给我20块钱,晚餐有着落了,只是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我道谢之后加快脚步赶紧离开。
看到有家小卖部有外置的水龙头,我厚着脸皮过去放水,蹲下小喝一口,顾不得满嘴的铁锈味,只想要解渴。
老板是个老太太,看我跟看怪人一样,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伸到我面前:“喝这个吧。”
我擦擦嘴连忙摆手,掏出那张二十块钱:“对不起。”
她看到我那一塑料袋的空水瓶,脸色沉重的把水塞我手里:“拿去吧,也没几个钱。”
我立刻鞠躬道谢:“谢谢奶奶!”
老太太知道我有难处,摇了摇头,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告诉我:“别浪费了这身皮囊,实在没办法就去找个男人,开个口什么都有了。”
“啊?不了,谢谢您。”我知道这番话的意思,可我哪儿能这么做,要知道我前不久就是个男人。
拎着塑料袋快步离去,现在不渴了,这瓶水正好可以留着晚点再喝。
我还没找到落脚点,又漫无目的走了许久,这儿是个公园,是我偶尔会来的地方,许多人饭后会选择来这里散步,晚上还有许多退休阿姨跳广场舞,少来是因为我常遭到这一带的乞丐欺负,他们有的还会抢我钱,害我空手而归。
我看四处没有乞丐的踪迹,快速在公园里垃圾桶里翻找能换钱的东西,一整个公园转了一圈,都没几个空瓶子,显然是被人抢先了。
我坐在长椅上怀疑人生,全身充满负面情绪,心好累,奶奶也不在了,干脆自杀吧。
不行,我已经脱离险境了,要为奶奶而活,奶奶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的!
保佑我捡到情侣分手遗弃的戒指吧,最好全世界的人都在今天分手,这样天上就会掉戒指雨了。
我吸了吸鼻子,重新起身,转头一看,身边不知何时多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那干练的小寸头再加上岁月沉淀的气质,他们看上去痞里痞气的。
可他们又做出与气质不符合的礼貌,他们仔细对比手机,确认一番才问我:“请问您是叫栀夏吗?”
我下意识点头,心想情况不对,忙改成拼命摇头:“不是。”
我起身要走,他们拦住我的去路,强行拖住我!
我急了,张嘴咬去,那男人轻松躲开,按住我的头,让我连转头都办不到。
“你们干什么……救命啊!”
我这一声只换来路人的冷漠无情,以及他们的惋惜。
我心灰意冷,自己根本不是这四个男人的对手,不管怎么大喊大叫都没有,还把我强行拖上一辆轿车。